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竹抒情诗——《菠萝菠萝蜜》（外一首）

《菠萝菠萝蜜》

菠萝从金刚经里走出来

又轻轻喊一声：菠萝菠萝蜜

更多的

菠萝蜜从月亮下溢出

我拿着月光

宝盒

立在空旷的草地上

是夜

月亮注视

菠萝菠萝蜜

我又喊了一声

小镇八分崭新

没有盘丝洞

金刚经我确实没有读过

菠萝菠萝蜜

菠萝菠萝蜜

我闭上眼睛

似乎有风

掀开地上的一本金刚经

我非常虔诚

我轻轻地说

不用返回五百年前

我不做紫霞仙子

我只想回到旧时期的小镇

一道霞光——

1979年

收音机正在报道

“刚才最后一响，是北京时间九点整”

我的兄弟姐妹

正在试穿过年的新衣

祖母盘坐在炕头

梳着稀疏的白发

地上

摊着一包集上买的新烟叶

父亲蹲着

用泛黄的纸

卷起稀碎的烟叶

母亲正做着玉米贴饼

一口大锅燉在铁炉子上

热气腾腾

腊月十九

窗外

鞭炮声一直没有间断

《靠近又无限远离》

丢失了轨道

因为疼

而惧怕耀眼的阳光

黑暗是一种抱着双肩的温暖

拐角的墙壁下

也长出几簇

动人的蒿草

靠近又无限远离

把柳枝剪成嫩绿

粉红的花束和卷曲的枯叶

生长在同一时段

因此我怀念一条蓝色的海岸

怀念堆起雪一样的旧址

柔和时刻

暖风无法拂动巷子尽头的死角

崭新的车速

无法抵达诗稿的远方

你不能和阴暗的沟渠对话

绿灯通行的规则中

无法停止迟疑的脚步

梦才是更高的仰望

黑暗的沼泽

愈来愈具备人的脸庞

灰色的屏障同样长出

雨水一样的植被

沉睡中的异界

长出透明的翅膀

飞过带着泪痕的空瓶子

也飞过层叠的山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