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迷情:他真的喝药了吗(作者 李春萍)
他真的喝药了吗?
李春萍
我是什么时候觉察出他俩之间的端倪的呢?
12月的风带来阵阵寒气,冻紫的唇,冰凉的手让人格外地怀念起刚走不远的温暖得恰到好处的秋天。好友紫说要到雁湖去,那里的东西据说要比我们身处的阴柔市便宜很多。基于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基于那一份不断想购置新衣的愿望,加上雁湖离我们又不太远,所以气候的阴冷便在我们的欲望升腾之后迅速的被忽略,女友秋和林也一同被邀前往。紫找的车,当那一辆白色长安面包车开过来的时候,我看见司机竟是紫的一个病人,常来紫的诊室一坐就半天的病人,我不禁愣了愣。病人是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说不上帅,但朝气蓬勃,额和嘴角轮廓分明,眼不大,目光因游移而显得有些飘忽。我不知道紫怎么会找他,心底升起隐约的不安和疑问,但当我看见一旁的秋和林,我们可被称之为"群"的队伍之后,我很快释然开来。
车平稳而激情地向着六十里外的目的地驶去。紫打扮得很悦目,玫瑰色编织得新颖合体的毛衣,黑色呢子短裙,一双白色小巧的高帮皮靴套在脚上,露出丝袜里一截匀称而白皙的小腿,头上一顶黑色镶着白色碎花的有沿帽子,帽子下一张粉面红唇的生动的脸,一双杏眼顾盼生辉,整个人显得活泼而俏丽。她坐在杰---也就是那位病人司机的旁边,而我们三个坐在后排,我一会儿看看与杰谈笑风生的紫,一会儿看看窗外渐渐凋落的树叶,雁湖到了。
杰很细致的陪着我们唧唧喳喳地出入在一家又一家服装店里,除了紫依然兴致勃勃,我们渐渐对这里也不过如此的服装失去了热情,一旁的杰也让我们生出相处的不自在来。这时,杰热情的邀请我们吃这里的名吃:羊肉串及鲫鱼合饼,已然到来的中午让我们除了两手空空之外,连肚子也空了。于是,我们坐进了那间装饰考究的名"洞庭"间里,菜上来了,在杰的招呼下,我们开始专心地照顾自己的胃。紫吃得很慢,小心翼翼地护卫着她的红唇,杰吃得很少,我不经意的发现他的目光好象粘在紫的脸上,于是这菜让我竟分不出滋味的好坏来。结帐那会儿,紫和杰争抢着付帐,她们的身体在客气的争抢中碰撞,碰撞的结果让一旁的我觉出不自然来。最后,付完帐的杰喜气洋洋地把我们带了回来。
应该说我并不是多疑的人,我没有对任何人说出我的感觉。但在这之后,围绕着杰和紫,就有各种色彩的话飘散出来。常常在紫的诊室门口,看见杰的那辆白色长安车,那辆车不在的时候,院门外的那个公用电话便常常把紫喊叫出去,紫越来越红润的唇以及紫的先生越来越阴沉的脸让我不免隐隐的担忧,一种不能细诉和无法言及的担忧。终于有一天,一个与紫年龄相仿却不及紫靓丽的女子带着怒气走进了紫的诊室,紫安静的面容以及眼光中波动的从容不迫化解着空气中的紧张,也让诊室外那些探头探脑有所期待的目光感到寂寞和无聊,门将一切好奇和疑问遮挡住。当门再次打开的时候,紫微笑着把那个女人送出门外。我从旁人的嘴里得知那是杰的妻子。
杰的妻子此后再也没有来过。紫在晚饭后常亲密的挽着她先生的胳膊,穿过各种目光交织的密林,悠闲的散步,紫的诊室外,也还是常常停着那辆白色长安车,紫依然笑语晏晏地同周围人笑谈,但我知道,在这平静洋面下覆盖着的不平静,紫已经变了。
借着弟弟结婚的喜事,紫匆匆的离开了那辆白色长安车,回到了千里之外的家。长安车急切地想要送行却没能如愿,杰的眼泪让我觉得滑稽和隐约的沉重。白色长安车依然每天在紫的诊室外逗留,只是时间短了许多,并且很有些恍惚。我记起紫离开的前一夜对我说的话:"杰说他已经离婚了。"望着紫迷离的眼,我悄悄的叹息。
接到紫那个带着哭腔的急切电话是紫离开后的第6天。她说:"赶快到X医院去一趟吧,杰喝药了。"我惊讶万分,连忙请假赶往X医院,我的心里满是疑问,只是不知道该问谁,是紫或是那个生死未卜的杰。找遍了X医院的各个科室各个角落,都真真切切没有发现杰的影子,再打电话给急等消息的紫,紫开始纳闷。消息的来源是杰的一个朋友,而这时,再也联系不上杰以及他的朋友。葫芦里的我们更加不知所措。我一面让紫不要担心,一面又觉得蹊跷。按理说,这时所有的通讯工具都应该开放才是。还有,一个大小伙子,至于为了一句分手的话而寻短见吗?再说用这种方式挽留是不是太小儿科了。但紫开始魂不守舍,冲动着想要赶回来。
再见到杰是二个月后,他带着妻子和孩子在超市里转悠。那时,紫的父母已在家乡为紫另找了一份高薪工作,没有再回来,她的先生也同去了。我这时很想问杰那次真的喝药了吗?婚是肯定没有离的,但见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搂着妻子,牵着孩子,一脸的快活,我张张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兰馨点评:作者从旁观者的角度,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察人所未察,以其细腻的文笔述说着亦真亦幻的情感,感叹着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故事曲折,充满悬念,发人深省。婚外的情感热度会持续多久?这份情感是真情?还是假意?原以为会是一段轰轰烈烈、曲折婉转的婚外恋情,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这样的结局更带有启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