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娴的首本名曲,这么多年我们都“唱错”了?

2003年的今天,正当人们刚刚从“非典”和张国荣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乐坛又传来了一个坏消息,香港著名作词人林振强先生与世长辞,享年54岁。时隔17年,同样处在疫情的恐慌下,看到有朋友分享林振强先生的词作表示怀念,感触颇多。
在林振强先生填词的众多歌曲当中,最被内陆人熟知的,恐怕还是陈慧娴《千千阙歌》。很多非粤语地区的人,最早听到、会唱的粤语歌,前几首里肯定有这个。陈慧娴也是一位很少唱国语歌,但是却能够在非粤语地区有庞大听众群体的香港歌手,我们的今天的故事和她的《千千阙歌》有关。既是一个很有趣的小故事,也是对林振强先生的怀念。
大家可以看到,我在上面提到了陈慧娴的那首名曲,叫“千千阙歌”。你用输入法输入,关联出来的词汇,也是“千千阙歌”。甚至各大音乐平台检索出来的资料,也是“千千阙歌”:
看上去似乎没啥毛病,但是如果你手里有当年的磁带、CD或黑胶唱片,不妨拿出来看一下,相信你会又不一样的发现。引进版磁带:
港版CD(宝丽金20世纪光辉印记版):
虽然这里只列举了《永远是你的朋友》(《千千que歌》的初收录阿鲁巴姆)专辑的两个发行版本,但是可以说明的是,这首歌无论是在香港地区、还是内陆,最早的说法都是“阕”,而非“阙”。实际上,“阕”和“阙”的字意是完全不同的,“阕”是指诗歌的段落,而“阙”是指失误的意思。结合林振强先生给“夕阳之歌”的汉化版填词的前后行文内容,大致可以下结论:“阕”更符合整首歌曲的立意。况且还有林振强先生的手稿作为依据:
林振强先生在手稿中,亲切的称呼这首歌的作曲者为“夕烧”。其实这只是原曲歌名中的两个汉字,原曲叫《夕焼けの歌》(夕阳之歌)。首唱者是日本杰尼斯事务所旗下的天王级歌手近藤真彦。作曲者的全名叫马饲野康二,这位仁兄是个“马甲帝”,笔名已经有好几个了,林振强还给他起了个“夕烧”。这不仅是近藤真彦最有名的歌,还在华语乐坛有广泛的追随者。除了陈慧娴的版本,大家熟悉的还有梅艳芳的《夕阳之歌》,两个版本还轰轰烈烈上演了一场“千夕之争”。一边是陈慧娴暂别歌坛的心声,一边是梅艳芳对近藤真彦表露出的爱意,喜欢哪个可能还真得看哪首歌符合你当下的心情了。可能梅艳芳也不会想到,十几年后她再次唱起这首《夕阳之歌》的时候,却成了她舞台生涯的谢幕曲。梅姐最终也没找到那个陪她共度夕阳的人。
那么“阙”这个说法究竟是从何而来呢?我还是从唱片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比如台湾福茂唱片的系列企划唱片“香港巨星听个够”系列当中的陈慧娴《千千阙歌》精选:

福茂的版本,封面上写的就是“阙”。至于为什么福茂可以出宝丽金的歌手,我再次简单的科普一下:宝丽金在1992年,购入了台湾福茂唱片60%的股份,福茂正式成为Decca在台湾地区的分公司(Decca Records Taiwan Ltd.),并且也和Decca一样,虽然是被宝丽金收购,但仍然保留原品牌,享有高度自主的企宣、经纪以及艺人管理权利。然后香港宝丽金的歌手,有一些也是在福茂唱片发行的国语专辑,福茂也承担了一部分香港宝丽金的作品,在台湾地区代理发行的业务,陈慧娴这张精选,大概可归类于此。而“千千阙歌”这一说法最早的出处,应该也是这里。

如果你问我“夕阳之歌”哪个才是最正宗的华语cover,我会回答你上面两个都不算,也不是李翊君的国语版,而是Blue Jeans《无聊时候》。近藤真彦是日本Sony旗下的歌手,而Blue Jeans是香港Sony旗下的乐队,我也一度认为这个交集更像是同公司间的资源互通。可惜《无聊时候》在QQ曲库当中没有版权,有兴趣的可以去别处找找。更巧的是,《千千阙歌》里面充满标志性的吉他,正是Blue Jeans的吉他手苏德华老师录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苏德华还是在陈慧娴演唱会的乐队班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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