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涛《昨夜无眠》

高丽涛《昨夜无眠》
2008年2月18日星期一
零点,我还是睡不着,背诵几遍心经与大悲咒,都不管用。是什么扰乱了我的心神?
周五在群中许诺写几首七律,咏黛玉,这个题目不容易写。再加上这几天没有一点诗情,勉强写下几句,感觉都是陈词滥调。没有诗心,抓不住诗魂,不如不写。可是我说话要算数啊,写不出来,睡觉都不踏实。
枕边放着几本书,正在读的是闫真的小说《沧浪之水》,内心似乎与书中人物一起,被滚滚的潮水淹没了。读着它,想起一位朋友未写完的小说,与这本书有许多相似之处。书中的主人公在我心中与这位朋友的形象重合起来,让我不由地跟着他一起探索生命的意义,追问牺牲的理由。经常会有一种突然而来的紧迫感,让我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过去。
今天,不对,是昨天了,我去书店买了几本书。钱钟书的《写在人生边上》、张中行的《禅外说禅》、于丹的《游园惊梦》、南怀瑾的《老子他说》和《孟子旁通》。这几本书都是朋友推荐的,我如今早已经失去自己的判断能力,读什么书都是以朋友的喜好为转移。这是因为我的爱好太多、太杂,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需要的是什么。
世界上的书太多了,我用这一辈子不可能读得完,再这样读下去有什么意义呢?据说毛主席临终前还在读书,不知道他那时读来还有什么用处?将学问装进一个即将死去,不能再继续思考的头脑里,是否多余?
每个人都是要死的,穷我一生所知所学也无法解开人生最终的迷团。于是读书仅仅成为一种消遣,一如有人下棋、有人打牌、有人喝酒、有人吸毒、有人赚钱、有人当官、有人恋爱、有人生子,都只是一种消遣而已。
人的一辈子虽然极短暂,却也极漫长,过去是一转眼的事,可是想让它充实起来却真的很难。有人爱权,有人爱钱,有人追求感官上的享受,有人追求精神上的愉悦,这本身并没有高下之分。我自以为清高,淡泊名利,可这份淡泊透着很多无奈,还有空虚。
无奈、空虚,总要用什么把它填满。人的大脑实在太大了,装得下很多很多东西,我不能让它的哪一部分空着。那一个个脑细胞,无法再生,它们也不想辜负自己的一生,想努力发挥一点作用。于是,我不得不为了满足它们而读书,让它们的如饥似渴成为我心底的渴望。
我不想让自己空虚,尽管怎样努力也填不满这份空虚。
翻开《诗律》,找几个合适的韵字,还是应该把那几首诗凑出来。哪怕内容空洞、词不达意。不然,让我如何安抚这颗心,让它能够安静下来,好好睡去?
诗与书,是我心灵的依靠,除此之外,世界是一片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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