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学（《大河蜿蜒》之四）

偷学

《大河蜿蜒》之四

□唐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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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中饭，英子利索地收拾完碗筷，便到里间看书去了。妈妈继续纳靯底，爸爸出去闲逛了。

桂芹来找英子玩。

桂芹说：“英子姐，书真有那么好看吗？”

英子说：“是啊，书中有我们永远都到不了的地方。”

桂芹问：“你喜欢看什么书？”

英子说：“什么书都喜欢，只要有字就行。”

英子妈在外面听着，一直低着头叹气。

英子自小便聪明，漂亮，尤其是那双手令人羡慕的手，简直就是个精灵。

英子三年级时，全乡要在六一儿童节时举行一次汇演。静波小学是一所村小，平时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文娱活动，所以很难出一个节目。

王老师和蔡老师决定临时成立一个舞蹈队，经过千挑万选终于挑出了六个人。正当王老师和蔡老师不知该选谁做领舞时，她们发现了英子的手，这手真的很漂亮。

王老师简单地教英子一个动作，右手从胸前慢慢地放下再扬起，英子跟着做了。

王老师和蔡老师眼前一亮，这柔软而纤细的手像一片丝绸在她们面前悠然飘过。

那一次的汇演，静波小学的节目得了很好的名次。领奖时，英子怯怯地站在舞台上，把手背到身后。

桂芹说：“英子姐，我们出去玩吧！她们在丢沙包呢！”

英子说：“你去吧！我不想出去。”

桂芹走了后，英子爸回来了。他在外面和人推十点半，输了钱，心情很不好。

“死丫头，又窝在里面，给我出来。”英子爸又冲里间喊。

英子没出声，也没出来。

英子爸拿起扫帚便要进去揍，英子妈赶紧夺下扫帚，把丈夫拦住，头伸着对里面说：“英子，出去玩去。”

英子泪珠在眼眶里转，拿着一本书，便走了。

晒场上很多孩子，小广子、留兵、唐军、成阳、毛雨、红喜、小四在跑地道；桂芹、小梅、彩娥、唐娟、红梅在扔沙包。唐为强、唐为生、何正西几个大人站在一边聊天。

晒场在农忙时是打谷的地方，在闲时就是孩子们的游乐场，大人们的休闲地。

英子并没来这儿玩，孩子们玩到傍晚时才散。

英子爸妈等英子回来做饭，迟迟等不到。

英子爸便出去找。

英子从家里出来时，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想把手中的算术题再算算。上学期期末考试时，除了算术，她各门功课都接近满分，

英子想去爷爷家，又怕被爸爸发现，想去二叔家，又担心二叔家的孩子太闹。

她来到屋后的小树林，小树林中有个草堆，这是英子家的草堆。草堆有个不大不小的洞，这是英子每天扯草扯出来的。英子就在这个地方做起了她的算术题。

英子爸转一圈没找到英子，也就不找了。回到家，愤愤地说：“死丫头，叫她今晚吃不成饭。”说完，挎上草篮去扯草。

英子浑然不知爸爸正朝她这边走来。几个麻雀从枝头叽叽喳喳飞走了。

“死丫头，找了你半天，原来藏这来了。”英子爸一步叉上来，怒气冲冲地拎起英子，伸手抢过英子手中的书，撕为两半，扔在地上。“扯草，回家做饭去。”

英子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看看天色，果真不早了。她感到自己犯了很大的错，顾不得捡书，顾不得流眼泪，转身便扯起草来。

英子没说过，其实她每次扯麦草时，小膀子都会非常酸痛。因为麦草压得太结实了，她的力气根本就不够用。

她又觉得，扯草做饭不就是自己的事吗，自己忘了做饭的时间，活该被骂。

英子爸到底还是有点心疼闺女，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他捋起膀子和英子一起扯草，又自己把草篮背回去。

英子看着眼前的爸爸，觉得爸爸还是疼她的，英子的眼泪忍不住了。

（未完待续）

唐波，江苏泗阳人。中小学高级教师，宿迁市小学语文学科带头人。喜欢朗诵、书法，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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