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安 | 照金苏区周边民团头子的下场
多行不义必自毙
刘平安
在国民党军队“围剿”照金苏区和进攻陕甘边区的过程中，周边民团头子纷纷充当马前卒、急先锋，既不为共产党统战政策所动，更对国共合作后形成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无所顾忌，依然疯狂屠杀共产党人，祸害根据地百姓，死心塌地与人民为敌，最终落得个自取灭亡、身败名裂的下场。
张彦宁系照金民团团长，与红军多次交手，失败后逃脱。1932年初，红军陕甘游击队来到照金，张彦宁以后沟寨子为据点，与红军对抗。农历正月十五日晚上，民团在照金街上耍社火，谢子长率领游击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聚歼照金民团，张彦宁从后河侥幸脱逃。9月12日，国民党三县保卫团围剿红军，在张彦宁老巢坟滩村被游击队全歼，张彦宁因夜晚躲进后沟寨子逃过一劫。10月，阎宏彦率领陕甘游击队第五支队来到照金，阎扮作国民党特务团“排长”，被下属用轿子抬着经过坟滩村。张彦宁虽十分怀疑，可从省党部获知，红军游击队已逃至南梁一带，溃不成军，看着“排长”的做派，渐渐放松警惕。入夜，把一排人分散安排在后沟寨子各个据点。午夜，枪声响起，照金民团纷纷向游击队缴械，张彦宁也乖乖成了俘虏。游击队把他和几位小头目关在一间民房里，张彦宁十分狡猾，用炕上盛猫食的破碗豁口，磨断捆绑他的绳索，以解手为名，逃遁在茫茫的夜色里。1933年7月，王泰吉起义部队和耀县游击队来到照金，陕甘边特委决定，集中优势兵力，打开张彦宁民团盘踞多年的后沟寨子，拔掉这颗楔入根据地的钉子。面对红军的猛烈攻击，团丁纷纷缴枪投降，张彦宁见已无法挽救危局，遂从寨西崾硷处的羊肠小道亡命脱逃。10月底，张彦宁伙同国民党军队攻陷薛家寨后，遂反攻倒算，到处搜查残杀红军伤员和农会干部。1940年, 张彦宁被抓，按其所犯罪恶应处以极刑，为了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让其悔过自新，共产党对他仁至义尽，没有杀他，在他跑到耀县城内，生活无法维持时，还派人送给粮食接济，可他执迷不悟。1946年冬，张彦宁任国民党西爱乡乡长，驻扎在小丘、寺坡一带。1947年2月，胡宗南进犯延安，张彦宁充当急先锋，入侵边区，大搞“移民并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10月10日夜，中共淳耀县委、县政府决定攻打寺坡，在县长封正宝的带领下，县独立营、警卫队及各区民兵联合作战，一举攻破敌军碉堡，张彦宁见势不妙，慌忙顺沟逃窜，被击毙于草丛中，结束了其血债累累的罪恶生命。愤怒的群众掏其心肝，戮其尸体，将其首级割下挂在照金一颗榆树上。
党谢芳任富平、同官、耀县三县保卫团副总指挥，1932年8月，陕甘游击队战斗失利退入照金一带休整。9月上旬，游击队抓获的一名敌侦探，得知，敌三县保卫团副总指挥党谢芳、耀县保卫团团长马希哲、小丘区团总柴子发带领民团四百人，一大早从寺坡一带向照金进发，盘踞在后沟寨子的张彦宁也蠢蠢欲动，企图里应外合，夹击红军。谢子长、刘志丹同总指挥部研究决定，部队先由杨柳坪向后山撤退几十里，诱敌深入，然后掉过头来杀它个回马枪。即命部队丢掉一些辎重物品，迅速向照金西北尖坪一带转移。同时将红军败逃的消息透露给张彦宁民团，以迷惑敌人。当敌三县保卫团开到照金时，见红军游击队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果然上当。张彦宁得意洋洋，为尽地主之宜，大摆筵席，尽献殷勤，并为民团三头目，安排女人淫乐，所有团丁全部住在他家的老宅子里，毫无防备。子夜时分，隐蔽在尖坪一带的红军游击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照金寺坪及坟滩一带，酣睡中的敌人稀里糊涂成了瓮中之鳖。据王世泰回忆，此战“缴长短枪300余支，活捉敌民团头子党谢芳、蔡子发等七人······子长把俘虏的民团头子交给我班管押，准备将他们作为人质，换取敌人的武器弹药和其他物资，后因战斗频繁没有机会实现这一计划。后来，在部队北上途中，经子长同意，在艾蒿店子把他们处决了。”
朱鸿章乃张洪镇民团团总。张洪镇时为国民党旬邑县县政府所在地。1933年8月14日，中共陕甘边区特委在陈家坡召开会议，决定成立陕甘边红军临时总指挥部，把红四团、抗日义勇军、耀县游击队、旬邑游击队和淳化游击队等武装力量联合起来，由总指挥王泰吉率领，开展游击斗争。9月21日，部队在取得彬县底店遭遇战胜利后，指挥部决定袭击旬邑张洪镇。此前，游击队战士宋飞打入民团，因解救过团总朱鸿章父亲赢得朱的信任，遂在民团做策反工作，归队后即向杨森报告张洪镇军情信息。随后，少年先锋连连长王有福与黄罗斌、芮士、齐石子、杨森、李德胜等三四十人组成“敢死队”，巧扮民团团丁，由陈国栋指挥，宋飞带路。来到城下，趁宋飞与敌哨兵搭话之机，一哄而上缴了哨兵的枪，迅速占领了城门楼，游击队大部队随后顺利地进入张洪城。王有福、芮士冲入朱鸿章卧室，团总正和老婆抽大烟，看见来人面生，忙从枕头底抽出枪来，王有福、芮士猛扑过去捉拿团总。由于团总练过拳术，一时无法降伏，于是展开搏斗。团总老婆趁三人扭打一团，抽身拾枪递给团总，被芮士一枪打死。这时，齐石子赶到，遂拿枪打死团总。这次战斗，共俘国民党旬邑县县长、职员及士兵150多人，收缴长短枪120多支，弹药和大量物资，我军撤退时，破狱救民，开仓分粮，张贴安民告示，并在骡马市场公审了国民党县政府县长、党委宣传员、承审宣传员、承审等12人，王有福亲自持刀处决。
雷天一是耀县民团头子。1933年7月21日，第十七路军骑兵第一团团长王泰吉在耀县举行起义，张贴布告，通电全国，宣布成立"西北民众抗日义勇军"，王泰吉任义勇军总司令。起义部队迅速收缴雷天一保安团等反动武装的枪支，雷天一假装响应起义，骗取王的信任，王遂令将收缴枪支退还。任命雷为一个支队的队长，委派其攻打耀县、三原边界王茂臣民团。雷天一将所部开出耀县城至野狐坡，按兵未动，隔岸观望。待起义大部队开走后，即开回县城插出国民党旗子迎接孙友仁部，反攻倒算。此后，长期统领耀县民团，称王称霸，坏事做绝，围剿照金苏区，攻打薛家寨，疯狂屠杀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扣押北上延安的进步青年和民主人士，扣留红军往返边区的物资，成为盘踞在边区与国统区边界上的一颗钉子。“西安事变”后，国共合作，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为肃清这一罪大恶极的反共分子，1937年初，时任西北军177师独立旅旅长、中共党员许权中率部进驻耀县途中，接到汪锋转达中央有关清除雷天一的指令，遂制定行动方案。2月10日，旧历除夕，许权中以宴请耀县地方军政要人举行春节联欢为由，让与雷天一有过同学之谊的独立旅参谋长韩忠麟出面，邀请雷天一到旅部驻地西街小学赴宴。雷天一乐呵呵地带马弁前来，一到学校大门，马弁即被安排在另一处“休息”，雷由韩带往许旅长房间。雷天一走进屋内见空无一人，顿觉蹊跷不妙，欲转身离去。就在这一瞬间，埋伏在门后的枪手举枪射击，雷天一命归西天。当天，陈克敏在北大街西庵住处，被李锦锋带独立营击毙，这个被雷天一以高官厚禄和美色引诱而投靠麾下，帮敌人带路攻陷薛家寨，给根据地造成重大损失的叛徒，也终结了罪恶累累的人生。
夏老幺为庙湾民团头目。夏老幺大名夏玉山。其在庙湾经营多年，实力较强，明碉暗堡，戒备森严。红军游击队曾与夏老幺有过关系，送给他钱财和骡子，通过他购买过几批弹药和其它物资。红二十六军成立后，为了壮大革命武装，刘志丹坚持统一战线思想，高瞻远瞩地提出对民团应区别对待的正确意见，并派李妙斋作为红军代表，与夏玉山民团进行谈判，建立统战关系，双方约定：两家继续交朋友，互不侵犯，互通情报，互行方便。李妙斋去庙湾谈判时，正值红军突袭焦家坪民团，夏老幺为保存实力，没有策应。但是，由于杜衡执行“左”倾冒险主义路线，凭借军政委权力，强令攻打庙湾。庙湾一战，红军战事失利，骑兵连遭重创，指战员和战马损失严重，与夏老幺的统战努力也付之东流。被激怒了的民团头子夏老幺，从此与红军结怨成仇，伺机报复，先是偷袭夜宿衣食村半山凹里的骑兵连，后又与敌骑兵团、特务团分三路包围红二团驻地上、下芋园，截断红军撤退路线，与国民党“围剿”部队紧密呼应，攻打薛家寨，给根据地的巩固和发展形成了巨大威胁。1946年冬，国民党军队向陕甘宁边区发动进攻，升任洛川司令长官部司令的夏玉山反革命气焰十分嚣张，指挥国民党军队和地方“还乡团”对解放区进行疯狂“清剿”，杀人放火、强奸妇女、罪大恶极。1948年游击队进攻焦坪，炸掉敌人碉堡，夏玉山被打伤，抬到糜子崾岘时，被群众用乱棍打死。
程日春号称瑶曲地头蛇。瑶曲原属宜君县管辖。在照金根据地建立初期，程日春民团一直盘踞瑶曲，多次配合国民党军队和其他地方民团攻打薛家寨，围剿根据地。1939年冬，瑶曲大部分地方解放，为陕甘边淳耀县所辖，程日春由瑶曲街跑到贾曲河。重建敌镇公所，统管鸡山、一堵城、牛头山、车洼、上下刘村、阎曲河、窑儿湾、贾曲河一带，无视国共两党建立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经常率领民团到红白交界线进行偷袭和骚扰，破坏边区群众正常生产、生活秩序，杀害游击队员和基层干部，搅得人心惶惶，老百姓骂他为地头蛇。1946年冬，国民党军队包围关中分区，被任命为宜君县玉华乡乡长的程日春，飞扬跋扈，组织“还乡团”，入侵边区，疯狂“清剿”，所到之处，烧杀抢奸，罪恶滔天，边区军民早已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程日春千刀万剐。1947年8月，程日春指挥保三团一个连及保警队约三百人，经过连山峁去衣食村“清剿”，淳耀县县长封正宝率领县独立营、县警卫队和瑶曲、庙湾、柳林、同官原四个区的民兵设伏，一举将“还乡团”围歼，程日春逃脱，裤子扯烂不能遮丑。此后，程日春再也不敢轻易进出解放区。1948年，瑶曲地区全部解放，程日春躲在同官县城，把机枪也卖了。同官解放后，程日春被逮捕，1950年12月，在耀县城南召开五千人公审大会，程日春被依法处决。
2018年6月21日
刘平安
刘平安，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现在陕西省文联工作。出版诗集《缄默的黄土地》《山那边人家》，散文集《烟云长路》《途中》，合编诗集《山乡情》、评论集《<唐僧译经记>专家学者纵横谈》《带着春天的花香——黄卫平纪念文集》等。
【编辑】孙 阳
【主编】秦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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