男欢女爱才是真 | 凤梨·早茶夜读304
304丨迷羊
凤梨金句
借用基督教表达警示，
恐怕没谁看的时候会当真。
看这位现代公子怎么男欢女爱倒是真的。
男欢女爱才是真
文/ 凤梨
大家好，欢迎收听早茶夜读，我是今晚的说书人凤梨。
我们这周的主题篇目是郁达夫的《迷羊》，我在学校写了个稿子，但是呢，居然忘记拷到U盘里带回家，明天要交稿了，我也来不及再重新整理，只好放飞自我，想说一点什么就胡说一点什么。
嗯，我们还是先来说说这个故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26岁的大龄青年，其实说大龄20来岁也是个小伙子，但是这个小伙子呢，得病了，然后跑到一个叫做A城的这么一个地方去养病，A城其实应该就是郁达夫待过的安庆。
他跑去养病，为什么跑去安庆养病啊？他的小说里面也讲了说这个大龄青年自己说其实去上海去江南很多地方都可以养病，那去安庆是因为他父亲原来有个好朋友，在安庆那个地方做大官，许诺他，你到我这儿来给你一个闲差，每个月能领个200块钱，那所以这个26岁的大龄青年就是平白的，就可以拿了一月200块钱的薪水就跑到安庆这个地方来混，所以你说多么腐败堕落的一个旧社会对吧。这种人每天什么事情都不用做能获得200块钱，那当然如果你接着往下看这个小说你会更生气啊。
他得了什么病呢，他说是叫做脑病，脑子病，但是其实啊，你要看了小说，你就知道它既不是什么大脑炎也不是什么肿瘤癌症更不是什么心脑血管那种病，都不是。他自己说是因为什么引起的这种这个毛病呢？就是他从来没有过性经验，也没逛过妓院，也没交过什么女朋友，什么都没有，然后呢，所以就憋出这个病了，所以你看就是这么个公子式的人物。
那这么个人后来就碰到了好几个这个唱戏的，从这个北方过来的其中有一个叫做月英，他就被这个月英吸引了无法自拔，然后就经过别人的介绍，有机会可以和月英结识。月英她们本来家是在天津那边住，但是她随着戏班到处的串，当然也在北京呆过，嗯，刚才忘了说我们这位男主他也是在北京上过学的，所以他是接受过新思潮的洗礼，也经历过新文化新思想的启蒙，所以到了安庆以后，一切呢都是比较平静的，然后这儿的这个姑娘们也不是那么奔放自由的，没有什么嘻嘻笑笑在街上这种事情，所以他第一次和这些戏班里的姑娘见面的时候，他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就先听到他们的声音，这个声音就让他觉得与众不同，这里面的与众不同实际上是带有五四之后的生活做派的，但是在安庆这边少有的，所以可能也勾起了这个大龄男青年对于以前生活的一个记忆吧。总之他觉得这姑娘特别的吸引人。
月英在跟男主恋爱后，在戏班里就不好混了，因为原来捧她那个人改捧别人了，月英的塑料姐妹花。金主我记得好像都叫他陈君，男主私底下叫他小白脸。这个金主一方面是另觅新欢，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觉得这个月英跟男主好，所以不捧了。这个陈君很猥琐，但在小说里还挺有用的，我们这会儿先把它放一放，后面还会出场，当反面典型用。
男主和月英私奔之后，沿江而下，一路游览，到了南京，到了上海，在上海看到了特别带有这个都市现代生活，又穿上洋装，又去大世界看戏，主演还是月英一起学戏的同门，所以这个月英又被重新挑起了她对于新的生活的兴趣。
另外，他们一路上，男主因为我们刚才说他得的病是性压抑憋出来的毛病，现在终于有机会释放了，所以纵欲无度。在经济上男主在临走前支取了一个月的薪水，再算上他以前的积累。这一路吃喝玩乐，衣食住行，到最后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钱用了，再往下走下去，他如果不工作的话可能这个日子要过到头了，所以他就开始焦虑。
再加上大上海的声色，月英这样一个人物被置于这样的地方，被放置在众多异性的眼光之下，就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然后他自己又心里虚得慌又没钱了，所以特别焦虑，格外的会把这种压抑和自卑的心理，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发泄在性行为上，所以就格外的纵欲，最后不仅掏空了身体，连性方面都不行了。
就搞成这个样子，所以这个月英一方面是自己想有一种新的生活，那另一方面，也是确实是可能担心这个男主再这么搞下去，这个身子骨命都可能被搞没了，所以就写了个信，然后就跟这个男主分别了。
当然知道这个事情以后男主就感到特别的悲痛欲绝，想到他们以前的那样的一个快乐生活历历在目，更加伤心了，到处找人，然后还登报纸啊，什么的到处找，然后又回到安庆要找，也没找到，然后他就感到很愤怒的觉得这个人是不是背叛了他，又去找老相好去了。但是他回安庆的时候发现，发现这个戏班走了，而那个这个猥琐男小白脸陈君因为生活糜烂纵欲过度终于死掉了。
这个故事的结尾是什么呢？这个故事的结尾就是，这个月英写信给男主，彻底断绝了往来，再也没有机会能在一起了，所以这个男主角真的是死心了，就昏过去了等等，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
但是叙事到结尾的时候突然笔锋一转，另外一个真正的这个故事的叙事者，“我”，出现了，一开始前面虽然都是“我”在说，但那其实只是主人公。真正的叙事者说以上故事都是从安庆城里面一个外国大夫那儿听来的。“我”认为这个大龄男青年迷失在欲望和女色之中，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所以做了一只迷羊。
这个小说可以读的点有很多，我就随便说两个。
第一个呢，就是你可以从这个小说里面看到郁达夫写作的一个特别常见的一个现象，就是有很多古典小说的笔法，你读完这篇小说以后，甚至可能会觉得像是《肉蒲团》或者《金瓶梅》，当然不只是性描写，而是前面呜哩哇啦的写了一大堆性啊什么的这些特别本能的东西，沉浸在这个肉欲之中，但是到结尾的时候突然又给你一个警示，好像整个故事都是为了让一个羔羊迷途知返的这样的一个故事一样，但是可是你真正看的重点显然不可能是到最后的这个尾巴，只不过像《肉蒲团》《金瓶梅》到结尾会附会到佛教上，什么轮回报应因果循环等等，告诫你小说前面都是供批判用都是错误示范。而郁达夫则借用了基督教，表达警示。但同样，恐怕没谁看的时候会当真。看这位现代公子怎么男欢女爱倒是真的。
包括一些写作技法也挺有古典小说风味，比如我开篇说过那个女主的出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中学语文教材讲那个《林黛玉初进贾府》，王熙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个闻其声里面就一是能够听出她与这个家庭里面其他人的与众不同，第二个就是能从里面来听出她的性格做派的泼辣。
同样这个也是，她们这一帮人和当地这些其他的这个姑娘们不一样，就是在他的这个声音的这个爽脆开放，谈笑自如，按这个大龄青年的话来说，那就是除了安庆城妓馆里面能听到这样的，其他的就在这个正经人家里面是没有的，所以这样的一个现代女性的这个交往的作品以及他们的与众不同，就可以从这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里面听得出来，嗯，当然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一个是为他们身份做铺垫，因为他们是唱戏的，嗯，所以他们的声音很有特点，这也就是为什么，多在人群中多听了这一耳朵就能把这个大龄男青年的欲望给挑起来。 当然这是我们刚才说的这个古典小说的笔法。
还有一个呢，就是郁达夫在这个小说里面写，他穿梭在不同城市，那这个城市的氛围，现代的空间对于人的影响也很有意思。比如说他在安庆，在南京在上海，那整个城市氛围都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安庆和上海一个比较保守的小地方，然后比较平静的小城和一个现代大都市，所以月英从安庆到上海，整个人的状态也发生了变化，那这个男主他自己从安庆到上海再回安庆，那整个人也发生了一个变化。安庆、南京、上海这个都市样貌，小说里面都有一些描写很值得关注，所以这个城市和人的关系，以及之前早老师也讲过这个郁达夫小说里面能够看到他的游记笔法，所以也是很值得去讨论的。
好，今天的早茶夜读就到这里，我们下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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