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积荣：老爸是个老好人

顾问钟石山    主编何俊良13517392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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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是个老好人

郑积荣

一九八O年一个暖和的下午，我在院子里与小伙伴正玩得开心的时候。突然见老爸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一见到我说:“积妹子快去大队部看住芹菜，等我吃点饭就拿秤来。”我便一蹦一跳地向大队部走去。看见拖拉机里装了半厢芹菜，青绿的叶子，长长的茎，嫩嫩白白的，摆放在车厢里，整齐地放了两排。

一会儿，老爸拿着秤走来，顺手把秤递给我，然后向着大队部的广播室走去，对着喇叭大喊:“乡亲们快来买芹菜，刚从街上拉回来的，两分钱一斤，没赚你们的钱，帮大家带回来的，想要的快点来没多少……”连喊了好几遍，爸回到车前我忙问：“爸为什么不赚钱?”爸看了我一眼说：“农村人穷，赚不到钱也舍不得吃，如果赚了他们的钱他们再想吃也掏不出钱知道莫。"我听了这话心里模模糊糊地琢磨着。

后来三三两两的老人拉扯着话题接二连三地买芹菜。人人都说芹菜是个好菜难得有吃，个个都夸老爸是个老好人，是个活雷锋。大家络绎不绝，高兴得乐开花似的，拿着芹菜喜洋洋地回家去。

但有个别的老人买一斤芹菜还要多拿一棵。其中有一位老奶奶刚好买了半斤芹菜，才一分钱，她还伸手多拿了三五棵比自己买的还多。老爸看在眼里顺便说：“大婶，我拿回来的芹菜没赚你们的钱，但还不知道过不过得到称。”老奶奶红着脸说：“哎……，算了算了我不多拿了，我家里人多不够吃，但我刚好只有一分钱。”老爸看了看老奶奶那副苦样子，又把那几棵芹菜送给了老奶奶。老奶奶喜眯了眼睛说：“八路，你当过兵的人思想就是好，是我们村里的模范……”老奶奶边说边乐呵呵地走回家去了。

芹菜好快卖完了，车厢里只剩下好几根散芹菜，都是他们披下来不好的。爸爸要我齐好拿回家吃，当时我却愣住了，但也没办法只好乖乖地听话，但心里非常郁闷。爸爸为什么这样做呢?我把齐好的芹菜紧紧地拽着。正在这时有位大娘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大老远就喊：“八路，还有没有芹菜？刚出工回来听院子里人说你拉了一车芹菜回来卖，小孩子吵着要吃。”爸爸看了看我不高兴的样子，还是接过我手中的芹菜分了一伴给那位大娘说:"嫂子，剩下几根散的，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大娘双手接过芹菜笑嘻嘻地说：“八路你好，嫂子难回情啊。”大娘顺便递给老爸两分钱，老把忙推辞着。大娘边走边看着手中的芹菜乐呵呵地跑回家去了。

我和爸回到家里，妈刚出工回来。爸顺便把那些皱皱巴巴的分分钱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桌上对妈说：“你数数这里有多少钱，齐好，我来干活。”老爸又把轻松事让给老妈做，但老妈满脸不乐意的样子，瞟了一眼老爸，又看看放在餐桌底下的那几根芹菜说;“芹菜都卖完了，就赚到这几根散的吃是不?”听起妈妈说的话语气怪怪的，我想帮老爸解个围抢先说:“好卖，好多人一下卖完了，大家夸爸爸是个好八路，是个活雷锋，还说是个老好人。”妈妈听我一说更恼怒，提高嗓门说：“老好人，别人当面说你好，背后说你傻，有几个人记得你的好。”老爸看了我一眼不急不忙地说：“我不要别人记住我的好，我凭良心做事，随便别人背后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妈妈更恼火地说：“是！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有可能没赚一分钱，还亏本，生怕多赚一分钱，给小孩子买本子也好。”爸爸看了看我满脸愧疚的样子说：“在农村谁家有钱，都是苦命人，就多赚几分钱又有什么意思，留得人情千年在，自己节省节省，乡亲们比我们更难。”妈妈气恼地说：“是！你是活雷锋，你身上那条裤子脱给人家你都愿意。”爸爸平住气语重心长地说：“算了！别计较了！毛主席说过，为人民服务才是个好同志，我经常开车在外跑，乡亲们难得进城一次。如果今天换成别人从城里带些芹菜回来，没赚钱，你心里怎么想，一定乐意，吃得也开心。为人一世少计较，多宽容没坏处，只有好处，知道不？”

妈妈听老爸这一说，羞愧地说：“我不管，钱也不数，你当你的一辈子老好人，好心是你的，坏意都是我的。”边说边去做其他的事去了。

老爸望着妈走了，笑着说：“积妹子，快过来帮忙齐一下钱。”顺手摸了摸我的小脑袋。一股暖流沁入心间，自豪感油然而生，让我明白我的老爸是一位无私奉献的老好人。

【作者简介】郑积荣，湖南邵东九龙镇人。平时相夫教子，农村妇女，空闲时写点文字，舒展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