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嫌孩子烦。孩子一旦安静，就坏了

一个上初三的女孩，爸爸生日那天妈妈出了车祸，从此，爸爸的生日就成了妈妈的祭日。

转眼一年过去，爸爸的生日又到了。爸爸只想安安静静地过生日。不要礼物，不要蛋糕、什么都不要。

外公外婆、爷爷、叔叔、阿姨和他们一起去祭奠妈妈。在墓地，她看到了妈妈。尽管她很清楚不可能看到，但她的确看到了。当外婆让她把一束花放进花瓶时，她问外婆：“你相信妈妈会回来，我们会看见她吗？”外婆说：“噢，亲爱的！我们都有点伤心。”她挤到阿姨身边说：“阿姨你看，我妈妈，她就在那里。”阿姨眨眨眼，说：“什么也没有。”她又对爸爸说：“爸爸，你看！看墙上！是妈妈！”爸爸看着她，阿姨看着她，外公外婆、爷爷和叔叔都看着她，对她说的话毫无反应。

然后，爷爷说：“够了，这种时候不适合开这种愚蠢的玩笑。”阿姨说：“有时候，想象力会捉弄我们。当你迫切渴望相信某样东西，就会信以为真。”爸爸说：“够了！你让大伙儿都不开心。”“难道你看不见她吗？你能看见她对吧？”她低声说。“不能”爸爸勃然大怒，“你也看不见。而且，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女孩想象力丰富，话多，经常闯祸。所谓闯祸，就是在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有一天，学校为一家慈善机构集资，帮助那里的孩子实现他们的愿望。活动主题是“沉默”。每个班需要三名志愿者，从早上9点到下午3点之间不许说话。有两个同学举起了手，还剩一个名额。她看到老师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仿佛在说：“你不行，你没这个本事。”老师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不信任。这种眼神，妈妈祭日那天她从家人眼中也看到过。那一刻，她想证明，别人是错的。她渴望有人相信，她比他们想象中要厉害。于是，她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

特别辅导员找她谈话，告诉她，如果她发现自己没法一整天保持沉默，无论什么原因，她可以找一个同学替她分担上午那部分。她讨厌辅导员的表情，那表情就好像在说，你已经无可救药。她说：“我能做到。我能沉默一整天。”

这时，她又看到了妈妈，妈妈身边还有一条很大的狗。她跑了出去，狗朝她跑过来，用温柔的眼睛和她对视。当老师跑过来时，大狗飞快的跑开了。

回到家，她把自己做沉默志愿者的事儿告诉了哥哥。哥哥不相信她能做到，爸爸也对她表示怀疑。她对爸爸说她又看到妈妈了，妈妈带来了一条狗。

第二天，从早上7点零4分起，她就开始沉默。一整天她都没有说话。她用自己的行动向那些说她不行的人证明他们错了；那些可怜的孩子能去迪士尼乐园了；一整天她没惹麻烦，没和任何人吵架，也没有任何人让她闭嘴。

周日，爸爸带他们去吃披萨。等待爸爸时，她看到一个流浪汉在表演杂耍。膝盖上一块硬纸板上写着：饥肠辘辘。几个小流氓把流浪汉围起来，把帽子里的钢镚掏了出来。面包店里一个女人轰走了小流氓，又拿着一个纸袋出来。女人看到她把流浪汉的帽子捡起来，把纸袋塞她手里说：“你是个好女孩，他非常腼腆，不怎么敢跟人说话。他才来这里不久，他可能在找什么人。你帮我把这馅饼给他吧。”她蹲在流浪汉身边，流浪汉微笑着看着她。流浪汉的眼睛明亮、温暖、闪闪发光。她把自己的零花钱放进了流浪汉的帽子里，把纸袋递给他。

哥哥拉着她的胳膊说：“爸爸说，流浪汉和其他人一样，都有选择。我们用不着送钱给流浪汉。是他们自己选择住在大街上，他们自己的问题必须自己解决。你还给他买食物？你这样做会把爸爸气疯的。”流浪汉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那里冲她笑。虽然俩人没说话，她却觉得俩人在交谈。

透过披萨店的窗户，她看到妈妈和流浪汉一起拐进一条巷子。她想不通，妈妈为什么会和流浪汉在一起，难道流浪汉也能看到妈妈？

爸爸带她和哥哥去公园时，她依然在想这个问题。忽然，她看到了那条狗。那条曾经和妈妈在一起的狗。狗在她身边转圈儿，然后坐下来，狗渴望的表情仿佛在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她笑了。她给自己定下的唯一一条沉默时的规定时：不说话，但可以笑。

爸爸公司裁员，收入比原来少了。他们卖掉房子，搬进一栋公寓里。女孩已经一个礼拜没说过一句话了，爸爸想尽办法让她开口，都没有成功。学校老师让爸爸带她去了医院，还给她请了心理医生，都没用。

其实，她只是想让爸爸明白，即便妈妈已经过世，但爸爸也没必要弄成这样，好像大家根本没有认识过她，好像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但是，妈妈明明就在这里，她看见妈妈了，特别是当她和流浪汉在一起时，她感觉到妈妈就在她身边。

唯一懂她的是公寓里的一个又聋又哑双目失明还有心脏病的男孩。她通过手语与男孩交流。她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男孩。

那条狗一次又一次找到她，无论她在哪里，狗都能找到她。她知道那条狗属于她，因为她看到妈妈曾经与狗在一起，但是爸爸不让她养，说她们养不起狗。那条狗平时被流浪汉照顾。她问流浪汉：“你是狗的主人吗？”流浪汉回答：“不，在把狗送回家之前，我只是负责照顾它。这里才是它的家，你才是它的主人。”

原来，爸爸生日那天，妈妈烤好蛋糕后，想起爸爸的吉他拨片坏了，就开车去买。那是妈妈准备送给爸爸的生日礼物。每个节日，爸爸都会弹吉他，妈妈唱歌。妈妈想赶在爸爸过生日这一天送给他。同时妈妈还买了一条狗。车祸发生后，流浪汉发现了女孩的妈妈，妈妈把小狗给了他，让他把小狗带走，找到女孩。为了找到女孩，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流浪，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女孩。发现女孩的眼睛和妈妈一模一样。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狗真正的主人。

在沉默了31天后，女孩终于说话了。女孩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了爸爸。爸爸和以前一样倾听她说话，全身心的投入。爸爸拿出了全家人的照片。她说：“爸爸，我不需要你和我谈论每一个圣诞节和生日。我只想谈谈妈妈。每当你谈到妈妈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她，好像她就在我们身边一样。”爸爸说：“我明白。”当她叫爸爸的时候，爸爸说：“再叫一次，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

一切都改变了。哥哥听说她要参加毕业生告别音乐会，马上帮她找歌词，抄歌词。爸爸帮她弹吉他伴奏，流浪汉来了，邻居男孩母子也来了。当然，她在礼堂又看到了妈妈。

家人们，父母们，千万别嫌孩子烦，孩子有话与我们说是好事，说明他们信赖我们，依恋我们。如果我们总嫌他们烦，动不动就让他们闭嘴，打击他们，他们一旦开始沉默，说明心门已经对我们关闭，无论有什么心里话都不会再说给我们听，那就真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