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平:用心理学赏析《戏说上下五千年》

作为一部优秀的、很接地气的历史系列文学作品,笑李飞叨的《戏说上下五千年》自2020年5月陆续在《劳动时报》发表以来,被喜欢它的粉丝们从不同角度和视野,对各个篇章给予了评说和赏析,达到了前脚作品刚出刊、墨香未散,后脚即有赏析的评说同步跟进的程度,可见作品的影响和魅力有多大?这对广大读者深刻理解这部系列文学作品的艺术风格、表现手法、人物刻画、剧情设计、文字特色和作者的思想表达、精神追求、价值取舍、家国情怀等起到了重要的铺垫作用,是对作品的有效补充和内涵挖掘,形成了“一花开来百蝶舞”的喜人氛围,展现了《劳动时报》副刊版在建设文化强国、坚定文化自信方面,高举旗帜、坚守阵地、积极发挥文化引领的新作为、新成就。

但遗憾的是,这部蕴含着丰富人文情怀和元素的系列文学作品,目前在众多的评论文章中,没有看到从心理学角度进行赏析的。为抛砖引玉,百家争鸣,本文试着在这方面略作探讨和交流。

《涂山氏: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说了这么一个故事:大禹为苍生计,坚守初心使命,长年在外奔忙治水,与民众一起,艰苦奋战,置“小家”于不顾,三过家门而不入,终于历时十三年,耗尽心血与体力,完成了治水大业,为华夏民族繁衍生息、发展壮大做出了突出贡献。大禹能成为一个“完人”,与他的“超我”发生的巨大作用是分不开的。

现代心理学奠基人、经典精神分析流派的鼻祖弗洛伊德,把人理解为三种结构:本我、自我、超我。本我是受“潜意识”习惯性支配的我、自我是此刻当下社会肉身的我,超我是按受道德和规则制约的我,人的这三个“我”如能在尘世中平衡相处、和谐共生,形成稳定的人格,便是人最自在的时候。《新庄周梦蝶:蝴蝶姑娘》里说道:战国时期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庄周,做了一个似梦非梦的梦,留下了一个“庄生晓梦迷蝴蝶”的典故,这个梦与他作为道教主要创始人所倡导的“天人合一”和“清静无为”的道教思想是高度吻合的,彰显了“凤凰非梧桐不栖”“知鱼之乐”“送妻升遐”等生活和生存哲理及态度。

而当人的“超我”比较强大的时候,会更注重对价值和理想的追求,就会产生对家庭、对社会有更多责任和更多贡献的人。大禹就是这样的一种人,他虽然长期一个人在外,可他不仅对家庭有始终不渝的忠诚,也对国家有殚精竭虑的付出,他的这种洁身自好、克己奉公、舍家为国的精神,也是当代社会所召唤的精神。可喜的是,这种精神在打赢防疫阻击战、脱贫致富攻坚战、戍边卫国反击战等战役的国人军人身上一直没有断裂过。

人的“超我”比较强大的时候也会出现像《新一鸣惊人:巨婴与鸟人》中,那个既不愿不忠刺杀赵盾、又不愿失信违抗王命、最终选择自行了断的叫鉏麑的人。还会出现《新掘地见母:庄公的地道》中不计前嫌、重诺守信、常常因“害母亲难产,让母亲遭了大罪,始终认为是自己的罪过——即使雷劈我三次也不能解恨”心怀感恩的郑庄公。

当人的“自我”比较不受“超我”约束的时候,私欲就可能无限膨胀,目空一切,其行为会肆无忌惮和肆意妄为,这样的人一般下场都比较惨。“自我”也可理解为“自己”。

在《新齐大非偶:老齐家的三个女人》中我们看得很清楚。一天,齐僖公被一则征婚广告吸引住了,便“把长女叫到跟前,慈爱地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女大当嫁,爹给你找了一个好婆家,男方是位典型的小鲜肉高富帅,未来的国君。嫁给他,你就是未来的王后!”哪知,新婚燕尔时,齐僖公之女的枕边人不是新郎官,而是一个中年油腻大叔——老公公卫宣公,他看到美若天仙的儿媳,起了贼心,竟然自己代替儿子入了洞房,把生米煮成熟饭,让儿媳变成了自己的小妾。在此之前,这个卫宣公,就和他老爸的小妾好上了。可见,卫宣公的“自我”毫无廉耻之心,极尽荒淫无度之事,霸“母”占“媳”,丧失了基本的人伦良序,遗臭万年。

《新楚王伐随:少师之死》中少师的“自我”也是这样,骄横跋扈,粗鲁鄙俗,刚愎自用,对同事季梁嫉妒有加,在为国效力的各方面不仅不精诚团结合作,还经常使绊,甚至因为怀疑季梁出来搅局他的好事,就“一口痰啐到他脸上”,但很多时候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最后少师在与楚国的交战中“被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主帅少师被俘身陷囹圄”。正如作者创作小记中所说:历史从来不缺蠢驴,少师算一个。

当人的“本我”过于活跃时,则会发生一些明知不能为、却偏要为的任性事情,“本我”遵循的是“快乐原则”,怎么开心怎么做,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即时行乐、不思进取的人。支配“本我”的“潜意识”是人不能知晓的部分,是“冰山”下的神秘而未知的区域,就如同人的呼吸,绝大多数时候是感知不到自己在呼吸的,但确实又是在呼吸的。“本我”又叫本能。

还是在《新一鸣惊人:巨婴与鸟人》中,当晋国出现亡国迹象之际,新继位的晋灵公整日只知享乐,对国家大事不闻不问,宫内每天还是无休无止的歌舞升平,最骇人听闻的是,晋灵公“好打猎”,就“上宫墙玩弹弓游戏”,还大言不惭地说“有天,我带着心爱的弹弓跟着太监到宫墙上玩,看到下面有个胖子经过,走路摇摇摆摆的,活像楚国送的那些个傻鸟。我一恍惚,就把那人当成鸟射了起来,没想到竟玩上瘾了……”,玩玩不要紧,可把一个国家玩没了,这个“本我”惹的祸也太奇葩了。

而卫懿公养鹤,将养鹤和朝政混为一谈,给鹤定等级、封官位。地位最高者,享受大夫待遇,可乘轩招摇过市,卫人戏称“鹤将军”。后来,狄人入侵,将士们都不愿为卫懿公卖命,最终卫国被狄人所灭,上演出来的“鹤国殃民”的悲剧,同出一辙(《新卫公好鹤:鹤国殃民》)。

楚庄王刚继位时,也非常好玩,曾以“进谏者,杀毋赦”恫吓众臣。可他在楚国内忧外患的危急时刻,“自我”得到加强和巩固,抑制了“本我”的散漫,听从劝谏,韬光养晦,一心一意整治朝纲,重用了大夫伍举、苏从等忠直之臣,任用贤能的孙叔敖为令尹,使楚国声威大振,国势日强,成就了霸业。

其实,不管是文学或是心理学,都是人们在利用不同的窗口观察、瞭望、认识世界及彼此的渠道和工具。人生最大的挑战,在于如何认清自己,只要把自己弄清楚了,人生也就圆满了。

人是活在由自身感知和体验构建的世界里,笛卡儿曾说:“我思故我在”。笑李飞叨能在《戏说上下五千年》中创造出许多让人或愉悦、欢欣,或凝神、深思的人物形象,恰恰说明了作者只是借着历史故事的述说,把自己对社会、对关系、对人性、对爱情的理解和剖析,表达出来了而已,读者能不能“看见”什么,愿意“看见”什么,考验着读者们是如何赏析的。

刊发于2021.4.1《劳动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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