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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使有一天霹雳震翻了宇宙，——也震不翻你我“爱墙”内的自由！
——徐志摩《起造一座墙》
The Most Expensive Love Letter“校园皇后”陆小曼，“民国女神”林徽因，“金嗓子”周璇，“默片影星”阮玲玉被称为民国四大美女。其中陆小曼、林徽因都和大才子徐志摩发生了感情纠葛，这段三角恋可谓名动天下，以至于在2000年，这段恋爱故事还被改编成了电视剧——《人间四月天》。剧中还涉及了徐志摩的第三个重要女人，他的发妻张幼仪。徐志摩的爱情传奇加上大明星、大导演的戏剧改编让此剧风靡大江南北，还入围美国艾美奖最佳外语电视剧奖。电视剧《人间四月天》海报，主演为黄磊、周迅、刘若英、伊能静。徐志摩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三片云彩昨天，“大情圣”徐志摩的一页爱情宣言举槌开拍。带着人们对这段倾城之恋的追慕，对其诗才的感佩，对此新月派重要作品历史价值的推崇，这页徐志摩手书文稿自最初估价50万人民币后就一路飙升，竞拍叫价声此起彼伏，经一番激烈争夺最终以260万人民币天价成交，创造了中国最贵的一页民国情书！同时这也是徐志摩最贵拍品。此页手稿识文如下： “起造一座墙”。你我千万不可亵渎那一个字，别忘了在上帝跟前起的誓。我不仅要你最柔软的柔情，焦衣似的永远裹著我的心，我要你的爱有纯钢似的强，在这流动的生里起造一座墙；任凭秋风吹尽满园的黄叶，任凭白蚁蛀烂千年的画壁；就使有一天霹雳震翻了宇宙，——也震不翻你我“爱墙”内的自由！志摩。| 徐志摩 白话诗集代表作《翡冷翠的一夜》初稿《起造一座墙》 文稿 一页 |此徐志摩《起造一座墙》诗稿，是市场几乎唯一的最初完整创作稿。此诗稿作于1925年8月23日，同年9月发表在《现代评论》第2卷第39期，1927年初收入其著名诗集《翡冷翠的一夜》中，后见于各种徐志摩文集，系最广为流传的徐氏诗作之一。此诗集的印刷版亦曾出现在国内的拍卖市场上，获价不菲具西泠印社拍卖官方公布的拍品资料上称：此一页诗歌作于徐志摩、陆小曼热恋期，采用述说体，即是情诗，又是情书，向陆小曼表达对爱的渴求。全诗亲切、热烈又坚决，充斥著对坚贞爱情的迫切期待和追求，赋“爱”以神圣、庄严，在极致的强烈中反而透露出隐藏在深处的忧虑与不安。所谓“就使有一天霹雳震翻了宇宙，——也震不翻你我'爱墙’内的自由”，几乎有一种“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决绝。陆小曼是著名画家，其所绘，徐志摩所书的一把成扇为二人的爱情证物诗歌中反映出来的对自由恋爱的向往，是五四新文学运动的重要内涵之一，有重大的反封建伦理道德的意义。虽无倾城之貌，不如林徽因貌美，可她有种与生俱来的魅力此诗作于徐志摩旅欧回国后不久，此时徐志摩已与发妻张幼仪离婚，而爱人陆小曼还陷在与王赓的婚姻泥淖中，二人的反抗各自第一段婚姻的感情遭到社会及亲朋的批评甚至讨伐，包括陆小曼的母亲吴曼华。社会外界的反对以及陆小曼此时的身体状况给热恋时期的两人心理及情感上的冲击，从徐志摩所著《爱眉小札》中可以看出，这段时间的徐志摩常处在相思和不安之中。在1925年8月23日前的日记中反复透露出徐志摩内心的焦躁与不安。8月21日，“你一生最重要的交关已经到门了，你不可再含糊，……你果真爱我，不能这样没胆量，恋爱本是光明事。为什么要这样子偷偷的，多不痛快。眉，要知道你只是偶尔的觉悟，偶尔的难受，我呢，简直是整天整晚的叫忧愁割破了我的心。”8月22日，“我们得互相体谅；在你我间的一切得从一个爱字里流出。我一定听你的话，你叫我几时回南我就回南，你叫我几时往北我就几时往北。今天本想当人前对你说一句小小的抱怨，可没有机会，我想说：'小眉真对不起人，把人家万里路外叫了回来，可连一个清净谈话的机会都没给人家！’”此处指徐志摩旅欧时，陆小曼曾写信要求徐尽快回国一事。8月23日，“眉，你还不厌吗，这种无谓的生活，你不造反吗？……你望不见我的心吗？这凄凉的大院子今晚又是我单个儿占著，静极了，”等等此类记录，可见《起造一座墙》这首诗是徐志摩在承受著外界的压力和自身情感的迷茫中所作出来的。徐志摩希望陆小曼的“爱有纯钢似的强”，即使“秋风吹尽满园的黄叶，白蚁蛀烂千年的画壁”，无论时间如何流逝，也能以如此坚定的爱来低于社会各种压力，使彼此爱情常在。新月派是现代新诗史上重要的诗歌流派，主要成员有闻一多、徐志摩、朱湘、饶孟侃等，徐志摩被称为新月派的“盟主”，图为新月月刊封面。此诗学习西洋诗题，追求错落有致的韵感，使得“爱情”的表达更为强烈。这正是徐志摩一致追求的诗歌形式，将西洋诗的风格融入新文化之后新的白话诗中，再造出一种多样化的中国特色的现代格律诗。从诗的体材到诗歌主旨的要求，都是新文化运动之后徐志摩努力改造旧文化、追求新文化的实践。金庸大侠曾在倚天屠龙记里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不知越会说漂亮话的男人是否越忠贞呢？上文那页最贵情书温柔诚挚，连眼界高如陆小曼亦被打动，但将军难免滑铁卢，情圣亦有失恋处。徐志摩的此种操作就在遇见陆小曼两年之前遭遇了失败，如此才情仍无法打动的女人便是“民国女神”林徽因。1921年，林徽因随父游历欧洲，在英国遇到了来留学的徐志摩。林徽因折服于徐志摩满腹经纶的学识、风流儒雅的谈吐，徐志摩亦欣赏徽因美丽的外表、绝伦的才情，二人便生情愫。徐志摩和发妻大实业家张幼仪此时正值七年之痒，为了追求林徽因徐志摩狠心和张幼仪离了婚。随后对林徽因发动情诗攻势，写道：“你是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我守候着你的一切，希望在每一分钟上枯死”。但林徽因碍于背负第三者的巨大社会压力，拒绝了徐志摩，和同为大建筑师的梁思成结了婚。也许林徽因诗也写得极好的缘故，她比陆小曼这个画家更能抵挡徐志摩的情诗攻势。昨日拍场极有意思的是除了拍出徐志摩的那纸最贵民国情书，还拍出了林徽因的两页手书诗稿。此诗稿的成交价极有门道，从中可窥见此类近代名人手札、手稿的价格波动行情。这两页诗稿曾在西泠印社拍卖2016年秋拍上露过面，当时的成交价是80.5万元人民币。时隔5年，价格暴涨2.5倍。昨日此拍品的估价为70至90万人民币，最后的成交价也是溢价甚多。诗稿是林徽因1936年10月29日所作，那时距徐志摩1931年飞机失事身亡已过5年，而徐志摩和陆小曼结婚也只5年。因陆小曼婚后生活奢侈，家里佣人、车夫就有十几个，还开始吸食鸦片，弄得徐志摩经济窘迫入不敷出。林徽因要在北平协和小礼堂为外国使者举办中国建筑艺术的演讲会，虽没邀请徐志摩，可徐志摩一心仍要去捧这位前女友的场，为节省开支坐上了中国航空公司济南号的免费邮政飞机，谁知有时免费的却是最贵的，此架飞机上除两名机师及运载的40余磅邮件外，乘客只有徐志摩一人。在济南党家庄一带，飞机遇漫天大雾，机师为寻觅准确航线，降低飞行高度，误触济南长清的开山山顶，机毁人亡。徐志摩和林徽因两人虽然并未踏入婚姻的殿堂，但是二人确是终生的朋友。徐志摩遇难后，梁思成从北平赶去处理丧事，捡了一块飞机残骸给了林徽因，林徽因悲伤至极，把这块木头一直挂在卧室的墙上。昨日的拍品，为林徽因《十月独行》、《看叶子》二首诗歌最初稿，及林徽因亲笔中、英文附言各一段，分别赠予梁思成二妹梁思懿、梁思成大姐梁思顺之女周念慈。诗稿记录了林徽因两首诗歌不为人知的创作经过，也见证着林徽因与梁家人之情谊。而对于《看叶子》一诗中“我疑心你已变了模样”中的“你”，林徽因曾表示此人的范围很大，旁人尽可以猜测。近年来，随着我国的文化大复兴，名人信札手迹因为其独特的内涵而成为日益拍卖市场上藏家们关注的焦点，价格不断攀升，屡创天价，个别的手札价格比大篇幅作品还要贵。此“齐白石致张次溪信札”的现世，好似一面多棱镜，从不同方面照影出一个更加饱满的齐白石民国左右的名人信札和书稿有别于大幅书画作品。清以前均为文言文，清末民初白话文流行，包括康有为、梁启超这样的大学者也用白话文写书信，“五四”以后，白话书信体散文更加盛行。如孙中山、康有为、梁启超、鲁迅、胡适、陈独秀、毛泽东等都留下了不少精彩信札。| 毛泽东致记者杨翊之签名亲笔信函，约1948年 |在名家书稿方面，2020年作为亚东图书馆遗珍之一的《胡适留学日记》手稿，以1.3915亿元（含佣金）成交，创下了“最贵日记”拍卖的世界纪录。此组日记极为特殊，梁实秋在《怀念胡适先生》中曾写道，他在与徐志摩同在胡适书房时，发现胡适的日记“除了私人记事之外，他每天剪贴报纸，包括各种新闻在内，因此篇幅多得惊人，兼具时事资料的汇集，这是他的日记一大特色”。在这份日记中胡适随文粘贴了四百五十多张珍贵照片及中英文剪报，详实记录了大量私人生活和内心思想，堪称是最高端的“手账爱好者”。| 1912-1918年作 《胡适留学日记》手稿 一套十八册 |在2019年西泠印社拍卖的著名作家郁达夫存世唯一的完整著作手稿也拍出天价，引发收藏界的极大关注。| 1932年作 郁达夫 唯一存世完整著作手稿 名作中篇小说《她是一个弱女子》完整创作稿 |从此类书稿中可看到作者在进行艺术作品平创造时修改笔迹，有时和最终出版的印刷版本还可比对出许多不同之处，极具史学和艺术学价值。此外还体现了书家深厚的书法造诣和渊博的学养，是人们研究这一段历史和名人的重要依据。在单张书稿方面，2013年鲁迅的一页《古小说钩沈》手稿就拍出了690万人民币的天价，此手稿为周作人收藏，1961年以此页赠鲍耀明，并题记。可称周氏兄弟合璧之作。天价屡现，亦有唱空者，认为由于市场对于信札手迹的追捧，仅仅留于表面，因而价格泡沫正在形成。张爱玲有名言在先“出名要趁早”，在这几十年的收藏圈里体现出的道理亦是收藏要趁早，捡漏在当年。笔者在近20年前还在出版社任职时，和老编辑闲聊八卦，曾听闻过此种捡漏故事。| 刘旦宅 巴金 等 关于出版巴金作品《家》的插图的通信 |在那时，各大出版社还未如今日与市场深度接轨，一些有心人“流窜”期间，和大编小编们套近乎拉交情，曾以废纸的价钱买出过大量出版社与相关约稿作家的来往书信、文稿。那些陈年纸墨当年堆放于各大出版社的库房深处，数量巨大，有些甚至以麻袋装放，其中多为读者来信亦有大量普通不著名的作者笔墨。有心人买到后用大板车拉回家，在这海量稿件里筛选辨识捞珍，经过寻找常能找到不少大名家之作，其中有编辑与大作家往来的商讨文章修改事宜的信件，亦有极珍贵的大作家手书文稿，留至今日都可卖出大价钱。| 1926年作 徐志摩 《结婚日记》原稿一册 |那时的秘诀是越大牌的出版社能淘到名家书迹的机会越大，削尖脑袋钻进去就有捡大漏的机会。此外，上世纪九十年代，在潘家园之类的地方也能淘到大宝贝，书札鉴藏家方继孝先生就曾透露过自己早年的经历。1993年的一天，方继孝先生到潘家园，一个书贩给他看一口袋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旧信函。白色尼龙编织口袋，里面东西都是一团一团的，有文稿、信件、发稿单、出书合同等等。他就一点点往里掏，掏出茅盾的《鼓吹集》亲笔所书序二页、还有巴金《新生》亲笔书序一页。当时，兜里只带了300元怕小贩不卖，还好最后这一口袋300成交。因为这两篇序，方继孝先生就给自己书房起名“双序斋”。老一辈的信札收藏大家不能不提黄裳先生，黄裳原名容鼎昌。一九一九年生，山东益都人，曾做过记者、编辑、编剧。从上世纪四十年代起，黄裳开始有意识收集师友辈作家、学人的手书墨迹。积之既久，渐具规模。张元济、沈尹默、马叙伦、邓之诚、周作人、许寿裳、沈从文、废名、茅盾、朱自清、巴金、冰心、曹禺、叶圣陶、俞平伯、钱锺书、杨绛等数十位现代名家皆应其约请题赠。十年浩劫期间，这批手迹与作者藏书一样难厄运，悉数籍没。“文革”后，这批私藏得以部分“珠”还，于是有了这组三十余篇“记幸”文字，集结成书名为《珠还记幸》。上世纪80年代，名人信札在市场上价格低廉，所以没有赝品。1990年代拍卖场上出现了一批精品信札，以明代为主。通过跟踪这些拍品的流转情况，能发现成交后过了近二十多年，其中的大多数还是没有在市场上再次露面，可见买主都是真爱。民国时江南的信札收藏曾流行一时，如吴县宝山楼潘博山、吴兴韫辉斋张葱玉等均称大家，而丁、吴两家也为个中佼佼者，吴省庵所藏大多曾著录于其所著《清代名人手札》中，来源清楚，有清一代凡文人学者，政坛要人，艺林大师几乎一网打尽。2000年，沪上的两家拍卖行——敬华和崇源推出丁辅之、吴省庵两位的旧藏。这时出现了一位为人们熟识的人物——影视明星张铁林，他一出手就把其中很大一部分买了去。张铁林早期买手札如他的影视角色一般霸气，常常以“整拍”（一个人包圆买下一场拍卖会上的全部手札藏品）的形式来买。以至于很长时间里收藏圈的人说道手札价格大涨都会开玩笑的说，“跟张铁林有一定的关系，他早期能影响整个上海，上海市场就能影响全国”。2002年，在上海崇源拍卖的赵之谦《论学从札》（39通）被张铁林以250万元的高价拍下，创下当时的价格纪录，让很多人大跌眼镜。那时一些上海人说张铁林是傻瓜，觉得他瞎出高价，搅乱市场。而到了当年的秋拍时，赵之谦的手札价格翻了一番。2010年，赵之谦的1通普通手札就拍出了15万元。相比之下，张铁林收藏的39通赵之谦手札价格起码已经涨到几千万。| 赵之谦 互致信札三册 (三册） 册页 纸本 |张铁林积攒下了多达上千封的手札，其中远的有明代江南四大才子祝枝山，近的则是李鸿章、袁世凯等名人书信，已然是这个领域的收藏大家。之所以喜欢收藏名人手札，缘起于一次偶然的机会，张铁林收到一位清朝不知名的人写的一封信，发现书法在信纸上所体现出来的精神似乎比大幅书法更加生动，更加自然。他曾说“在收藏过程中，我觉得手札的书法所体现出来的精神更贴近书法的本原。过去的人不以手札为作品，比如赵之谦就曾经说过，他不认为手札是作品。但我反而觉得他的手札更好，我收藏的他的手札里一个错字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字的改动都没有。手札里表现出来的都是书写者真实的性情，来往书信里面说的常常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登大雅之堂的话题。而这些话题往往能体现一些名人在正史中不见经传的性格侧面。”近些年，名人信札价格高涨，赝品大量出现。一些名人信札，很多都是从名人日记中抄录并誊写的，造假者还会从“附件”上来佐证赝品，如配上大出版社的信封、档案馆的老图章等。对此，务必要加以鉴别。鉴别方式可以从年代的纸张，书写的风格，落款的习惯等等方面着眼，当然，从字迹上可鉴别真伪是最主要的途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