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放他一马又何妨?
图 / 网络
文 / 席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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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位同事聊天,说起考试作弊话题。
同事说,很感谢大学时一位老师。那年,他上大学在毕业考试时,考试结束铃声响起,他听见有同学叫他,回头看了一眼,监考老师当场认为他作弊,他有口难辨,被老师抓了现行,送到教务处等候处理。要知道考试作弊很有可能被处理,记过处分计入档案,很有可能影响不能领到毕业证书。
当他战战兢兢的站在教导处听天由命时,教务处处长问,你抄袭没有?同学低着头说,没有。处长说,没有就好,你走吧!那一刻,犹如判了死刑的犯人在午时三刻即将问斩时,听到的那句,刀下留人!
多少年过去了,同事说,我依然感激那位老师,如果被处分,可能他的生活就会改写。
我上初中时,班主任是柴老师,一位个子不高,齐耳短发,全班45个学生,谁的板凳在屁股底下吱扭响一下,或者谁用手弹了一下笔挎子,她都能听得出来是哪里发出来的,即使她背对我们在黑板上板书的时候,每一次上课,真的大气也不敢出。
有一次,爸妈都不在家,我借了同学一本小说,晚上趴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书,不知不觉到很晚才睡觉。结果,第二天一睁开眼,天光大亮,饭也顾不得吃,撒腿就往学校跑,离学校还有300米,就听见校园用铁轨做的钟: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我的心跳加速,第一节可是数学课啊,当我气喘吁吁跑到教室门口,柴老师已拿着课本三角板站在门口,学生有人说,老师,他迟到了!柴老师说,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学习的太晚了?下不为例啊,坐到座位上吧,开始上课。我如释重负,赶紧点点头,跑到座位上。那节课,我听得很专注,感觉原本严厉的老师,居然那么可亲了。
从那以后,真的不敢再通宵看课外书了,数学作业总是提前就做好了。再后来,我总是提前一周预习,把书上老师还没有布置的题全部做一遍。我的学习成绩也有了很大进步。
我忽然想到古代的成语:网开一面。相传汉武帝爱好狩猎,便将水草丰美、珍禽异兽聚集的沣河一带划归为皇家狩猎场。每当狩猎时,随从们会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张开大网,将猎物收至囊中。不过,当年的皇帝似乎很讲究生态环保,为展现自己仁慈、好生之德,皇帝会派人在南面或北面将大网张开一道缺口,让天意来决定珍禽异兽们的生死去留,总有一部分动物因此逃生,而北张、南张的地名也由此而来,网开一面的成语也流传了下来,成为心慈手软、宽大为怀的代名词。
不涉及原则问题时,有时真的需要网开一面,我们面对的学生,是在不断犯错误中成长的,惩戒为的是戒,惩是手段,戒才是目的,才是根本。
那年,一个叫皓的男生和另一个叫小雷的女生谈恋爱,班主任听说后,要劝退这两名同学,说,不开除他们,这会给别的同学不好的影响。我想不至于那么严重,于是和两个同学分别谈话,明确当前的学习任务,劝他们收心。最后他们也向我表示不会在学校再继续。
此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与他们座谈,明确交往的距离,规范各自的行为。这两个同学也信守承诺,没有再在学校公开场合有过分行为。因为我感觉上学不易,可能这一次不让他们上学,这辈子就失去了上学的机会,而上学一定是一个孩子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后来,据说毕业后,还真的结了婚,有了孩子。庆幸自己那时没有当金山寺的老法海。
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枪口抬高一厘米》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柏林墙倒塌之后的德国。1991年9月,统一后的柏林法庭上,举世瞩目的柏林围墙守卫案将要开庭宣判。这次接受审判的是4个年轻人,30岁都不到,他们曾经是柏林墙的东德守卫。
两年前一个冬夜里,刚满20岁的克利斯和一个好朋友,名叫高定,一起偷偷攀爬柏林墙企图逃向自由。几声枪声响,一颗子弹由克利斯前胸穿入,高定的脚踝被另一颗子弹击中。克利斯很快就断了气。他不知道,他是这堵墙下最后一个遇难者。那个射杀他的东德卫兵,叫英格·亨里奇。当然他也绝没想到,短短九个月之后,围墙被柏林人推到,而自己最终会站在法庭上因为杀人罪而接受审判。
柏林法庭最终的判决是:判处开枪射杀克利斯的卫兵英格·亨里奇三年半徒刑,不予假释。他的律师辩称,他们仅仅是执行命令的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罪不在己。法官当庭指出:“东德的法律要你杀人,可是你明明知道这些唾弃XX而逃亡的人是无辜的,明知他无辜而杀他,就是有罪。
作为警察,不执行上级命令是有罪的,但是打不准是无罪的。
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人,此时此刻,你有把枪口抬高一厘米的主权,这是你应主动承担的良心义务。
相反,在《放牛班的春天》的那个被冤枉的孟丹,最后在学校放了一把火。
其实,宽容一点又何妨,眼睛里容一点沙子,又何妨呢?给学生一个台阶,给他一次改过从新的机会,再给一次,再说一次,成长的年纪谁能不犯错?宽容不是纵容,宽容本身也是一种教育,所以,面对犯了错误的孩子,给他一次机会,可能改变他一生,有时候网开一面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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