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狼2》的明朝前世——中国最古老的撤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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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京和他的电影《战狼2》火了。这部由吴京自导自演的军事动作片,上映12天后,票房即超过34亿元,超越之前周星驰指导的《美人鱼》,成为中国电影史上新的票房冠军。

《战狼2》讲述了脱下军装的男主角冷锋卷入一场非洲国家叛乱,本来能够安全撤离却不忘军人职责,重回战场对当地华人华侨以及非洲和平居民展开救援,最终在中国武装力量的支持下救援成功的故事。据了解,本片多处情节取材于2011年中国执行的最大规模撤侨行动——在10天之内,从9000公里外的中国本土出发,将三万多名华人华侨及中资机构员工安全撤离利比亚。

这是到目前为止,我国进行的最成功的一次撤侨行动。

从公元1594年到2017年,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过多次惊心动魄的撤侨行动。而作为文献中保留至今的最古老的一次“撤侨”行动,公元1594年明王朝进行的马尼拉“撤侨”,是存世资料最少的、事实最模糊不清的。今天,BT历史零售员就为大家讲述这一段历史,这一场400年来一直在历史迷雾中时隐时现的最古老的撤侨行动。

(明《坤舆万国全图》南海部分)

中国与菲律宾的历史交往,大约是从唐代开始的,而华人在菲律宾定居大致也是在同一时期。到了明代中期以后,大批福建居民前往菲律宾开拓。公元1571年,西班牙殖民者进攻菲律宾马尼拉的时候,已经发现此地有150多名华人居住。到16世纪末时,华人在菲律宾已经有上万之众,成为当地重要的经济和建设力量。当时的西班牙马尼拉总督摩加就说过,“这个城市如果没有中国人,将不能存在。因为他们经营着所有的贸易、商业和工业。”至今屹立在马尼拉的教堂、寺院和碉堡等古建筑,都是那时候的华侨所建。

(马尼拉大教堂)

但是,由于华人在菲律宾的势力壮大,引起了西班牙殖民当局的不安,同时华人进行的中菲贸易也导致大量西班牙银元外流至中国。因此,西班牙殖民者很快就对菲律宾的华人展开了残酷的迫害和压榨,目的就是限制和减少菲律宾的华侨人数,其手段包括征收重税、限制贸易规模等等,其中最残酷的就是征发当地华侨充当劳役,比如跟随西班牙舰队充当划桨手,或者是被西班牙殖民者驱使修建防御工事等等,这些工作待遇极差而且危险性很高。

公元1593年,西班牙的菲律宾总督达斯马里纳斯组织舰队进攻菲律宾附近岛屿,强行征发当地华侨250人充当旗舰的划桨手。当地华侨反抗激烈,但是总督达斯马里纳斯以武力威胁,最终征集了250名华人,跟随着80名西班牙殖民者,登上了旗舰。于10月19日出击了。

10月25日,西班牙的殖民舰队遇到一股东南强风,华人划桨手们撑不住了,导致军舰被风吹得无法前进,而且还不断后退。西班牙军官对华人桨手施加了严厉的惩罚,引起华人桨手们强烈的不满。中国人历来是特别能忍耐的,但是总有外国仗势欺人者,忽略了中国人同样从2000年前的陈胜吴广那里继承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勇气。那一天晚上,以潘和五等人为首,华人们商量好了,他们用自己的语言重复了当年陈胜吴广的气概:“现在,叛乱要被杀死,不叛乱也要被打死,不被打死也要陪着殖民者打仗被敌人杀死,三条路都是死,我们不如反抗而死。不杀总督那个王八蛋,不能消除我们的心头之恨。如果我们成功了,就扬帆回故乡。如果我们失败了,死也不算赔本!”

那天晚上,250名华人悄悄分别躺在了80名西班牙人的身边。10月26日黎明时分,一声哨响,所有华人一跃而起,杀的西班牙殖民者人仰马翻。80名西班牙人中只有14人侥幸逃生,而总督达斯马里纳斯则被愤怒的中国人用长矛戳死。潘和五等华人控制了旗舰,离开菲律宾,扬帆直驶中国。不过他们遇到了强风,被冲到越南沿海,后来西班牙当局追着明王朝要凶手,潘和五等大部分人终生无法返乡。

总督达斯马里纳斯被戳死之后,他的儿子路易斯临时担任当地总督,他立即派出交涉使团前往中国大陆,向明王朝索要所谓的“凶手”。同时,在菲律宾展开大规模的迫害华侨行动,迫使很多华人离开菲律宾。公元1593年12月初,西班牙殖民地使团到达中国,福建巡抚许孚远接待了他们,并将此事上报给当时的万历皇帝。由于当时正是明朝支援朝鲜抗击日本丰臣秀吉侵略的关键时刻,明王朝做出了错误的决断。许孚远上报朝廷,建议同意西班牙使团的要求,利用他们去刺探日本军情。而万历皇帝最终下令,同意了西班牙使团的要求,惩办潘和五等人(实际上这些人大部分都抓不到),同时还给了西班牙使团丰厚的赏赐。

就在明王朝和西班牙殖民者交涉的这一时期,一支神秘的船队出现在了菲律宾马尼拉。关于这件事情,相关的明史资料本来就很少,变成今天的语言,其实只有一句话:公元1594年,福建巡抚许孚远派商船前往马尼拉,接回了定居在马尼拉的部分华人

这是什么船队?谁带队前往?有多少船?有多少人?运回的华人安置到了哪里?

明史档案中,对这些问题统统没有答案。

稍微能够帮我们揭开这一回中国首次撤侨的历史幕布的,是西班牙殖民者保留下来的零碎资料。

西班牙殖民者的记录中显示

公元1594年1月6日,一批武装的中国帆船抵达马尼拉,率队的是7名中国官员,他们自称来自中国福建漳州。西班牙人在记录中宣称,这7名中国官员级别很高,不是总督就是县令。

这个记录显然是错误的。但是,中国船队的到来,确实让西班牙人一度恐慌,当地开始流传谣言,说中国船队准备动手。在这种情况下,西班牙临时总督路易斯还指望着明王朝合作、帮他在中国抓杀父仇人,因此很快就同意了这支中国船队的撤侨要求,并给与了中国船队一部分粮食补给。

1594年3月24日,临时总督路易斯在给西班牙国王的信中写道: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马尼拉这里的10000华人中的一半,乘坐他们本国派来的船只回国。目前已经有3000华人上船了。我们还会尽量往船上塞华人

这是目前为止,关于最古老的这次撤侨行动的最详细的资料。

于是我们知道,这支不知道是哪里派出来的中国船队,最终撤走了3000名以上的华侨,虽然完全不能在历史档案中找到这些华侨的最终归宿。尽管如此,这次撤侨是成功的,但是,也留下了遗憾。——那些留下来的华侨,在几年之后就遭到了西班牙殖民者的大屠杀。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遗憾在后来几百年的时间里时不时的延续,才让我们在21世纪的利比亚撤侨行动中,真切感受到背后的祖国。

电影《战狼2》结尾处,冷锋与反派头目决战,反派头领说你们中国人懦弱胆小活该被欺负云云,冷锋回答说:“那他妈是以前!”——大约,这就是我们这种心境的电影描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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