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濞蛇马左姓祖先名辩
漾濞彝族自治县彝学学会副会长左德辉
摘要：蛇马左姓是巍山左土司后裔，祖先约明朝中期迁居而来，因山高路远、加上漾濞江的隔绝，逐渐与巍山左土司失去联系。左玉是蛇马左姓最早有文字记载的人，他生于康熙59年（庚子年，公元1720年），死于乾隆27年（壬午年公元1762年），活了43岁。过了31年后，乾隆58年（公元1793年）儿孙为他立碑，古墓现今完好无损。左家每年清明祭坟时，祭山神后，要先祭老祖坟。老祖坟，没有石碑，没有碑文，坟前只有一棵古老的杉松树。据口碑资料传：蛇马左氏家族由两弟兄首先迁徙至此。哥哥住上寨，弟弟住下寨，左氏两弟兄叫什么？蛇马白水井老人有两种说法，一种说“哥哥叫巴了务，弟弟叫巴了科（kuo读方言）”。另一种说“哥哥叫巴子务，弟弟叫巴子科”。笔者认为前一种说法是正确的。
关键词：蛇马左姓祖先巴了务巴了科
正确
正文：漾濞彝族(腊罗巴)据《漾濞县志》载：“自称‘腊罗巴’或‘腊罗波’他称‘土族’或‘土家’”。“这支彝族定居历史悠久，属唐代南诏族属乌蛮的后裔。”主要居住“在县内的南部和中部地区”。“历史上，今县境南部彝区大部和中部彝区大部久属巍山，所以形成这部分地区居住的彝族腊罗支系为‘乌蛮部落’后裔的格局。今南部瓦厂、鸡街等地区是漾濞开发最早的地区之一”
。“这些地区的左、常、习、马等姓彝族，原来居住在漾濞江东岸的蒙化，南诏政权被南诏清平官郑买嗣颠覆后，才迁至江西。他们开发了漾濞江西岸的漾濞广大地区。其中的左姓彝族，历史上是蒙化府世袭土官左氏家族的后裔。”
笔者退休后,带着蛇马左氏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迁居到蛇马的问题，先后十次到蛇马古墓群进行实地考察，无数次找老人座谈、打电话询问，多次到蛇马各山头左姓居住地看碑文、访老人，一次到巍山芝麻坎寻踪，以期找到文字依据。
据口碑资料传：蛇马左氏家族是从巍山马鞍山乡团结村芝麻坎的双龙洞附近迁入。2018年夏天笔者骑着摩托前往探访，未寻得蛛丝马迹，此处唯有罗、闭二姓。由此可以推断，芝麻坎可能途径暂住而已。
又据口碑资料传：左氏两兄弟春天来蛇马用稻谷逮野鸡，到秋天再来，发现稻谷已经成熟，两弟兄邀约迁徙至此。哥哥住上寨，生有四弟兄分家居住，即为洛嘎巴际巴（箐边村民小组）、拉社匿库主巴（黑蛇山）、厄仄苦巴（水源头）、厄堵阿巴（水井村民小组）等。弟弟住下寨，即为现在的阿勒巴左家村民小组。左姓每年清明祭坟时，祭山神后，先祭老祖坟。老祖坟，没有石碑，无碑文，坟前只有一棵古老杉松树。估计是两兄弟父母，或者是哥哥嫂嫂之合葬墓。笔者小时候跟着父亲无数次参加祭祀，是属上寨厄仄苦巴（水源头）之后裔，故此一说。
经蛇马古墓群考察，左姓有碑文自乾隆58年始。碑文载：左玉生于康熙59年（庚子年，公元1720年），死于乾隆27年（壬午年公元1762年），活43岁。过31年，儿孙为他立碑。蛇马左家总祖宗（第一代迁入蛇马的人）到左玉过了几代，没有碑文可考。从巍山《左氏七修族谱》“二十世左瑛（任知府）、左琳、左璟、左琼、左輗（任典膳）、左辅（国子生）、左玉、左相、左荣”等分析：蛇马左玉与巍山左土司后裔左玉不是同一人。巍山左土司有家谱，不允许儿孙与祖先同名。蛇马人没有家谱与失去联系的巍山左土司后裔同姓同名在所难免。由此可以推断，巍山左土司后裔与蛇马左姓同名，可以看作是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人。蛇马左姓应该是巍山左土司十七世左禾或十八世左伽的后裔，其理由是：①左岐洲在《浅谈云南大理巍山左氏的现状与历史功绩》载“明永乐宣德时，左禾的长子左伽被征调，参与了明军将领蒋贵、王冀讨伐傣族土司司任法的“三征麓川之战”。左伽战功卓著，战后升蒙化州为蒙化府，提任左伽为蒙化府土知府，明朝廷封左伽中宪大夫，授予三品正卿。”朝廷把蛇马作为战利品，封赏给左土司成为可能。②另据口碑资料传：原蛇马曾为傣族居住地，现在森林中有石头砌成的梯田，老人称为傣族人遗址；也有非汉非彝的古墓，老人也称为傣族墓。③另据口碑资料传：古时候彝族和傣族发生战争，彝族胜，于是盟约：巍山至高黎贡山内，傣族需迁出。蛇马彝族左姓趁此有可能进驻。④乾隆58年，蛇马左玉子孙立碑与巍山左氏土司第十五世孙左熙俊编辑《蒙化左族家谱》是同一年。左玉与《蒙化左族家谱》中的左麟哥应该是同一代人。
左氏两弟兄叫什么已无人知道。
2018年初冬去蛇马村白水井采访，意外收集到两个版本：
1、苏秀花，女，76岁，苏家人氏，左廷智之妻。她说：“最初搬来蛇马的左姓祖先，哥哥叫巴（bá）了务，弟弟叫巴（bá）了科（kuo读方言）。他们原来住在‘阿科面’（巍山马鞍山青云一带），父母死后，两兄弟相依为命。哥哥娶妻后，弟弟随时受嫂嫂虐待，被迫给富人赶马走夷方。哥哥下野鸡来到蛇马，偶然发现稻谷可以成熟，便举家搬到蛇马。有一天，哥哥在白竹山岭岗烧苦荞地，看见走夷方赶马的人，情不自禁就唱起思念弟弟的山歌。想不到赶马人中有他的弟弟，哥哥从弟弟的伤疤上认到了，叫弟弟别再去赶马，住在蛇马下寨--阿列路。”
2、左廷见，男，85岁。左学才，60岁，左廷见长子。他两父子相互补充大意说：最初搬来蛇马的左姓祖先，哥哥叫巴（bā）子务，弟弟叫巴（bā）子科（kuo读方言）。两兄弟遇到地点变成为“饿赌尼对”，即蛇马村公所旁大奶浆树出水处上面，其他意思基本相同。
经分析，笔者认为苏秀花版本是正确的。其理由是：
1、彝族（腊罗巴）到现在为止对父亲称“阿爹”，对祖父称为“阿巴（bá）”，对曾祖父称“阿姆”。这里“巴（bá）”应该是对祖父以上的笼统称呼，相当于祖先之意。
2、彝族（腊罗巴）对大儿子叫“阿务”，“了务”彝语意思是“大老虎”，虎是彝族所崇拜的图腾，是百兽之王，寓为非常厉害聪明能干的祖先。
3、“了科”（kuo读方言）彝语意思是“属虎人”，也是百兽之王，仅次于老大，也是非常厉害聪明能干的祖先。
4、显然“巴子务”、“巴子科”是有人用汉语记录彝语，写错或读错的结果。“阿巴（bá）”这个音与彝语“祖父”称呼还有差异，汉语普通话没有相对的发音，所以接近阳平音读成阴平音。“了”可能带笔，或者沟得过长过高，结果把“了”字看成“子”字。
虽然最初搬来蛇马的左姓祖先，哥哥叫巴（bá）了务（务字读方言近似于v，普通话没有此发音），弟弟叫巴（bá）了科（方言读kuō普通话没有该读音常用字），相对于“巴子务”、“巴子科”是正确的，但是这也不是他们的真名，是后代子孙为怀念他们的敬称，相当于“大爷爷、二爷爷”差不多，如果用彝族（腊罗巴）惯用的小名就可以叫哥哥为“阿务”、弟弟为“阿科”，加上左姓就是“左阿务”和“左阿科”。如果以后给他们立碑，哥哥碑文中间大字可写：漾濞蛇马左氏始祖乡评勤俭慈惠享百十高寿左公讳阿务先生左母讳某氏孺人之佳域。36个字，符合“生老病死苦”中落在“生”字上。右边孝女栏书：孝女蛇马左氏女性，孝婿百家姓男子。左边孝男书：蛇马左氏男性，孝媳：百家姓女子。
2019年5月30日星期五于河西公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