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与旅游无关的旅途
注:本文在茂名网发过,有些地方做小修改,朋友阿方有改动,是为了避嫌。
去年去了青海湖环湖骑行,和永忠、建全约了今年去骑独库公路。
跟永忠商量一下,疫情期间。条件不允许。所以只能搁浅骑独库的计划。
在电脑翻箱倒柜时,翻出下面这场旅途……
八月初某天清晨,阿方在微信微了一下我:“去吗?”我问去哪?他许久才回了信息:没有目的地的,开着车,想去哪就去那。
我问他:就我们?他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再也没有下文。
也许习惯他这样,我微了他几个表情,他一天里也没有回作息,我不再理他了。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彼此都以兄弟相称,知道性格,他可能在忙。
过了两天的下午,我正在开会,阿方给我打来了电话,没有选择余地的口气:明天就走,你安排一 下,在南沙鱼窝头出口等你。
还没有等我问几点,他挂了电话。微了他几次,还是渺无音讯。到了晚上他才扔过来又硬又冷俩字:七点。
简单拾了一下行李,次日五点就起了床,洗脸刷牙后,驾车奔他在高速公路。到了鱼窝头出口收费站,看到阿方的白色越野车停在高速入口路边,亮着闪灯。他站在车旁,戴着一幅墨超,白色短袖T恤,浅蓝色牛仔裤,一双米白色平底布鞋,正在说电话,我开车滑到他车后,他朝着我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我下了车,问他:帅哥,去哪?他冲我微笑了下,指了指手里的电话,又指了指她车里。
我往他车内望了望,副驾上正坐着一个女人,车后坐着一个男的,年纪大约都在四十多岁左右,我也朝她们挥了挥手,也算是打了招呼。
过了一会,阿方说完了电话,他拿下眼镜,朝我歉然地说:不好意思,刚才跟朋友说电话。
我问他:去哪?
他说还没想好,你就跟着我的车吧。
每次都是这样,没有一个有计划的出行目标,总是喜欢漫无目的地飘荡。不过也习惯这样的旅途,跟着他走,我也放心。
跟着他的车,上了南二环高速,上了罗阳高速,不知不觉到了云浮一个服务区,大家下来休息,我又问他:想好没有?他仍然是笑了笑,两手一摊:还没想好。
他不说,我也懒得再问,在云浮休息了二十分钟,上了车,一路往西,转深罗高速,至岑溪马店服务区时,我不再问了,他也不说什么,他只是说,要在南宁接过个人。
有些辛苦了,一天里从早上八点一直开到傍晚六点,精神非常可嘉的事,但阿方就是这样的人,你越说他不行,他就偏偏行给你看。
到南宁接了三个女生,一个男生,都是四十从的年纪,有三个女生上了我的车。
昆明和大理,记不起 来来了多少次,每次来大理,都是阿方在无意中带着我们来的。每次来 了,他都会发誓说,下次不来了,但是这誓言往往都不算数。我也习惯了他的誓言。
从桃溪往山下看,整个大理古城就变小了,成了一幅锦绣。阿方说最喜欢这个地方。
桃溪有一个杨大妈,七十多岁了,她在上面当的是志愿者,大妈跟许多旅者一样,喜欢一直走在路上,她说她走到这里就不想 走了,这么美丽的地方,她要留在这里,为它当一个志愿者。来这里的人,很多人都认识大妈。
桃溪谷的茶园我每次都上去。 杨家庭院,住了多次,年头时,和母亲两个人来大理,也是住在这里,本来是安排好时间陪母亲来大理好好尽情地玩一番的,谁知道去了三塔,母亲的脚疼,在大理呆了一天,就回广州了。母亲那次歉意地对我说:真不好意思,这脚不争气。
大家都说,大理来了 很多次,回了总是要再来。对于驾车来说,这熟吧。
走累了,在外面没敢过分喝白酒,就喝点啤酒解解馋吧,啤酒也是酒。
在大理的酒肆小憩,环境算是优雅吧。约上几个知已好友,慢慢聊品着冰镇啤酒,慢慢懒散地闲聊,我想,所谓的自在、悠闲、惬意就是这样吧。古人不是有诗吗:千古浮云共归思,晓风城郭水花香。
有时候,我们过于刻意去追求一种不属于我们的生活,往往会迷失了自已。坐在这里,你就会感觉到生活原来就是这么一回事。活着,就是那么轻松。
朋友说,洱海不是海,它只是一个叫被称为海的湖泊。可以称为海的,就只有我们家乡的海才可以免强可以叫做海。
去到拉市海时,朋友仍然说不是海,朋友说,捞人发疯了,这也叫海。不叫海,不可能叫湖吧
大理呆了一些时间,大家都不想离开了。阿方说,明天去丽江,一听说丽江,我心里就有点兴奋,不过这兴奋很快就消失了。有人说,又去丽江啊,都去了N次。阿方说,不去你现在就坐车回去,我买票给你。那人只好不敢再作声。
丽江,古城,又来了,大家都这么说。
到了丽江,都趴在旅店里不想出去了,有人说,来都来了,还是出去逛逛吧,不出去逛逛,对不起油钱。
四方街,虽然在酒店里大家累了都说不出来,出来了,这景色,还是起兴了,来了N次的四方街,我们又来了。
阿方笑骂那不想来的朋友说:饭吃了,每天你还吃?夜色,还记得那道歌吧?“夜色正阑珊,微微荧光,闪闪一遍又一遍,轻轻把你呼唤”
在丽江呆了二天,阿方宣布下一个目的地:香格里拉。有人说,那地方好是好,就是太牛。有人问,网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说,哪个地方都有坏人。
有时候,往往是做着重复的事,去到迪庆,有人说:这鬼地方有什么好,都往这里凑。迪庆就是真正的藏民区了,刚好同行的朋友芸姐生日,就在迪庆庆祝了下。喝上一杯吧,但还是喝啤酒好,生日快乐吧,对于旅者来说,生日经常在路上。
见到彩虹,大家却没有兴趣。
一路简直就是应叫做狂奔。有人有高反,幸好我的车上还有红景天。我责怪阿方,走这么远,也不说一声,我连个照相机都不带,糟塌了这一路好风景。
阿方说:拍什么拍,你那些相机你会用吗?不是带了个可以拍照的手机吗?
香格里拉,迪庆街头,经常可以看到拉着藏獒的藏民,有人说,真牛,我们溜狗,别人溜藏獒。
这就是真正的香格里拉了,有人唱起那首歌来,我车上也有这首歌,此时应景歌曲,听上去,有点凄凉的感觉。
因为是川藏路线常客,进入了藏民区,有了一些熟悉的藏民,来时,方方已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过遂道是家常便饭了。进了藏路上,一路都是野花。
手机上的内存总是不够大,大家都拼命往朋友圈发,刷爆了。我幸好带了笔记本,不象她们急于发图,我晚上就存笔记本。
看到日照金山时,大家都疯了,停下车,手里的手机无论是视屏还是照片,都忙个不停,高反也不见了。
有人说,为何不早说,早说带照相机来。我心里想,有时旅游还是会留有遗憾的,下次再来时,得带相机,一定要看到最好的图,一定要拍一张自已认为可以的照片为止。
阿方说,这些景色,拍一万次都不嫌多,总是认为拍得不够好。
正式进藏了,大家都有点兴奋了。车内的人,也许是都有高反吧,有点懒洋洋。到了昌都查堤岗。一路都可以见到的雪山,路上有从山上掉下来的石头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所以公路上经常有标志:泥石路段,注意安全。
褐色的山骑着公路或是公路从山间穿过,这就是进藏路和川藏路途特征。险景生环是正常的事,连我这个驾车进过几次藏的老司机开车也紧张。手心都湿了。
到了天路七十二拐时,阿方有点紧张了,他问我:你以前来过,有怕过吗?
我有点累,无力地说,休息会吧。
这不是开玩笑的,但也不是那么可怕,得聚神。开车经过贵州六盘山公路的司机,你就会真正体验到什么叫蜿蜒盘旋的感觉了。从上面往下看,那曲折环回的公路,就象一条环绕在绿山腰上的白色布条。
坐我车的阿玲说,这天路七十二拐,拐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加上高反,就好像俄罗斯月事来了。
在半山腰,往下远望,那爬行的车辆变成了一辆辆慢慢移动的玩具车。往上眺望,山顶就是坡上,坡上公路经过的车辆,特别是大货车,嘶叫着尖锐的发动机声音,就好像挣扎和拼尽全力的老牛。
阿玲嚷道:让阿方骗了,他只是说到昆明就回去,没说要来这里啊。
我对阿玲说:至少他还跟你说了要去那里,我连说都没说。
初秋时,川藏山上的特点就,墨绿挺拔的松树下面,总是铺着锦绿色的草,让人望上去养眼,心旷神怡。
以前来过,一大帮男人捎上几个女人。现在是三个男人,带着大帮女人。心理上多少有压力。阿方和阿燕说,你有什么压力,又不是要你们跟这么多女人上床。
我跺了阿方一脚说:上床倒没有压力,哥的压力是怕照顾不好她们这帮如花如玉的美少妇。怕的是一趟下来,她们那花了几个亿每天化妆批荡的脸,给无情的风霜摧残了。
女生们都嘻嘻笑了起来,几乎是同声异口地娇叫起来:哥,你那么生猛吧,那今晚你就......
我知道她们说什么,朝她做来了一个拥抱,这帮女妖们都尖叫着散伙了。
八宿到鲁朗的路,全是烂路,一路颠簸,车上的妖女们不时尖叫着,个个脸色涨红,花容失色。那锐利刺耳的尖叫声,听起来,有一种兴奋。有的埋怨起阿方来,幸好,路虽然烂,但是这一路的风景,还算对得起妖女们的尖叫声。
到鲁朗,公路两边的金黄色稻田,让人找到了江南秋色的感觉。
一路高反,一路呕吐,一路昏沉,当我告诉妖女们,拉萨到了。
大家又尖叫起来,当我告诉她们,还有十几公里时,她们又好像泄气的皮球,瘪了下来。
从上了进藏的路,开始时,一路的五彩的经幡,还是让妖女们激动了一阵,她们总以为,有经幡,拉萨就不远了。
到了真正看到强悍苍劲的牦牛塑像时,拉萨就在眼前时,却是没力尖叫了。
知道真要到达了,自已的心也亢奋起来,心底里大喊:拉萨,我又来了。我拍着方向盘,也大声地激动吼起来,妖女们又象打了鸡血一样,又精神抖擞起来了。车辆进了拉萨,车里没有来过的妖女们几乎都把车弄翻了。
拉萨,是神圣的地方,无论从哪个地方来的,都是朝着神秘和神圣而来的。
布达拉宫,一个拜临了无数次的地方。这世界上,有的人就敬仰一种信仰,这种精神上的物质,甚至比他的生命更加的重要。
以前,有空就喜欢往拉萨钻。
老友阿展,曾在拉萨呆了很长时间,他在拉萨八廊街经营着一间专门收购藏民民间的一些珍品。以前来时,总喜欢泡在他店里。
对同行几位第一次来藏的女妖们来说,进藏是一次脱骨换胎的磨炼,那么接下来的那曲、安多、可可西里之行,却是雪上加霜了。
在拉萨过上一天,住了一个晚上,阿方的计划,向无人区出发。这计划着实地把我也吓了一跳。
紧接下来的旅程,让我真正服了这帮妖女。
路上的山的草,有点黄了。没有树,就只有黄绿色的小杂丛,但从远处看,就有如象修缀过的草原。
那曲,一路都是绿黄的草原,平坦的沥清路,雪山也是随时都可以见到的。
对没有来过草原的女妖们,不停地要求在路上停车拍摄。
在安多过夜时,有人提议说:听说安多是生命的禁区,今晚大家可以挑战一下不靠氧气袋睡上一觉,看谁能撑到明天。也有人说,不用氧气,明天还能醒过来吗?
从安多到格尔木,经过 了可可西里、昆仑山脉,唐古拉山口,我一直没有用氧气袋,不是想在女生们面前显露自已的坚强,而是想挑战一下自已的极限。
虽然这挑战非常的艰辛,无论阿方怎么样劝说我,我都坚持着不用。
自已将近半百了,拉萨我自少年时,那时是十九岁,就随着朋友来了以后,几乎每年都要来一次,在最近的一些年,没有那么频繁了。
也许,这一次来了,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了。
曾有一个朋友说,年轻时候想去,又没钱,有了钱想去,又没时间。等到有时间可以去了,又走不动了。
这一次不是旅行的旅程,让我再一次挑战了自已的耐力和勇气。这是在没有任何准备和计划的情况下进行的,并且是毫无目的的。感谢我的朋友阿方,虽然尝尽了风霜和经受了许多劳累,但让自已再感受一次什么叫顽强和坚持。
2015年8月初稿
2020年6月29日整理修改。
分享沿途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