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董针的辨证使用
在《董公诊断回忆——袁国本》中有这样一段对话:
“陈攀文:请问一下师伯,可不可以描述一下董公治疗一个病人的过程?在诊疗室内,病人进来之后,董公要对他做一些诊断的过程以及针刺的过程是怎样的?
袁国本:他的诊疗过程是这样的,病人进来以后,都会到他诊疗室里面。他认为,如果是内科方面的病的话,他就会给他诊脉,还有是看舌头,看手掌。如果是一般的疼痛各方面,像疼痛这方面酸痛这方面的话,他都诊脉,看看气色,看看手掌,他就下针了……针很少,有时一针两针,最多到六针、八针,不了多少时间,几分钟就可以了。”
《难经神圣工巧》 : “望而知之谓之'神’ ,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 ”。江笔花之《笔花医镜·望闻问切论》言: “四事本不可缺一,而唯望与问为最要”。又云: “切脉一道,不过辨其浮沉以定表里,迟数以定寒热,强弱以定虚实。”由此观之,董公的诊断过程是纯粹的古风相承。
今天我们就来谈谈针灸的治疗。众所周知,施术者本身不会给予患者机体以各种补泻通和等功用,施术者也不能以自身消除患者机体内的六淫七情、淤血痰浊等各种病因,而通过针灸激发机体自愈力这一特性来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纵观古今从《十一脉灸经》到清沫的针灸文献史料,绝大部分的论述多以症状为主,辨证不离五脏十二经。
纵观整本董公原著,所有论及辨证的内容,无一不是因五脏而论。
以坐骨神经痛为例,本文除肾关穴参考赖师伯的经验,其余全部按董公《董氏奇穴学》原文摘录。坐骨神经痛在文中仅以“痛“替代。
1.解剖主要言五脏的(4穴) :火腑海穴、四花外、金耳穴、金林穴;
2.解剖以五脏为主的(5穴):上白穴(肺与心细神经交错)、手五金(肝分支神经)、手千金(肺分支神经)、花骨三(脾之神经)、花骨四(肾之神经);
3.以五脏经论及(2穴) :州金穴(肺经之痛)、玉火穴(心经之痛);
4.直接以五脏论述(18穴) :大白穴(肺机能不够引起痛)、灵骨穴(肺机能不够引起痛)、中白穴(肾脏性之痛)、下白穴(功同中白穴-肾脏性痛)、腕顺-、二(肾亏之痛)、下曲穴(肺与肝两种机能不健全所引起者)、肾关(赖师伯言肾亏引起痛)、上三黄(肝机能不够引起之各症)、驷马穴(肺机能不够痛)、州圆穴、州昆穴、州仑穴(肺机能不够引起痛)、鼻翼穴(肾亏之各种神经痛)。
如果按照传统辨证辨别病因,分列八纲实在是获效茫然,然以董公之五脏刻五脏于寸关尺或大或微以定五脏相关,掌诊观其色变部位,再于背部脏腑腧穴压痛反复验对,最后核准为哪一脏腑病变,依照杨维杰老师的说法灵骨、大白治疗偏瘫及坐骨神经痛,以及久病,重病贴骨缘进针。对久病重病则以小腿大腿部位较深之穴位为主及病位在骨的疾患时,多贴骨取穴的原则。
以手部(灵骨大白、中白穴、下白穴、腕顺一、二)及头部面部(州圆穴、州昆穴、州仑穴、鼻翼穴)急治其标,一般下针即可痛去近半,再以下曲穴、肾关、上三黄、驷马穴缓治其本,少有不疼愈者。
赖金雄《董氏针灸奇穴经验录》中:通关、通山、通天亦为治疗消化不良之要穴。
董师曾治一老太爷,患消化不良症下利清谷,百治不效,从云林到台北求医,经董师针此穴组,只针八次便愈,诚神妙也,当时董公诊患者掌上心区青筋明显,断定其为心弱,乃援用上述穴组补火生土而治愈。总之,董氏奇穴言某脏腑神经通过的穴道,即指可治愈该脏腑的疾病;而欲知病在何脏腑,透过掌诊便可以辨知。
《灵枢·九针十二原》里面把五脏与疾病的关系(“五脏有疾,当取之十二原。十二原者,五脏之所以禀三百六十五节气味也”)以及机体内在的疾病会在外有所表现(“明知其原睹其应,而知五脏之害矣” )讲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灵枢·经脉》 “是动病”、“是主所生病”也按照脏腑所主、经络所循来解析疾病的产生与脏腑及经络的直接联系。
《脉经》卷二“左手关后尺中阴实者,肾实也。苦恍惚,健忘,目视怅帐,耳聋怅怅,善鸣。刺足少阴经,治阴。右手关前寸口阳绝者,无大肠脉也。苦少气,心下有水气,立秋节即咳。刺手太阴经,治阴。在鱼际间。”就是以五脏虚实辨证来判别,然后处以针刺。决然没有气血津液、六经、卫气营血、三焦、八纲等等繁复的辨证方式。
再回顾董公的诊疗过程,董公远望其形,近观面色掌诊,有必要的以脉诊占其病位的脏腑所在,就处以针治,针灸时再以局部的淤、青色变、结节、软硬灵活为穴,活脱脱洒洒然古今之一枝独秀。
(本文选自第四届董氏奇穴针灸国际论坛第二届海峡两岸董氏奇穴研讨会论文集,作者系邱雅昌、邹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