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日课190:无愧平生事大难
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论语·泰伯》8.3)
这是曾子病重临终时,对自己的弟子的一番教导:看看我的脚,看看我的手。《诗经》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从今以后,我知道我的身体可以免于被毁伤了,弟子们!
可见曾子的一生是如何地小心。“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八个字沉甸甸的。(顾随先生语)
儒家重生,认为生命是父母所给,只有保护好身体,才能对得起父母。而曾子以孝闻名,相传为他所作的《孝经》更是将爱惜身体提升到孝的高度: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生命都没有了,如何赡养父母,尽孝道,不惜命,也是一种自私的行为。敬慎生命,则生命中无小事,行事谨慎不鲁莽。另外,不敬慎生命者,也很难敬慎他人生命。宋之曾慥《高斋漫录》中记载了这样一则轶事:
章惇(字子厚)尝与苏轼(字子瞻)同游南山,下临绝壁万仞,岸甚狭,横木架桥。子厚推子瞻过潭书壁,子瞻不敢过。
子厚平步而过,用索系数,蹑之上下,神色不动,以漆墨大书石壁上曰:“章惇苏轼来游。”
子瞻拊其背曰:“子厚必能杀人。”
子厚曰:“何也?”
子瞻曰:“能自拼命者能杀人也。”
子厚大笑。
苏轼的话不幸应验。章惇后来位居相位,在党争中对政敌残忍之极,甚至提出掘司马光坟墓的奏议。因与挚友苏轼政见不合,便将其贬到惠州。苏轼在惠州作诗道:“为报诗人春睡足,道人轻打一天五更钟。”诗传至京城,章惇又将其贬到更远的儋州。在宋朝,放逐海南只比满门抄斩罪减一等。
苏轼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怎能下得了手。但是他能,他连自己的生命都能置之度外,视为儿戏,遑论他人之生命。不敬慎生命者,或许其人品亦须细考量。
即使现在,我们认为生命是自己的、自由的,对生命更要敬慎,无论处于何等困境之中,正如身体有残障的霍金所言:
我有自由选择结束生命,但那将是一个重大错误。无论命运有多坏,人总应有所作为,有生命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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