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十年婚姻:第三十四章 异地漂泊

回忆我的十年婚姻:第三十四章   异地漂泊

天亮了

事后的某天爸爸回忆说，我被打的那天晚上爸爸拿着一把斧头，去了老公家，想剁了他。在他家大门口徘徊了许久。最终又回了家。冲动的那一刻，他多想抡起斧头，剁他个痛快。

过了几天，婆家人没有任何的动静。我和姐姐去了天津，休养了几日，妈妈和姐姐联系好了北京的一个火锅店，是我妈堂姐的儿子儿媳开的。我的身上还背负着很多每月必还的贷款。我有咨询学习月嫂，拿了证，月工资会过万，能解决贷款。但是学习费用几千块，我拿不出来。爸妈和姐，都帮不了我。只能答应了去北京的饭店干。

妈打电话说，老公的姥姥和小姨，和我小姑子去了我家，被我爸爸赶了出去。不见怪，姥姥，小姨，小姑子，多年都在当我婆婆的家。尤其我婆婆最听她们的话。妈妈跟我小姑子提，她欠着我五千块的事，小姑子矢口否认，她说，她一分钱也不欠我的。妈妈问我公婆怎么不来？我解释道，都是老实人，登不上台面，不会说官话，不会处理事。不记得上次吗？我闹矛盾回娘家，一星期后，小姑子来了说：“爹娘不会说话。没让他们来，走吧，给你个台阶下！”我妈说，用不着你给台阶下，把她轰了出去。

我跟妈妈说，轰的好，搭理她们干嘛。缺家教的厉害，我心里也是庆幸的，终于脱离了。

来北京嫂子店的第一天下午，置办好了生活用品和床铺。晚上，出去买吃的，回来的时候宿舍门锁着有钥匙却打不开，那是正月十几，天气正冷，刮着大风，楼道太冷，折回去那个小超市，老板的娘，五六十岁，问我，姑娘一个人在这里打工啊，老家哪里的啊，我说河北的，她说孩子跟着奶奶啊，提到了孩子，我竟没忍住，呜咽着哭了起来，泣不成声，是啊，我还有一双儿女，女儿七岁，儿子，一周多。老板娘，慌乱的劝着我。离开了超市，我在宿舍的楼道又哭了许久。晚上十点多，员工下班，才进了宿舍门。那把锁旧了，要使着劲拉才能开，我手没有那么大力气。

上班的第一天，做卫生，蹲下去擦桌子，身上还是疼痛的，弯不下腰。墩地，不用力气，墩不干净，用力气，肚子抻的也痛。脸上的淤青，眼睛旁边的凹陷，都被店员工看到了。但是没有人在干活上照顾我，都是外来的打工者，都不认识，我心存着善良，觉得都是不容易的，但是丝毫感受不到，她们的善意，一张张冷漠的脸庞，同北京正月的温度连为一体。

我北漂的生活，正式开始了。在火锅店做服务员，只图管吃住，工资三千。打扫完厕所，还是有味道。嫂子亲自蹲下去，使劲的刷，让我看着照做。当嫂子蹲下去刷便池的那一刻，我的心被触动了，她是一个大老板，哥哥不常来，都是嫂子管理。她都能放下身架清理便池，我又算什么。我学着嫂子的样子，认真的刷，刷的没有了味儿。嫂子说，饭店的厕所打扫很重要，不然那个异味太大影响生意。县城的厕所，大都在饭厅外面。火锅店厕所，在大厅旁边紧挨着。

过年没放假，年后休假回来的门童大龙，是我同村的，以前住的近，小我两三岁，按村里辈分，喊我姑姑。他是我妈介绍来，干了很多年了。墩地的时候，他时常会照顾我帮着我墩。

刚开始的几天，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维持着表面的和平。时间越久，越是能看清，每个人的脾气性格和处世方式。收银的，十八岁叫胖丫，胖胖的长的很可爱，总爱指使我干活，她很懒，但是嗓门大，招呼客人招呼的好。一个十六岁女孩叫丹丹，个子168，瘦瘦的，嘴巴大眼睛小，也总爱对我指手画脚，我正干着这个，她让我去弄那个。一个21岁女孩，叫什么翠，记不清全名儿了，她们的嘴上，都喊着我大姐，但都是很事儿事儿的主儿。想要和平相处，有点难。翠还算聪明，不明着撺掇我。但是有心眼儿，不实在。有一次我要搬宿舍，她们宿舍走了一个员工，下铺空着一个，我那屋有点黑暗潮湿，提前说好了我搬的。她偷偷喊了后厨大姐搬了过去。我晚了一步。后厨大姐，是个残疾人，腿瘸，她配菜干活儿很利索。四十岁，人不坏，但有些冷漠，话不多。

事后我才知道原因。有一次晚上下班翠半夜未归，大家都在找她，还通知了嫂子。嫂子训斥了她。不清楚谁告诉嫂子的，大概她误以为是我。

表面看着她与胖丫相交甚好，但是翠嫌弃着胖丫懒惰，总跟厨师长抱怨。有一次让厨师长告诉嫂子开除胖丫。后厨有时候在翠休息的时候，会议论她，很会明一套暗一套的。

后厨刷碗大爷，六十岁，他负责做饭，他重视养生，炒菜不咋放盐，通常都是白菜豆腐土豆的炒一大锅，不咸不辣的没有任何的味道。只大爷一人，吃的津津有味，吃的饱饱的。年轻人都自己买着吃，每日早晨玉米糊糊，我每次喝，都会烧心。但也只能吃店里饭，身上没钱。后厨配菜的男的，三十岁，叫猛子，他有时候会炒菜，但他爱吃辣，辣的我没法吃。

干饭店属于自己的时间太少了，从九点到中午两点半下班，吃饭，值班的会一直在店里，不值班的五点在上，说十点下，每次都到半夜一两点下班，没有加班费。十二点能下班算早的。回到宿舍，通常看会儿手机，到两三点才会睡着。

我联系卢，明显的感觉到了他态度的变化，真的是一个可怕的陷阱吗？我不敢相信，我对他，还留着希望。一个月后，当初帮他投资树苗的贷款到了还款日，五千七，卢答应他还的，那天只打给了我两千五。他的理由是，他借邻居答应给六千的，被他妈搅合了，他妈跟邻居说，不能借他，小心是骗你的。他又借了旁人，只凑了这么多，任凭我再说什么，他没再言语了。他的话我害怕极了，我怕我也是被骗了，但给了我两千五，起码还能联络得上，我还是心存侥幸的抱着希望的。

嫂子支给了我三千多工资，解决了中某银行贷款。这个贷款不能逾期，不能拖着，因为是村里三个自家女的户口本担保贷的，我不还，他们会追着去她们的家里要。

其他贷款，只有某龙贷每月九百利息，我借钱还了。那个是本地的经常上门闹，不敢不还。其他三个，佰仟，宜信，普惠，我都逾期了。每次被催款，我解释我目前的处境，催款者说：“卖血卖肾卖逼去吧，不还款，咋咋咋地的一大堆的脏话。”辱骂的信息不曾停止，我关掉了手机的旧卡，换了一个新号，实在没有了偿还的能力。

自那个号码不用了，我的其他债主，都轮番的微信轰炸我，以为我玩消失要赖账了。我又挨个儿联系了那些债主，告诉了她们我目前处境，为难我的不多。

我想起来了，小姑子还欠着我五千，她竟然说一分钱也不欠我的。越想越来气，我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正是这通电话，暴露了我的新号码，于是又开始了与老公的纠缠，那可怕的纠缠，要死要活的纠缠，又想把我拉向那地狱之门。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