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维中国通史」第二十五讲:汉武帝是如何实现集权的?

大家好,今天要讲的问题,那就是汉武帝即位之后的政治转向问题,他是如何实现集权的?

公元前141年,汉武帝开始即位,汉武帝即位的时候,汉朝已经建立六十多年了。

这六十年中,整个汉王朝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比较平稳的状态,除了宫廷内斗和只持续了三个月的“七国之乱”,整个社会都很太平。

西汉初吸取了秦朝灭亡教训,一方面更多用严密的律令和制度代替了先秦的礼制;另外一方面又废除了大量的劳役和徭役。

西汉实际上是“用秦律不用秦政”,再加上废除了“挟书令”,使得西汉的儒家思想逐渐开始传播开来。

汉武帝即位之后,王朝有了新的转变:

首先,经过六十年之后,就是依靠军功出身的勋贵集团在朝廷上没有特别大的影响力了,但是后代子孙在地方上形成了豪强。

其次,各地诸侯王在经过“七国之乱”之后,势力严重受损,但是仍然占据汉朝大多数的土地和郡县;

最后,一个非常重要的现实摆在汉武帝面前,那就是外戚成为了朝廷的主宰力量。

窦太后影视形象,西汉中前期外戚代表性人物

汉初以“孝”治理天下,汉景帝即位之后,诸多事情受到他母亲窦太后的影响。

从废除太子刘荣而立刘彻就能看出来,窦太后及长公主在背后的影响力。

所以,汉武帝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臣强君弱”,他的权力受到来自内部三方面的挑战:外戚、诸侯王与豪强。除此之外,汉武帝还面临另外的一个外部威胁,那就是匈奴的问题。

面对这三个内部问题,野心勃勃、权力欲极强的汉武帝自然无法忍受。

这三个问题其实是三个层次的问题:外戚的权力是在朝局之上,是最为直接与致命的问题;地方诸侯影响的是各地稳定;豪强的问题则涉及到王朝的基层权力。

很显然,汉武帝即位后,首先就需要考虑到如何加强自身的权力,最直接的目标就是削弱窦太后的影响力。

窦太后作为汉武帝的祖母,汉武帝即位后被尊为太皇太后,控制朝局达二十年,不论是朝局还是军权都牢牢掌握在她的手里。

并且她的身后还有庞大的窦氏家族,外加女儿长公主,所以汉武帝面临巨大的压力,并无多少实权。

西汉骑兵形象

在汉朝的时候,驻守在长乐宫和未央宫附近有两支军队,分别是南军和北军。

南军直接负责保护两宫,而北军则起到京师防卫的工作。未央宫是皇帝的住所,而长乐宫则是太后或者太皇太后的住所。

相比较来说,南军则是军队较少,但是地位较高,而北军则是拱卫京师的绝对主力,所以调动北军必需要用兵符。

当初平定诸吕时候,就是周勃和陈平骗取兵符,才指挥得动北军将吕氏灭族。可是,汉武帝即位后,这些军队指挥权掌握在窦太后的手里。

汉武帝面对这样的难题,即位之后不久,就建立了两支新的军队:

其一就是设立建章营,这支骑兵是汉武帝亲自挑选出来的随从,后来建立了建章宫后,改名羽林骑,改为保护建章宫;

其二就是建立期门军,期门军更多是汉武帝的出行侍从,大多数是精装轻骑兵,经常跟随皇帝游猎或者出行的,人数大致只有一千多人。

后来的羽林军和期门军都归光禄勋管,并且汉武帝逐渐裁减了南军的人数,羽林军和期门军就真正成为了皇帝的亲军。

汉武帝经常带领期门军和建章营的这些骑兵出行与打猎,通过这个过程中,能够考察每个人骑兵的才能,从而提拔为将领,同时还建立起亲密的信任关系。

汉武帝由此培养了以卫青、公孙贺、公孙敖等为代表一大批亲信。

汉武帝影视形象

汉武帝通过另设军队、培养军中亲信的方式,取得了意向不到的效果,为加强自身的权力和出击匈奴都埋下了伏笔。

但是毕竟兵符并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在窦太后的手中。所以,除了自己的亲信部队外,汉武帝并不能直接调动军队。

与此同时,朝政的大权也掌握在窦太后的手中,最典型的就是任命高层官吏的权力。在这种情况下,汉武帝自然也无法掌控朝局。

从西汉初一直到汉文帝时期,朝廷的将相都是由原先的勋贵来继承,这些勋贵往往是外戚比较忌惮的力量,所以勋贵在平定诸吕时候,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但是到了窦太后时期,勋贵早已经没落,所以,她开始任命自己的亲信,把控着朝政大权。

汉武帝和自己的祖母窦太后之间,除了有权力的冲突之外,在执政理念上也有着巨大的差异。

当时窦太后比较推崇“黄老之学”,其实是一种“修养生息”的方式。

但是这种方式用来恢复生产可以,到了后来就导致地方豪强兴起,中央政府相对衰弱。

可是汉武帝显然并不接受,因为不利于强势君主作为集权的需要。

汉武帝开始任命了一些儒生担任高官,设立明堂,进行封禅,以此希望能够建立儒家的礼仪制度,树立皇帝的威严。

这种方式引来了窦太后的极度不满,于是下令将汉武帝欣赏的王臧、赵绾下狱,随后责令自杀。窦太后任命追随自己的许昌为丞相、庄青翟为御史大夫。

这件事情对汉武帝触动很大,汉武帝认识到直接在朝堂上与窦太后是不可能竞争得过窦太后。

于是,汉武帝另外设立一些职位,例如侍中、常侍、给事中等职位,可以比较随意出入宫中,与他们谋划朝政,后来就被称为“中朝”,与朝堂之上的“外朝”区别开来。

随着汉武帝的羽翼丰满,这些侍从的权力就越来越大,决策力越来越强,窦太后的势力也就逐渐衰弱了下去。窦太后毕竟年事已高,身体渐衰,并且所任命的朝臣也大多年老昏聩,难以应付与汉武帝的争斗。

不久之后,为争夺军事指挥权,汉武帝和窦太后就发生了冲突。

公元前138年,闽越国攻击东瓯国,东瓯国请求朝廷出兵,窦太后不同意出兵,汉武帝派卫青、严助前往调停。

卫青影视形象

可是卫青、严助只持有诏书,并无兵符,调动不了会稽当地的驻军,严助当即斩杀了一名军官,这才调兵将闽越国击败。

此事发生之后,窦太后看到了汉武帝的势力已经逐渐形成,难以操纵,便归还了兵符,从此之后汉武帝才真正掌握了军队。

当窦太后交出兵符之后,她的影响力就逐渐消失殆尽,没过几年就病故了。

窦太后去世后的几年内,她的侄子窦婴被灭族,她的外孙女,也就是汉武帝的皇后陈阿娇也相继被废除皇后。窦氏的权势彻底成为了过往云烟。

但是汉武帝仍然面临着外戚的压力,那就是自己母亲家族的势力。

汉武帝为了驱除原先旧的官员,任命自己的舅舅田妢为丞相,在朝局上进行洗牌,这实际上是使用新的外戚力量来打压旧的外戚。而田妢和窦婴之争,背后就是新旧势力的斗争。

王太后形象,田妢也依仗他姐姐骄横无比,可惜遭到汉武帝打压

可是田妢作为汉武帝的舅舅,非常骄横。在汉代,丞相是协助皇帝办理朝政,相当于皇帝的副手,权力极大,汉武帝对此极度不满,开始打击田妢的势力,田妢在惊惧与惶恐中病逝。

随后的丞相也大多不得善终,汉武帝在位时期的丞相有十三位,善终的只有六位。当田妢去世之后,卫氏家族又成为了新的、强大的外戚势力影响着西汉的朝局。

汉武帝因为早年受到窦太后的压制,再加上建国初吕氏专权的教训,他一直对外戚抱着严重的戒备心理。

当皇后卫子夫和卫青家族崛起之后,汉武帝毫不犹豫地进行了打压,任命霍去病平衡卫青的权力。

在后来的“巫蛊之祸”中,汉武帝将卫皇后的太子和卫氏一起灭族,最终卫氏家族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之上。

汉武帝的晚年,准备立刘弗陵为太子之后,直接处死了钩弋夫人,就是根源于对外戚的防范甚至可以说是恐惧的心理。

但是汉武帝没料想到的是,他的一生当中最为厌恶的外戚势力,最终西汉王朝还是被外戚势力所消灭,那就是后来王莽作为外戚取代了西汉。

并且整个汉王朝,不论是西汉与后来的东汉都没能解决外戚专权的问题。

这主要是因为后来的皇帝一旦无法驾驭群臣与地方豪强的时候,那么就不得不依赖于外戚,相比较来说,外戚始终比宗室和外臣更为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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