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中）
历史故事新编-25
梁 祝（中）
文/墨吟 夏天
四
万松书院坐落于钱塘江畔的一座小山上，为苍松翠柏怀抱，环境清静幽雅，还能隐隐听到江涛之声，是一个读书的好地方。
书院系一对老夫妇所开，先生邹佟是一个学识渊博、待人刻板的老学究，治学严谨，师母慈祥和蔼，通情达理。书院每期只招收十六名学员，因邹佟教导有方，各地书生趋之若鹜。
邹佟对前来求学的书生逐一进行面试，最后录取十六人，其余人只得打道回府。
祝英台、梁山伯以面试第一名和第二名录取。第三名叫马文才，是来自鄞县的书生，其父是太守。书院本不招收官宦子弟，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但马文才态度谦恭，不显摆家庭背景，邹佟认为是个可塑之才，便破格录取了。
面试后，当即举行简略的拜师仪式，邹佟一板一眼说道：“尔等都是莘莘学子，读书的重要性，毋庸多言，希望你们从此静下心来，一心只读圣贤书，完成三年学业。对于书院规定的规矩，要严格遵守，不得违反。”
学生们齐声说：“谨遵先生教诲！”
师母也开言道：“你们还都是孩子，第一次离家来书院，要独立生活，多有不便，希望你们尽快安下心来，如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可以直接找我。”
学生们又齐声说：“多谢师母关心！”
拜师仪式后，祝英台就找师母说：“我有个请求，还望师母成全。”
师母问：“什么事？说来听听。”
祝英台说：“我自幼失去母亲，为感谢母亲十月怀胎之恩，从懂事起，我每月都要去庙里住上三五天，烧香拜佛，超度母亲亡灵。这事中断不得，恳请师母恩准。”
师母说：“百善孝为先，你有如此孝心，我去和先生说说，应该没有问题。不过那三五天的功课，你要及时补上才是。”
祝英台说：“谢师母成全，学生一定将功课补上。”
十六个学生，被分配在八套住房里，每套住房有两个房间，正房供学生住，偏房供书童住。祝英台和梁山伯住的一套房子依山傍水，房间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个衣柜，一盏油灯。
当晚，祝英台就向梁山伯提出约法三章：“第一，我习惯夜读，每晚你先睡，我后睡，夜读时银心要陪伴在身旁；第二，我从小就一个人睡，别人一碰我就会醒来，再也无法入睡，故在床的中间要放一碗水，谁碰翻碗，得罚十文钱；第三，我已征得师母同意，每月我要带着银心去庙里住三五天，烧香拜佛，超度母亲亡灵。这三条，梁兄是否同意？”
梁山伯笑道：“就这三条啊，愚兄答应就是了。”
祝英台说：“梁兄可要信守诺言，不可向外人揭小弟之短啊。”
梁山伯说：“贤弟放心，我决不对别人说。”
梁山伯怕影响祝英台睡眠，又因为家里穷，绝不敢去碰翻那碗水。而祝英台则时不时在起床之前故意碰翻那碗水，自甘认罚，以此来资助梁山伯。银心也如法炮制，折腾得四九连声叫苦。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英台和银心不露女儿本色，不仅瞒过梁山伯和四九，连书院所有人，几乎都蒙在鼓里。
五
女扮男装，逞一时之能尚可，若要在男子堆里朝夕相处三年，还真不容易。俗话说，百密难免一疏，祝英台的举止行径，久而久之，引起两个人的注意。
一个是师母，以其女性特有的细腻和敏感，觉察到祝英台每月去庙里进香，恰与女子月信之期相符。经过两年多观察，她终于憋不住，悄悄进入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房间，检查祝英台的箱笼，发现在箱底压着一大包女子月信所用的骑马带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来祝英台果然是女儿身，竟然和梁山伯同居一室，万一传扬开去，如何了得？
一天，祝英台和梁山伯在房内温习功课，忽有师母的丫鬟来说：“太太传祝英台去她那里，好像有急事，快去！”
祝英台忐忑不安，随丫鬟来到师母房里，师母让丫鬟出去，关紧房门，一拍桌子，喝道：“祝英台，你好大胆！”
祝英台一脸茫然：“学生犯了什么错，师母何故动怒？”
师母说：“你还敢在我面前装么？有胆量，你当着我的面，把外衣都脱了！”
祝英台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不敢隐瞒师母，小女子祝英台，一心只想读书，却因身为女儿身，无法进入书院门槛，故而女扮男装而来，还望师母垂怜！”
师母语气和缓下来：“这两年多，你和梁山伯同睡一床，他没有一点察觉么？”
祝英台将途中邂逅、草桥结拜、约法三章，从头至尾向师母叙说一遍。
师母叹道：“你呀你呀，算你有福，遇上梁山伯这么个呆头鹅，换成别人，恐怕早就失身了。”
祝英台说：“梁兄是真心把我当弟弟看待的，处处都依着我。”
师母说：“话虽如此说，离毕业还有几个月，你不能再住在那里了，今天起，你和银心就搬到我这儿住。你回去对梁山伯说，因你每月去庙里进香，脱了好多功课，先生要为你开小灶，先生让你住到他那里去。”
祝英台再次向师母磕头：“师母之恩，英台没齿不忘！还有一事，望师母一并成全！”
师母说：“什么事？”
祝英台说：“我和梁山伯，名为兄弟，实则兄妹，同窗将近三载，可谓心心相印。英台的终身就托付给师母，望师母为我做主。”
师母笑道：“好一个梁山伯与祝英台，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啊，这个大媒我做定了，你就放心吧。”
祝英台顿时眉开眼笑：“多谢师母！”
还有一个就是马文才，他看着祝英台俊俏的脸庞，柳眉杏眼，还有走路的样子，怎么着也不像个男子汉。他写信给父亲，让父亲派人去上虞祝家庄打听祝英台的身世。不久就来了回音，说祝英台是祝员外的独生女儿。这个消息令马文才欣喜万分，暗中立誓非祝英台不娶。
他十分嫉妒梁山伯，生怕梁山伯近水楼台先得月，于是经常与梁山伯套近乎，打听祝英台的情况。梁山伯是个没有心计的人，一谈起祝英台，总是左一个贤弟，右一个同窗，不绝口地称赞。由此马文才知道祝英台乔装得天衣无缝，严守着贞操。于是马文才也深藏着这个秘密，但等三年学业期满，就到祝家庄去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