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如你,你自会的好

澄海

再看沩山灵佑礼参百丈怀海,居参学之首。一日侍立,百丈回头问他:“你是谁?”沩山答:“弟子灵佑。”“是吗?你举箸拨拨炉中火,看看有否火星?”灵佑拨了几下答:“没有火了。”百丈接下火箸,往炉中拨得一星火,向灵佑晃一晃说:“你说没有,对么?”灵佑发悟。百丈向他说:“经云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既至,如迷忽悟,如忘忽忆……汝今既尔,善自护持。”

请问这则公案如何解?

这是以心传心啊!百丈上堂:“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当下即是净土,以心传心就是摄受净土。灵佑目睹火星,即刻顿入不思议的境界,所以百丈要他:“善自护持。”

不能解却可以参。

五祖法演禅师座下有三大禅师,即佛果(圆悟)、佛鉴及佛眼。佛眼参五祖演时,祖总说:“我不会,我不如你”或“你自会的好”,让他窘迫难过,就去请教元礼首座。元礼也是良将下高足,拧着佛眼的耳朵绕炉说:“你自会的好。”佛眼更加不是滋味,怎么良师高足对弟子这样冷淡?元礼向他说:“将来触机遇缘,自然明白,现在不必多想。”

一夕拥炉枯坐,拨炉见火如豆,如击石火,傻愣愣的脱口而出:“深深拨,有些子,平生事,只如此。”(看看世尊拈花,佛眼微笑,千里同风。)

再阅佛眼破灶因缘,述偈:“刁刁林鸟啼,披衣终夜坐(心有不宁,披衣夜坐,夜幕沉沉,家归何处?)拨火见平生(疑情为火烧尽,天晓未露),穷神归破堕(礼合如此)。事皎人自立,曲谈谁能和(从门入者,并非家珍);念之永不忘,门开少人过。”(水边林下,长养圣胎)。

一个真正开悟的人都是截断众流而悟入的,所谓以心传心是人家替你截断众流。灵佑接受了百丈的传心,成就必须百倍努力,他带着几个人到沩山开山,非常辛苦,经过了十多年的筚路蓝缕才有人归趋,直到仰山慧寂等来归,终于创立了沩仰宗。

反观佛眼就得来不易了。

五祖法演禅师是杨歧派长老,重展临济禅风,一如祖道,绝对要弟子尊重己灵,重视自悟自解。佛眼来参学,他却勉励弟子:“我不如你,你自会的好。”那像现在的禅师,打个禅七,聚众成千上万,声势浩大,甚至连续几个禅七,经年累月,结果呢?根本没有一个开悟的,都是支解义理之辈。有一个禅师临去世时宣布:“我座下有十个开悟的。”就这样留下一个大疑问。那一个弟子开悟?人人都不知道,却都怀疑自己是开悟的,弄得整个寺院里神秘兮兮的。有什么禅师风骨?

如果有开悟的,请问:佛眼是如何开悟的?佛眼打过什么禅七?佛眼开悟时是不是神秘兮兮的?什么叫做“轻轻拨,有些子?”为什么佛眼说“穷神归破灶?”请问五祖演总说:“我不如你,你自会好”?请问打禅七缘自那位祖师?根据什么经典?有什么统计数字证明打禅七而开悟的?

禅者刚健雄伟,大开大阖,为万世开太平,岂能做出不负责任的事业?学禅重参,不随人口水荡漾,岂可人言亦言,人行亦行,自失方向?

重振禅风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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