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中医的至高境界
《黄帝内经》以第一篇《上古天真论》为全书主旨。这篇文章以简明扼要的语言点出了中医的至高境界——真人。
一、《内经》所认识的真人境界
人的身心境界有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为病态的身心,也就是生病的人,身心都不健康,但生命还在;第二个层次是常态的身心,身体健康,但未经炼养,容易有生老病死;第三个层次是超常的身心,这是通过炼养而获得的状态,一般不会生病,甚至不死。这个境界已经超越凡人,变成神仙了。
不用说,真人当然属于第三个层次。《内经》明言,“黄帝曰:余闻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真人的境界极高,可以不死,当然也不会生病或衰老。
除真人外,《内经》还讨论了稍低于真人三个境界,依次往下是至人、圣人和贤人。这三种境界都是超越了常人的,都属于第三个层次的身心境界。我们属于第一与第二层次,是凡人。
二、如何趋向真人
作为凡人,高寿乃吾愿,神仙未可期。真人如同仙人,我们难以企及,但我们可以学习成就真人的方法,认真修行,一步一步往高处走,至少可以让自己身体更健康,人生更有成就。有没有趋向真人的方法呢?《内经》就提供了趋向真人的修行途径。
第一步,学习上古凡人的修行方法
《内经》说:“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劳作,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又言:“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皆谓之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是以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皆得所愿。”
以上两条,即是上古凡人能健康活到百岁的方法。能做到上古凡人的境界,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在这种生活心态和生活方式中,不但可以达到身心健康,更可以得到幸福美满。
第二步,学习上古贤人的修行方法
超越凡人之后,能达到的第一个境界是贤人。《内经》有谓:“其次有贤人者,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将从上古合同于道,亦可使益寿而有极时。”
解释一下:贤人能够依据天地的变化,日月的升降,星辰的位置,以顺从阴阳的消长和适应四时的变迁,追随上古真人,使生活符合养生之道,这样的人也能增益寿命,但有终结的时候。
这条明确地说,“将从上古合同于道”,也就是说,要先“知道”,然后依道而行,方能超凡而成贤。何谓道?“道”就是天地规律,“道”就是阴阳变化,“道”就在生活之中,学习中医即可以找到“道”。
第三步,学习上古圣人的修行方法
《内经》言:“其次有圣人者,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适嗜欲于世俗之间。无恚嗔之心,行不欲离于世,举不欲观于俗,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数。”
解释一下:圣人能够安处于天地自然的正常环境之中,顺从八风的活动规律,使自己的嗜欲同世俗社会相应,没有恼怒怨恨之情,行为不离开世俗的一般准则,举动也没有炫耀于世俗的地方。在外,他不使形体因为事物而劳累;在内,没有任何思想负担。以安静、愉快为目的,以悠然自得为满足,所以他的形体不会衰惫,精神不会耗散,寿命也可达到百岁左右。
第四步,学习中古至人的修行方法
《内经》言:“中古之时,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亦归于真人。”
解释一下:中古时有至人,具有醇厚的道德,能全面地掌握养生之道,和调于阴阳四时的变化,离开世俗社会生活的干扰,积蓄精气,集中精神,使其远驰于广阔的天地自然之中,让视觉和听觉的注意力守持于八方之外,这是他延长寿命和强健身体的方法。这种人也可以归属真人的行列。
第五步,成就上古真人
如何达到真人的境界呢?首先要掌握天地阴阳变化的规律;然后调节呼吸,吸收精纯的清气;之后,还要超然独处,令精神守持于内;同时,要使筋骨肌肉与整个身体达到高度的协调。到了真人的境界,其寿命同于天地而没有终了之时,这是修道养生的结果。
我的理解是,真人如同佛一样,已经超脱了生死。正如《汉书》叙神仙云:“神仙者,所以保性命之真而游求于其外者也。聊以荡意平心,同死生之域而无怵惕于胸中。”到了这样的境界,自能“登高不栗,入水不濡”自能“不知悦生,不知恶死”,自能“受而喜之,忘而复之”(以上为《庄子》所谈的真人境界)。
三、要在四个方面修行
根据《内经》的描述,作为凡人要想健康长寿,应该努力向着真人的方向努力。如何做呢?可在以下四个方面入手。
一则,修炼精气,颐养形神。
《内经》强调,生命要想持久并且健康,就要“形与神俱”。具体的方法是:“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淳德全道”、“积精全神”、“精神不散”。若能如此修行,必然能改善体质,不但让人更健康,更可以怡养天年,享得天寿。
二则,静心安心,让心和畅。
《内经》讲“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无患慎之心”、“去世离俗”、“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等,这与《汉志》所言的“无怵惕于胸中”之语相合。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养心安心要诀。从根本上来说,就是要让心情和畅,让心理没有任何的不良印痕。平时在生活工作中要尽量屏除不利于身心的各种骚扰和诱惑。
三则,顺应天地,合于四时。
人禀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所以,人要健康长寿,就要让生命活动与天地自然相和。《内经》明言:“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和于阴阳,调于四时”、“法则天地,象似日月”等等,这体现了这一养生思想。
四则,身心安和,中庸之道。
生命有身有心,健康源于身与心的和谐。所以,要调整自己的日常生活,使身心永葆中和状态,这个状态可称之为中庸。比如,《内经》讲:“不妄劳作”、“虚邪贼风,避之有时”、“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等等,皆得中庸和谐之理。
若能按以上方法坚持修行,让身心与天地阴阳相协调,就会趋向于真人的状态。虽然说真人只是一种无限美好的理想,但《内经》是讲道的学问,我们追求健康,追求长寿,追求快乐与幸福,就要按照《内经》的理论去修行。达到一定境界,不但可以解决自身的身心健康问题,还能运用这种理论去帮助老百姓。如此既能利益自己,又能利益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