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学论语#14.1【2017-6-13】

＃每日学论语#14.1【2017-6-13】

【原文】

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ɡǔ)；邦无道，谷，耻也。”

“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wéi)仁矣？”子曰：“可以为难(nán)矣，仁则吾不知(zhī)也。”

【译文】

原宪问孔子什么是耻辱。孔子说：“国家政治清明的时候，就出来做官领取俸禄；但在国家政治昏暗的时候，还不能独善其身地照样做官领取俸禄，这就是耻辱。”

原宪又问：“好胜、自夸、怨恨、贪婪这四种毛病都没有的人，可以算作是仁人了吗？”孔子说：“可以说是难能可贵了，至于能否算作仁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微言微感】

原宪这个人，一生安贫乐道，不肯与世俗合流。

孔子在鲁国做司寇的时候，原宪曾做过孔子的家宰，孔子给他九百斛的俸禄，他推辞不要。

但是，人毕竟还是要吃饭穿衣的。有一天，原宪为出仕或者隐居纠结。不出去吧，生活费都没有保障，日子太艰难，养家糊口都难；出去谋个差事吧，身处乱世，礼崩乐坏，小人当道，他真不想和小人为伍，屈身侍奉那些无聊之徒。

于是，他问恩师，贫贱或者委曲苟活，哪个才是可耻的。说白了，就是问老师，我是不是也要像其他是兄弟一样出去混个一官半职的。

孔老师日子也不好过，在礼崩乐坏的春秋时代，想有尊严地生活并不是一样容易的事情。从鲁国到齐国，从齐国到卫国，孔子师徒跌跌撞撞，一心寻找王道乐土，结果如何呢？想用孔子的阳虎之流居心叵测，孔子根本看不上；孔子想投靠的齐国、卫国、楚国，又总是节外生枝。

要不要出仕？孔子从没有迟疑锅。要不要随随便便就投靠一个人 ？孔子也态度明确。

在《论语. 泰伯》（8.13）中，孔子说：“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

在《论语.宪问》（14.4）中，孔子又说：“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

在孔子看来，正直很重要，美德很重要，有作为也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先活着。“危邦不入，乱邦不居。”放聪明些，不要把自己置身危险境地。“危行言孙。”正直还是要的，但是“邦无道”，一句话说不好就会丢掉性命，为什么不讲究一些说话方式的呢？

学而优则仕。读书人能当官，能造福一方，实现自己价值，为什么要退缩呢？但是，如果遇到一个商纣王一样的昏君，再加奸臣当道，处处掣肘，什么也干不成，那还做什么鸟官？总不能昧着良心和坏人狼狈为奸， 作威作福去祸害百姓吧？

《大宅门》有这样的故事：日本人占据北平，希望白景琦出任商会会长，但是他誓死不从。为什么呢？用孔子的话，“邦无道，谷，耻也。”国家沦陷，都成了亡国奴了，中国人不能当了，去伺候日本人，帮助敌人欺负同胞，有血性的人怎么会这样干？丢不起那人！

所以，任凭日本鬼子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白三爷宁可服毒自杀，白景琦宁可去蹲大牢，头可断，血可流，就是腰杆子弯不下去。

当然，岳南先生的《南渡北归》中，这样的文人也不少。蔡元培、傅斯年、陈寅恪、朱自清、梅贻琦……

1912年1月4日，民国元年，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在南京成立，蔡元培就任南京临时政府教育总长。后来袁世凯窃取革命果实，妄想复辟帝制，蔡元培毅然辞职。五四时期，蔡元培是北大校长，国民党实施白色恐怖，镇压进步学生，蔡元培为抗议政府逮捕学生，愤然辞呈，后来被师生挽留，才继续做北大校长。到了后来，因为不满北洋政府教育总长彭允彝破坏法制的行为，提出辞职，离京南下。

不过，没有骨气的也不乏其人。日本侵华有多少人？如何做到蛇吞大象的？靠的就是汉奸、伪军。鲁迅兄弟二人，周树人和周作人，论才华周作人丝毫不输于周树人。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鲁迅坚守了文人的骨气，不与日本人合作，踏上了艰难的南下之路；周作人一念之差留了下来，而且抵不住压力，被迫屈从了日本人，从而变成汉奸。终身为憾，百死莫辩。

做人的成功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选择。一念之差，或称为尧舜，或成为桀纣。周树人和周作人，李大钊与陈独秀，傅作义和汪精卫……是非曲直，好人坏人，很多时候就取决于一次重要的选择。选择错了，立场站错了，不是坏人也可能成了罪人。

关于“克、伐、怨、欲”，我不想多说。一个人能做到不争强好胜，不自吹自擂，不怨天尤人，不贪得无厌，虽然很不容易，但是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这仅仅是底线而已，离孔子说的“仁”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以后找机会我们再专门探讨“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