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新意的剥皮诗(五)
陈振桂教授出版《起名八十八法》《中传统文化概览》《当代儿童文学》等98本著作,其中大学教材10本。
二、剥皮诗的分类
按照作诗的不同方法,剥皮诗可以划分出以下几种:
1.在原诗基础上改动若干字词。这是剥皮诗的最常见也是最主要的一种形式,应当说现在存世的剥皮诗绝大部分都属于这一类。例如唐崔护《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有一位文人曾去桥头斋铺买麻花吃,看上了搓麻花的姑娘。一年后那位文人再来斋铺买麻花,却发现那姑娘已离开了这里。于是那位文人写了一首《再过桥头斋铺》诗:
去年今日此门过,人面麻花相对搓。
人面不知何处去,麻花依旧下油锅。
仅八字不同,即景抒怀,略有情趣,但到底不如崔诗余味悠长。
清顺治年间,有两个大臣先后巡抚江南,前一个是秦世祯,人称“铁面”;后一个是李成绍,他恰恰相反,人称“糟团”。于是有位文人在前任离开一年之际,于抚院衙门上题诗一首:
去年今日此门中,铁面糟团两不同。
铁面不知何处去,糟团日日醉春风。
表达了人们的心声。
戏拟诗《买火车票》:
去年今日此门中,摩肩接踵一重重。
车票不知何处去,黄牛依旧笑春风。
《太平广记》转引佚名《笑言》“邻夫”一条云:“有睹邻人夫妇相谐和者,夫自外归,见妇吹火,乃赠诗曰:
吹火朱唇动,添薪玉腕斜。
遥看烟里面,大似雾中花。
其妻亦候夫归,告之曰:“每见邻人夫妇,极甚多情,适来夫见妇吹火,作诗咏之,君岂不能学也?”夫曰:“彼诗道何语?”乃诵之。夫曰:“君当吹火,为别制之。”妻亦效吹。乃为诗曰:
吹火青唇动,添薪黑腕斜。
遥看烟里面,恰似鸠盘荼。
《笑笑录》说,有梅生者,眷一薛姬,友人戏改旧句嘲之,云:
梅薛 (谐雪)争春未肯降,帮闲弄笔费平章。
梅须逊薛三分白,薛更输梅一段香。
这里翻改的是宋代卢梅坡的《雪梅》诗第一首,原诗云:
梅雪争春末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据《坚瓠集》,顺治乙酉年,正是明、清之交.人家皆避居山野,塾师尽失馆。有人翻改杜牧《清明》诗:
清明时节乱纷纷,城里先生欲断魂。
借问主人何处去,馆童遥指在乡村。
诗亦自然,无少勉强。且清、明二字,适符国号,更为合适。
改成《考研》:
考研时节脑昏昏,路上行车欲断魂。
借问报班何处有,同桌遥指中关村。
改成《找局长》:
某局近日乱纷纷,群龙无首欲断魂。
借问局座何处有? 秘书遥指度假村。
清代有人作诗写《抽鸦片》:
葡萄洋酒夜光杯,欲饮琵琶榻上催。
醉卧烟床君莫笑,古来烟客几人回。
原诗 唐朝王翰《凉州词》: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李白《赠汪伦》: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改成《送局长》:
局长考察将欲行,忽闻部下阿谀声。
长江汉水深千尺,不及良友茅台情。
张继《枫桥夜泊》: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改成《日军南侵》:
月落儿啼妻哭天,江南劫火不成眠。
姑苏城外寒衣尽,夜半枪声到客船。
唐李白《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广州黄建军改《将进酒》为:
君不见,黄金美钞滚滚来,奔流到手不复回。
君不见,脑胀肠肥财暴发,邀柬请帖飘似雪。
人生有权须尽欢,莫使大权空过月。
天赋我权任我用,过期作废不复来。
宾馆舞池且为乐,酒楼饭店频碰杯。
混日子,雅兴生,茅台酒,酌不停。
唐·杜甫原诗《江南逢李龟年》: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蓬君。
改成:
风景点里寻常见,宴会门前几度闻。
正是用权好时候,出国观光又逢君。
北宋诗人王琪有一首吟《梅》的诗,写得蛮有水平:
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
只因误识林和清,惹得诗人说到今。
有个武术师傅,对此诗佩服得五体投地,整天端详揣摩,套用这首诗的框架结构和部分词语,改动部分词语,窜改成了下面这样一首咏武术生活的诗:
不受脂粉半点侵,穿麻吞食自甘心。
只因误入少林寺,惹得拳头擂到今。
传说清朝时候,有一个文人,路过太行山,在葫芦崖下歇息,在石壁上题诗一首:
人见太行愁,我见太行喜。
我不喜太行,家住太行里。
后来,又有一个文人路过这里,读完这首诗,他也想写一首诗作留念,但东想西想总想不出来,最后在头一个人所题诗的基础上改写为:
人见葫芦愁,我见葫芦喜。
我不喜葫芦,家住葫芦里。
过路的人们看了这先后两首诗,都议论纷纷,不知是谁便在这后一首诗上面加了横批:“葫芦崖下套诗文--依样画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