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好牛田故事:棺材的诉说(四十二)
中华龚氏网编者:胡家密
牛田地处武夷山北岳,闽赣交界地,属福建光泽县。四面环山,中间是一个小盆地。是中国“五神之地”(金神、木神、水神、火神、土神)。山好、水好、空气好。是鄱阳湖和长江水源地之一。牛田是一个千年古村落,文化底蕴深厚。牛田是龚姓的祖源地,全国300万龚姓人中近200万出自牛田。其龚氏忠孝文化影响深远。是国家级“传统古村落”,福建省“森林村庄”。周恩来、朱德曾率领红一方面军在此开展四、五次反围剿,并设后方指挥部。也是红色闽赣省委发起地。
我就是那副盛殓师长和警卫员的棺材。
平心而论,我可真是一副好棺材啊。我的主人姓陈,叫显发,是个地主。陈显发这个家伙,人不算坏,但是极度抠门,但他对我倒是大方,舍得花钱。陈显发五十岁那年,置办了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是士大夫的追求和梦想。小老百姓的梦想和追求,不外乎赚银子、娶妻子、生孩子、盖房子,再置办一副寿橱子(棺材)。银子、妻子、孩子、房子都带不走,寿橱子是唯一可以带走的固定资产,使用年限远超过活着的时候。
制造我的原料,乃伐自深山老林的百年老杉。那可真是一棵参天大树,抬头多望一会儿,脖子就酸了。树干粗似水牛腰,锯出的板块三四尺宽,棺材板根本不用拼接,反而因为太宽还要锯掉一些。棺材盖头上翘起的弧形,也是杉木兜天然形成的。
我被方圆三十里最好的木匠制作出来后,陈显发又请来方圆三十里最好的油漆师,用桐油老漆,将我刷得浑身漆黑,苍蝇、蚂蚁和蟑螂都站不住脚。每年夏秋时节有那么几天,我身体下面时常躺着摔死摔昏的蟑螂。为了防潮,陈显发用高脚板凳将我架起来;为了防尘,陈显发还在我身上盖了两张篾席。每到夏秋时节,陈显发都会选一个黄道吉日,掀开篾席,用抹布将我浑身上下抹个遍,让我透上三五天的气,再重新盖上晒干的篾席。那些以为有机可乘的蟑螂,就是在这几天摔死摔昏的。
每隔三年,陈显发总要请来油漆师,给我刷一道新漆。每次请油漆师傅来的时候,不但要给不菲的工钱,还要好酒好肉来招待。师傅来的时候,打一次糍粑,师傅走的时候,再打一次糍粑。每天下午还要做点心。陈显发甚至亲自给油漆师端洗脸水,对木匠师傅也是这样,生怕怠慢他们。据说,怠慢了他们,在棺材上做个手脚或者念道咒语,下辈子和后人便不得安宁。水平高,名气大的师傅都懂得一点“法术”,得罪不起。
我被抬出陈家的时候,陈显发的脸,黑得跟我身上的漆一样,可是他还得强装笑脸,甚至放了一挂鞭炮,嘴上说给红军送葬,实际上是给我送葬。红军算仁慈的了,没有把他老婆的棺材一起没收。师长和警卫员下葬第二天,红军匆匆离开牛田,过牛田隘到资溪县城那边去了。
红军离开第九天,陈显发死了,可以说是气死的,也可以说是憋死的。陈显发死了,老婆的棺材自然归他使用。抠门的人,往往也有点自私。陈显发老婆的棺材,虽然做得跟我一样宽敞,但油漆只刷了一遍,老婆也是敢怒不敢言。陈显发对他老婆说,你不要不高兴,等你死的时候,再给你的寿橱子重新刷一道。当然,抠门儿也有抠门儿的好处,以陈显发的财力,娶个小老婆不成问题,愣是没有纳妾,老婆的心里也稍感安慰。
入土之前,我在陈显发老婆的棺材面前(我俩并排摆放),觉得高它一等,因为我比它光亮。入土之后,我觉得高它无数等,因为我盛殓的是英雄烈士!
世事难料,我怎么也想不到,入土为安的我们,已经被遗忘的我们,七十年后,因为一个盗墓贼,重见了天日,重新唤起了人们的记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要感谢这个家伙,当然更要感谢这颗炮弹,让英雄的遗骨,安葬在了牛田的红军纪念碑下面。
我的材质实在是好,埋了七十年,还没怎么腐烂。从这点上来讲,我是有功劳的,完好地保存了烈士遗骨,虽然无人歌颂,但我无怨无悔,我完成了我的历史使命。
注:文章节选自《红道》作者:邱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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