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第五部之喋血瓜达尔卡纳尔岛(五十三)
由于川口在血岭吃了败仗,多达两位数的少壮派参谋要求把他调离瓜岛送回东京,免得他老说美国人厉害影响士气。小沼对川口的印象还算不错,提出将川口调回拉包尔审问。川口穿着破烂肮脏的军装乘驱逐舰回到拉包尔。百武一听川口的汇报就火冒三丈:这不是一个典型的失败主义者吗?!什么饥饿、疲惫、地形、敌兵火力强大,全是自己为失败寻找的借口。在大日本帝国陆军面前难道还存在困难吗?但小沼觉得川口的理由还算充分,遂向百武建议由川口在即将到来的进攻中指挥一支部队,还有谁能比他更熟悉战场的地形呢?
运送兵员及装备上岛的首要任务是压制亨德森机场的仙人掌航空队。在山本的严令之下,塚原中将一下子在东南方向展开了三个航空战队,这在开战以来尚属首次。其中山田定义少将的第二十五航空战队与山县正乡少将的第二十六航空战队驻拉包尔,市丸利之助少将的第二十一航空战队驻卡维恩,作为战役总预备队。基地航空部队为本次作战可算压上了棺材本。
从9月27日开始,一系列航空歼灭战在瓜岛及附近水域轰然打响。当天,从拉包尔起飞的18架一式陆攻机在38架零式战斗机的护航下对亨德森机场实施狂轰滥炸。来自“萨拉托加”号和陆战队第二二三、二二四战斗机中队的“野猫”联袂出击拦截,第三守备营的高炮也全力迎战,激战结果双方都声称取得了胜利。日军宣称击落美军战斗机14架,疑似击落4架,亨德森机场三处起火。己方仅损失轰炸机2架、战斗机1架,2架轰炸机在海上迫降,其余14架轰炸机带伤返航。美军则说击落日机10架,6架“野猫”带伤着陆,2名飞行员轻伤,第三守备营宣称击落一式陆攻机1架。
28日,基地航空部队再次出动27架陆攻机在42架零战的护航下空袭瓜岛。以逸待劳的美军在这一天的空战中占得上风。日军5架轰炸机被击落,2架在返航途中坠海,1架降落后伤重报废,剩余19架轰炸机均遍体鳞伤,战斗机也被击落1架、击伤4架。美军仅损失“无畏式”1架,5架“野猫”受伤。由于“企业”号、“萨拉托加”号相继受伤回港维修,其部分舰载机受命前往加入仙人掌航空队。这正是罗威尔中将所说“因为损失了航母瓜岛终于得救”的根本原因。
鉴于主场作战的仙人掌以逸待劳,可以不顾忌燃油从容迎战,损失惨重的日军很快做出了战术调整,制定出一套全新的双波次战术。首先以轰炸机在前方虚晃一枪,引诱美军战斗机升空后迅速后撤,之后由零战歼灭敌军战斗机,之后轰炸机再返回投弹,最后再由第二队战斗机清理战场。如此“美妙”的战术可惜无法实施,原因很简单,战斗机不够,只能实施单波次的引诱战术。
新战术第一次投入实战就遭遇重大挫折。29日,担任诱敌任务的9架陆攻机在距瓜岛80公里处突然调头,但浓云却使19架零战未能找到攻击目标,发现目标的8架零战却被数量占绝对优势的“野猫”围住,2架零战被击落2架返航后报废,2名飞行员阵亡。美军仅损失1架“野猫”和1名飞行员。随后瓜岛地区连降暴雨,恶劣的天气条件导致航空作战暂时中止。
10月2日天气放晴,日军的空袭如约而至。这次由第六航空队小福田租大尉率领的36架零战悄悄跟在后边,由三泽航空队的9架一式陆攻充当诱饵引美军上钩。这一天日军的新战术大获成功,美军在空战中损失惨重。6架“野猫”和2架“无畏式”被击落,阵亡飞行员8人,另有2架“野猫”伤重报废。日军仅损失零战1架,2架伤重报废,1名飞行员死亡。这是基地航空部队战役期间战绩最辉煌的一天。
但第二天形势逆转,浓云再次帮了美国人的大忙。日军出动27架零战和15架陆攻再次尝试新战术,付出了损失8架、报废2架零战、阵亡失踪飞行员6人的惨痛代价。美军以零伤亡酣畅淋漓地报了头天的一箭之仇。当天护卫“日进”号的运输行动还损失了6架零战和6名飞行员。16架零战是基地航空部队遭受的单日最大损失。
海上日军在拼命增援,空中双方打得不亦乐乎,地面上的小打小闹同样持续不断。川口支队攻击失败撤走之后,陆战一团派出两个连的兵力前往追击,在血岭以南2700米的丛林中被黑木和石桥中队联手击退。17日,一营营部带领三个排组成的特遣队再次追击,其中的一个排被国生大队包了饺子,18名陆战队员无一幸存。美军这才发现,敢情自己只擅长防守,没有合格的狂犬疫苗这落水狗还是轻易打不得的。9月19日,范德下达了第11-42号作战命令,要求各部暂缓进攻,进一步完善机场的环形防御。
陆战七团登岛之后,美国人的自信心再次爆棚。东面特纳鲁河一带只有一木支队的残军熊大队把守,对机场的威胁不大。侦察机及克莱门斯上尉的土著侦察兵发回的情报表明,兵败的川口支队已向机场以西的马坦尼考河一带转移,与冈部队汇合之后仍具有较强的战斗力。况且一旦将来日军重炮部队登岛,在马坦尼考河东岸一字摆开实施炮击,则亨德森机场再无宁日。潜在威胁使得范德如鲠在喉,极其不爽。
9月23日,他派出两营兵力——陆战七团一营正面进攻,第一突击营乘舟艇从后方迂回,欲前后夹击夺取马坦尼考河西岸的狭长地带。进攻遭到川口支队残部的顽强抵抗。一营的两个连反而陷入日军包围。最后在范德派出的一个营援军接应及飞机的掩护下勉强突围。持续4天的作战导致40名陆战队员死亡、100人受伤,进攻再次以美军的完败告终。日军成功夺回曾被美军占领的马坦尼考河右岸一带,赢得了瓜岛战役的第一次胜利。虽然参谋本部作战课长服部大佐和二见参谋长(此时宫崎尚未到任)双双致电川口趁机发起追击扩大战果,但在血岭失血过多的川口支队同样无力再战。双方回到了血岭之战前的状态,隔马坦尼考河形成对峙。
趁基地航空部队与仙人掌航空队大打出手的有利时机,日军水面舰艇的运输活动渐入佳境。10月1日,“初雪”、“白雪”、“吹雪”、“丛云”号驱逐舰将青叶支队的80人及部分粮秣送上瓜岛。同日布因基地投入使用,第二十六航空战队迅疾进驻。翌日,乘坐“朝云”、“夏云”、“峰云”、“春雨”、“村雨”号驱逐舰的250名士兵及部分物资成功登岛。
10月3日,轮到重头戏“日进”号水上飞机母舰出场。驻布卡的第二航空队冒死护航,共出动32架零战实施空中掩护。执行最后一批护航的6架零战在“日进”号上空一直滞留到夜幕降临时才调头返航,最终集体不知所踪。付出如此沉重代价,“日进”号在“野分”号、“舞风”号的护卫下将丸山正男师团长以下231人、150毫米榴弹炮4门、野战炮2门、牵引车3辆、特大机艇2艘成功送上塔萨法隆加角。同日,“浦波”、“敷波”、“亲潮”、“黑潮”、“早潮”号运载的472名士兵和31吨粮秣成功登上瓜岛。
接下来两天,日军分别派出5艘和6艘驱逐舰执行“老鼠运输”。尽管驻布因的第六航空队出动零战拼命掩护,依然无法挡住美军的空袭。5日傍晚的空袭导致“峰云”号和“村雨”号受伤返航,但仍有977人、24吨粮秣和2门野战炮成功登岛。
日军一式陆攻机编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