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探秘］普罗米修斯长什么样？

普罗米修斯被缚      鲁本斯

在希腊神话中，普罗米修斯不仅创造了人类，而且也充当了人类的教师。普罗米修斯冒着生命危险，盗走天火并将火种带给了人类。普罗米修斯盗火后，宙斯将其缚在高加索山、遭到恶鹰啄食其肝脏的责罚。

画家着意渲染了残暴恶鹰的凶狠无情，一双巨大的黑色双翼、尖利可怕的鹰爪和那叼食血淋淋肝脏的钢喙，他被捆住的双手挣扎着，身体扭屈着，两脚拼命蹬着岩石。他是一个中年人的形象。

普罗米修斯同《圣经》中那条蛇有着几乎相同的经历，蛇在伊甸园中背着上帝让人类吃了禁果，普罗米修斯背着宙斯为人间盗得火种。其实普罗米修斯所处的环境也是类似于伊甸园的时空，人类尚没有开蒙。

单就故事的框架来看是一样的。从普罗米修斯的身上我们多少也可以窥见他是一个巫者，尽管古希腊神话中没有说明他的身分，但他明确地向宙斯发出了预言：新的婚姻将使诸神的主宰者堕落和毁灭。他也曾预言忒提丝将生下比父亲更强大的孩子，他就是后来特洛伊战争中的英雄阿喀琉斯。

再看普罗米修斯名字的意译，包含有先见之明或深谋远虑的意思。这就令人猜测他的形象与蛇有关，因为普遍的古代文明中的巫祀几乎都与蛇有关，被证明是希腊文明早期一部分的迈锡尼文明，就有以蛇预言的遗物。而克里特岛上的米诺斯文明的遗物，持蛇女巫是可以成为后来古希腊巫文化的源头。

希腊神话大约产生在公元前十二世纪到公元前八世纪之间，历经古希腊人数百年的口耳相传。古希腊人的活动范围更是远至西地中海和北非。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和狄奥多罗斯等人的旅行，都记录下了自己沿途听到的故事，特别是希罗多德，研究了大量流传的神话和历史传奇，发现了很多希腊文化中东方的历史或神话根源。文化观念的相互交融应该是很自然的文化现象，所以完全有可能在普罗米修斯这个人物身上杂有希伯莱人《圣经》描述的伊甸园中“狡猾”的蛇基因，就像《圣经》借鉴过来苏美尔人史诗中关于大洪水的传说一样。如此说来普罗米修斯故事的原型就是一条被束缚在高加索岩崖上的一条扭动的巨大灵蛇，每天还有凶猛的鹰来啄食他的肝脏，这是一个更具有原始性的场面。这个著名的神话原本是一条蛇和一只鹰的故事。

在原来故事的基础上不断地改造丰富情节，由一个关于蛇的故事衍化成一个人的故事，或者说一个人的故事演化成一个蛇的故事，中国的人首蛇身的神祇形象，也许就是一个因某种历史偶然而凝固的特例。

（此文为本人拙著《灵蛇图像》节选，略有删改，题目后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