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年春记事

      辛丑年初春,火了两个词:一个是“副教授”,一个是“院士”。
      副教授是因为写了与之学养、身份不那么匹配的诗,院士是因为其成就与科技拿502胶都粘不上。
      坊间的评论简直一针见血:能写这样的诗的副教授,我们街上一抓一大把,关键人家还是有泥土味儿而不是屎尿味儿。至于院士呢,那就更精妙绝伦了:我爸是种地的,我爸种了一辈子地,水田旱地,都是一把好手,能否推荐为“种地院士”?我隔壁是个鞋匠,修了三十五年鞋,修鞋的经验能写出比《废都》还厚两拃的书,可否入围“修鞋院士”?
      都说“高手在民间”,我咋发现“大智在民间”呢?要不,怎么会有“劳动人民才是最智慧的”一说啊!
      中国人有个不好的习惯:把该严谨的事情弄得不够认真,把该认真的事情往往弄得很较真,把公事公办的事情弄成个人面子权力尊严的问题。比如吧,有个教师的职称,连续八年材料积分第一,过民主测评关时,就被民主到后面去了。再比如吧,有个老师因为“越级”报警保护了一位被猥亵的学生,导致学校领导和教育局领导被谈话,该名老师被“教师资格证”不能顺利拿到手,最终只好辞职。
      科技人才的评选,怎么可以这样马虎呢,让一个弄酒的作为候选人。那么,大学招聘教授,卖糖葫芦的可否也投递简历呢?足见,现在的文化科技界出了问题,不小的问题。明显是硬性才能衡量标准,却成了软性猫腻标准。
      最叫人纳闷的是,一个酿酒的,你完全可以申请饮食业类似于院士级别的什么荣誉么,干嘛非得往科技界扑呢?难道茅台酒值钱,就可以这样么?一个副教授,写什么无所谓,但是发表出来就有所谓了。因为会给人们看到,会对人家产生积极的或者不积极的影响。不要说一个大学教师了,你就是街道上个路人甲,说话也得注意的。譬如吧,你可以跟人开玩笑说个歇后语:穿长裤放屁——兵分两路。但你要在正式场合这样说,指定会有人脱下皮鞋抽你。那么,副教授把比这歇后语还不文雅的“诗”发表出来,显然更不合适了。
      按照我们的猜想,副教授写这些东西,本来是要记录自家孩子的成长过程,或者说是记录自己生活的点滴,纯粹是闹着玩的。那么,究竟是怎么就给发表出来了呢?
      一是出版社太过热情,想蹭个热度,借着“名人效应”赚一笔。你说他们溜须也罢,拍马也罢,反正,书就那么出来现世了。
       二是自己还是想出版,或者说态度不够坚决不够慎重。对于出书这事情,我个人的观点是:可以出,但你要谨慎出。白纸黑字这东西,是个硬扎扎的证据,好了会赢得无数掌声;烂了就是一片骂声。因此,作为作者,肯定是三思而后行的,要不,稿子也到不了出版社编辑手里啊。
       由此看来,是出版社和作者,把副教授搞到了今天的地步。——出本诗集,骂声四起。唉,何苦呢?
      前几天在街上,有人就拿这个说事儿。俩朋友,见面寒暄:“副教授新年好!”
      没想到“副教授”急了:“你骂谁呢?你一家子才是副教授呢!”
      “副教授”成了一个跟足协一样叫人不舒服的代名词了。可见,事情有点不妙啊!
      贵州科协吧,挺有意思的:去年推荐了个中学生,结果后来经过调查,发现该中学生候选人的成果是他父亲的部分科研成果,最终贵州科协郑重道歉。今年呢,不知道怎么想的,把个酿酒人才给当成科技人才推荐为院士,而且还言辞凿凿地宣称推荐程序合法严密。简直要笑掉人的大牙了:请问酿酒跟科技有什么联系呢?作为一个文科生的我,都替他们尴尬:说实话,我尴尬得两个脚趾头都能在水泥地上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辛丑年是牛年,牛是凭着踏实苦干赢得声名的。我却把这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拉到一起胡扯,就是想提醒一下:无论哪个行业,科技也罢,教育也罢,咱能不能严谨一点儿科学一点儿,用牛的精神来干事情呢?慢咱不怕,只要方向对就成。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乒乓球初级爱好者,写作初级爱好者。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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