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仕人:(臭老九的狗屁文章之十四) 快乐的小鸟
快乐的小鸟
吴仕人
去年夏天的一个晚,舅舅女儿的女儿跑到我的家里,问我想不想调一个好的单位或者往上升一级弄个处级干部当当。我以为她在开涮我,但听她非常庄重和严肃的语气,我知道她没有开玩笑。
舅舅女儿的女儿在县城开幼儿园,当园长。一个整天教三四岁小朋友玩猫捉老鼠游戏的园长哪来的能耐为我安排锦绣前程?她说她老公的表姐夫在省里当大官,只要我有欲望,没问题。
园长以为我是何等伟大的可造之材,随随便便想到哪想干啥都能游刃有余;以为省里有官调动或者升迁我的职位是小菜一碟;以为我资历老到年轻有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委婉地拒绝她的好意,因为,我现在过得很滋润。
十九年前我改行到报社,由孩子王转换为记者,同时兼任第一版编辑。初来乍到,隔行隔山,我面临全新的空间全新的业务,压力呼啸着向我逼来。第二年我患上神经衰弱、十二指肠溃疡,健康的身体受到严重戗害。要我现在再转换新的角色,可以料到,我的凡身肉体恐怕适应不了,何必。官场中人,不仅要有千锤百炼能经摔打的好身体,还要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真本领,有深邃精辟远见卓识的高素养,有左右逢源应付裕如的硬手腕,有呼风唤雨赖以攀附的铁背景,甚至,还要有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的假面具。这些,我都很欠缺。既然欠缺,就不必去削尖脑袋自寻烦恼。
读初中时年少不识愁滋味,整天嘻嘻哈哈心思不在书上,数理化成绩自是拎不起的货色。班主任把我叫到他的房里,批评我:你数学不好,物理不好,化学也不好,你说你什么好?我长考之后告诉他:我心态好。班主任脸色铁青,一挥手打发我走了。
我当教师那阵子有点初生牛犊的无知,出台了一套教改方案。由于没有向教研组长汇报就着手实施了,组长为此噼哩啪啦训斥了我一个上午,说我目无领导无法无天翅膀硬了想飞天了。即不能辩解又不能顶嘴傻傻地坐着整个上午好难熬呀,我只好试着想别的事情:首长来到操场看望士兵操练,眼见着一排排战士齐刷刷立正看着自己,他立刻扯开嗓门喊起来:同志们辛苦啦!训练有素的战士响亮的答过来:为人民服务!首长又接着来一句:同志们晒黑啦!这句话平时大家都没听过,一时冷了场子,一名反应机灵的战士跟着吼起来:首长更黑!首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算你狠。
前年冬天,正是大雪飘飞寒意浓烈的时候我感冒了,鼻塞喉痛全身酸。办公室人手少,我硬撑着上班,此时手机响了,发话者开口就喊我老同学。我一看这号码,广东的。那地方盛产电话骗子,没准就是。我非常热情地说:老同学,久违了,你是不是姓张啊,高三下期我借了你五百元钱至今未还心存感激,什么时候给你?对方未料到我这个“老同学”这么热情还借了他的钱,一时语无伦次。当他听说我现在开了一家公司,年收入过千万,打牌打哈斗牛开宾馆娱乐,一次输赢十万时马上镇静下来,声称要在广州白天鹅宾馆见见面。去年春上,我打完乒乓球光着膀子开车回家,在工业品市场天桥下面,一名妇女骑着三轮车将我的车剐蹭了一下,油漆脱落。妇女看着我麻杆一样的身材以为碰到吸毒分子了站在那儿手足无措。我说,大姐,算你幸运,你今天该庆贺自己遇到贵人了。第一,我不是吸毒分子,不靠敲诈别人发财;第二,这辆车不是特权车,不会以势压人,不会横冲直闯,你很安全,也不必惊吓;第三,你挂了我的车不是挂伤人,人没事一切都好说;最根本一点是我的车子是海马不是宝马,那么一点油漆我用墨水涂上去就行了。你看,你是不是该庆贺一下?哆嗦一通后我开车走了,留下她一人在那独自发呆。
写下上述事例只想说明一个事实:人生很漫长,不顺心的事情难免,既然难免,就要想方设法寻找快乐。快乐是一辈子不开心也是一辈子那么何不快快乐乐过一辈子?在挫折中寻找开心在逆境中寻找好心情在欲望面前知足常乐,阳光自然灿烂无比。
最近看到《读者》文摘上有一篇文章,说的是南美洲原始森林里有种鸟叫翠波鸟,这种鸟整天忙于筑巢,它自身体长不过五六公分,可建造的巢穴比自己的身体大几倍,有的甚至十几倍。动物爱好者为了解开这个谜做了实验,发现只有一只翠波鸟的环境里,它建造的巢穴只是略比自己的身体大一些,当几只翠波鸟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拼命扩建自己所建造的巢穴,直到累死。最后的结论是:翠波鸟不停扩建自己的巢穴直至累死的原因是源于攀比的心理。
不做翠波鸟,做一只普通的小鸟吧,快乐,健康,无忧,自在——能吃得下饭,睡得了觉,笑得出声。(写于2012年10月12日)
【作者简介】吴仕人,诨号九哥。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今日邵东》报社社长、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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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 钟石山 主编 何俊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