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理//《矿山旧人新邂逅》
矿山旧人新邂逅,实况录放。
庚子年腊月第一天十三点半左右,远处归来徒步回家,行至建设路“0910”酒店门口,碰上多年未曾谋面的近铜城故交两口,与一对中年男女闲聊甚欢,好像刚从饭店出来正在话别?
我们久别重逢,分外亲切。我主动迎了上去:“先摸(mao)个手(握手)”,说着我很礼貌地伸出右手,他戴着浅色手套,也伸手相迎,手套薄薄的,很贴手那种,就是讲究人手套里面的那种手套。他扭头向客人道别:“这是我原来的战友,那你俩走吧”。期间我们俩握手,有着久违的亲热。这正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防疫期间,行人大都带着口罩。他动手摘掉我的口罩,我说“怕我有病毒传给别人”。
铜城故交连连说到:“碰上你真高兴!”嫂夫人说话了:“你(叫着我的名字)咋在这儿?”
“锻炼呢,胡跑呢”。
说着,我们就沿路向西走,(我们的家都在西边方向)就这样边走边聊。
嫂夫人:“你看段(一位老同事)走了······多快的······”。
就是·····我回应着。
哎,人······一声叹息,“那一天打你电话你没接?”她继续说。
铜城故交友好地瞪了夫人一眼说:“你这人,哪一壶不开提哪壶。”
我笑了:“不,我们(和嫂子)哪一壶都开着呢,”我带着一种深深的老相识、近铜城故交情谊在他的羽绒服上拍了一把道:“我简单,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嘿嘿······。
我继续说:“不带嫂子,今天是冤家路窄!”
“哈哈,冤家?······”他笑了。
“嘿嘿,嘿嘿,你俩呀!”
······
我们仨都笑了。
到底是“本公社”,老家就连畔种地(我们邻村“曹家湾”和他村子一个大队)。
刚参加工作我俩就同住一个宿舍,在一个“战壕”里挖过煤。旧情难忘,谝起来还是有亲切感,既是观点不同都很投缘。
——图片与内容无关
至少在我看来。
我问嫂夫人“不是周末,咋没去看孙子?”她还是过去的风格(语速快)
“今天有事,没去!”
我们仨走着谝着,家长里短······儿女工作、孙子上学······。
“前一向想送书给你,打电话,老没人接,骑着自行车找过你好几次,每次都是在河堤路,你锻炼回家必经的路口等待,每次都是望眼欲穿,均莫能如愿,我无功而返。”
他说“听徐(治国)说过,你找我呢。”
“见不上,还老想见你。冤家的路并不窄!”
“冤,有冤就有缘!” ······他说。
漫步着,他上下打量着我:“你可以,真的你可以······”重复说了几遍。我不明白他指的什么?我的走姿?步态?还是其它?
“现在住哪儿?”他问。
我说:“往前走过了红绿灯就到,现在就是把你俩往我家领呢”。
夫人说,不去了吧?拿恁多东西。你看,花盆等,乱七八糟的两大包。
······
铜城故交接着说我:“老娘不在了,我去的那一天在你村子碰上“光兴”,上学时我俩是一个班。他原先在县上开小车呢?”
我说“他就是开小车到退休的。我们同族同根,他长我一辈,你俩同学,我听他说过。他还问我咋和你认识的?”我说我们一块去煤矿当的工人。”
他“噢”了一声。
我继续说“现在县城、村上他都有房子,一天也是骑着自行车来回跑呢,只要不下雨,天天都在退休广场自乐班拉板胡呢。”
他又说起我哥,还说他们早就认识。
“他在一中上的高中?”
我说“是的。教书育人一辈子,校长岗位上退休的。现在跟着儿子住浐灞区,也是看孙子呢。”接着一阵感叹:几十年了,人生苦短。“我们都老了,都一把年纪了”。
“那可不是?”我说。
“什么冤,有冤就有缘。”
“有缘才有冤。”
就这两句,各自坚持、重复了两三遍。
······
过了红绿灯,就到我家楼下。
我们继续谝着······
我见他左手腕上戴一串“珠子”(手串),说了句:“就是城里人,玩古董呢,腕上的手串”。他马上从腕上卸了下来,递给我说“送给你”。
我说,不要!君子不夺人之爱嘛。
他又说“是真心送给你。”
我说“我是真心不要,送你的书你就没看?我就是学这个的,书上有,你这是一串玛瑙,成色一般,颜色不鲜,玩玩而已”。
······
我诚心邀请:“走,上楼(家里)去坐坐!
“不咧,改日”。
又问楼栋号数,层间号牌?
我说得详细、具体。他点头示意知道了。说了句:“我们相距不远,另哪一天专门来”。
······
就这样,又是握手道别。他还是那只手套,《红灯记》上有一句“戴手套的是自己人”,说对了。戴着手套就是自己人。看得出,也能感觉到双方是那么熟悉、那么亲近又那么热烈,又是那么的依依不舍!
就这样分别了,本人也无更多奢望。
人这一辈子,无非是个“过客”。
矿山人也是如此。
作者简介:
赵东理,铜川下石节煤矿原党委书记,作家,出版有《岁月留痕》《我们一起走过》( 岁月留痕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