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荥阳娘娘寨遗址“大泉五十”钱范初探
娘娘寨遗址位于河南荥阳市豫龙镇寨杨村西北，西南距荥阳市4公里，东南距郑州市18公里。2008年5~6月在娘娘寨遗址北部钻探时, 在距地表约1米处发现有大量的红烧土块，初步推测该处可能存在陶窑，开始布方发掘，在探方中西部发现一个长方形钱范窖藏坑，东西长1.46、南北宽0.85~0.88、深1.76米，直壁、平底，加工较规整。坑内出土大量破损的“大泉五十”陶钱范，其间夹杂有少量的铜渣及坩锅碎块，间隙之处用黄灰色淤土填充。钱范保存状况欠佳，部分因潮湿而化作烧土泥。拼接较完整的有3块：面范1块，背范2块。另有2块面范虽已残缺，但钱文较为清晰。现将这5块钱范介绍如下：
面范 3件。皆为泥质红陶，胎质疏松。
标本H1688：1：长方形，长17.6、宽9.1、厚3.2厘米。范中部是一条主浇道，上宽下窄，宽约1.3厘米，分通左右及下部钱模，每个钱模又有一条支浇道与之相通。浇口呈三角锥形，宽3、深1.4厘米。范面上有钱模9枚，1枚位于主浇道下部正中，余8枚对称分列于主浇道两侧。钱模直径2.9厘米，穿正方形，边长1.1厘米，外郭宽0.25、内郭宽0.12厘米。钱模阴刻篆书“大泉五十”。钱范四角各有一长方形小凸榫，长1.1、宽1、高0.3厘米，左右对称分布，上部两榫相距5.6、下部相距4.4厘米。
标本H1688：2：残。长方形，长11.3、宽9.2、厚2.9厘米。残存浇口、浇道及6枚钱模。范中部有一条主浇道，上宽下窄，宽约1.4厘米，分通左右钱模，每个钱模各有一支浇道与之相通。浇口呈三角锥形，宽3.1、深1.2厘米。范面上残存钱模6枚，左右对称排列。钱模直径2.9厘米，正方形穿边长1.2厘米，外郭宽0.3、内郭宽0.12厘米。钱模阴刻篆书“大泉五十”。
标本H1688：3：残。长方形，长8.4、宽5.1、厚2.7厘米。范面仅残存钱模3枚及支浇道。钱模直径2.9厘米，穿正方形，边长1.1厘米，外郭宽0.3、内郭宽0.12厘米。钱模阴刻篆书“大泉五十”。
背范 2件。均为泥质红陶，胎质疏松。
标本H1688：4：长方形，长17.1、宽9.4、厚2.9厘米。范面有钱模9枚，1枚位于底部正中，余8枚对称分列于左右两侧。钱模直径2.9厘米，正方形穿边长1.2厘米，外郭宽0.35、内郭宽0.2厘米。背范四角与面范榫相对应处各有一长方形卯，可与面范紧密扣合。卯长1.3、宽1.1、深0.4厘米，浇口一端两卯相距5.6厘米，另一端相距4.5厘米。浇口呈三角锥形，宽3.7、深1.3厘米。
标本H1688：5：长方形，长16.6、宽9.3、厚3厘米。范面有钱模9枚，排列与H1688：4相同，直径2.9厘米，穿正方形，边长1.2厘米，外郭宽0.25、内郭宽0.18厘米。背范四角与面范榫相对应处各有一长方形卯，长1.1、宽1、深0.4厘米，浇口一端两卯相距5.7厘米，另一端相距4.4厘米。浇口呈三角锥形，宽3.4、深1.5厘米。
据文献记载，大泉五十钱始铸于王莽居摄二年（7年）五月，是莽钱中铸造与发行量都很大的一种货币。目前在全国已发现的“大泉五十”钱范较多，其中辽宁宁城出土的钱范有“始建国元年三月”的纪年铭文[1]，明确了钱范的上限。《汉书·食货志》载，大泉五十“径寸二分，重十二铢”，据曲阜孔氏所藏汉建初元年（81年）造铜尺（长22.88厘米）折算，标准的王莽“大泉五十”钱径2.75厘米，重8.17克。娘娘寨遗址H1688内发现的“大泉五十”钱直径为2.9厘米，边郭既宽深又较圆，文字较为工整，“大泉”二字书体多圆折。另外，该坑内还出土有3枚连铸的“大泉五十”铜钱（其中1枚仅残存小半部分），重22.5克。由此可见，娘娘寨遗址出土的“大泉五十”钱范，无论在形制、结构与文字风格，还是钱的大小及重量上都基本符合王莽“大泉五十”钱的标准。与新密[2]出土的“大泉五十”钱范甚是接近。据此，娘娘寨遗址所出大泉五十钱范应为新莽早期遗物。
据考，荥阳在西汉时期属河南郡。《汉书·王莽传》载，始建国元年（9年）秋，“又遣谏大夫五十人分铸钱于郡国。”荥阳也是当时铸钱的郡县之一。娘娘寨遗址内共出土“大泉五十”钱范碎块约28袋，每袋重约13千克，合计重364千克。每付合范重1397.5克（面范重725克、背范重672.5克），推算共有合范约260付。每付合范铸钱9枚，这些钱范一次可铸2340枚“大泉五十”钱。铸造量之大，可见一斑。这些钱范皆有明显的使用痕迹，钱范的主浇道、支浇道及钱模内因浇注铜汁被熏成黑色，背范表面还形成了一层灰色的硬光面。更为引人注意的是，编号为H1688：5的背范浇口末端还残留有一小块铜渣。另外，遗址内出土有1袋坩锅碎块以及铜炼渣，在陶范碎块中还夹杂有3枚连铸的“大泉五十”钱。此外，地层中也出土有一些板瓦、布纹筒瓦等汉代建筑遗物。据此推测该钱范窖藏坑附近可能存在有铸钱作坊，而坑内堆积的钱范碎块应是在铸钱作坊废弃后填充的。依据钱范的残碎程度，推测其可能是人为砸碎后予以掩埋的。窖藏形制结构较为规整，说明该窖藏坑应是专为堆放这些钱范碎块而建。
娘娘寨遗址是一座两周时期的城址[3]，“大泉五十”钱范窖藏坑的发现表明该城址在西汉时期可能被继续沿用。这不但对娘娘寨城址的研究大有裨益，而且也为我们研究该地区在西汉时期的历史地位以及钱币铸造业提供了新的重要资料。
注释：
[1]昭乌达盟文物工作站等：《辽宁宁城县黑城古城王莽铸钱作坊遗址的发现》，《文物》1977年第12期。
[3] 张松林、张家强、黄富成：《河南荥阳娘娘寨遗址发掘出两周重要城址》，《中国文物报》2009年2月18日。
（本文刊于《中国钱币》2015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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