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有光
文:游子羡 聂传安
前面已经推出过多篇与承天寺夜游相关的文章。但我打开一班游子羡的文章时,依然感叹:你还是能写得与众不同别有风味!
我们且来看看这个在两班娃眼中的作文高手的文章。
她文章题目是《月色》。
别怕,有光。
――题记
月色下,你我都睡不着。(开篇就把人的心抓住了)
话说公元四世纪,东晋时期的某年冬天夜里,天降大雪。山阴城里,世家子弟王徽之因雪色映窗,一片空明,于是推掉清梦,披衣坐起。雪的碗里,盛的是月光。如此良辰美景,夜眠岂不辜负?(“推掉清梦”、“雪的碗里,盛的是月光”,这些都是子羡自己创造的句子)
他不想睡了。(徽之,羲之之子,献之之兄,与献之关系最好)
700多年后,宋神宗元丰六年的一个冬夜,月光如水,如银泄地。黄州城里,一代文豪、东坡居士正欲解衣就寝,见银光穿户,虽明月不谙离恨苦,但月色撩人,他也睡不着了,于是欣然起行。(这就到了承天寺夜游的故事了。“700多年后”,子羡用心地查了相关信息)
700年前的王徽之不睡了,他是闲适恬淡,没了睡意。(见月而喜,想玩)
700年后的苏东坡不想睡了,他也是“闲”得睡不着。(初时也是见月而喜)
王徽之睡不着了,先是打开房门,就着雪景,一边喝酒,一边吟诵左思的《招隐》诗,吟着吟着,忽然想起了数十里外的友人戴安道,便立马起身准备“雪夜访戴”。(“立马”,不是“骑马”。雪夜访戴是乘船而去)
苏东坡也睡不着了,但他没有饮酒吟诗,直接起身去承天寺去找张怀民。(“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
一个去访隐士,一个去找迁客;同类相求,同声相应,可见自古及今,人心相同。(这也是常言所说“人性千古不易”——“易”,改变)
“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好一个随兴之人,果然是魏晋风度、名士风流!(这是王徽之到了戴安道门口却又想回去的理由)
“怀民亦未寝”,原来那张怀民也是一个夜猫子,也许又不是,只是看来的人对不对罢了。(来的人不对,没睡也会装睡)
“雪夜访戴”是一种心灵家园的追求,而“承天寺夜游”却是理想向现实妥协的隐喻。见与不见,两种现实世界下心灵的呐喊。(这两句是对前文两个故事的总结、深化。写类似文章,忌讳纯讲故事事完文完。叙事后一定要有自己对事件独到的看法或评判)
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的皓月冉冉上升,清辉把周围映成一轮彩色的光圈,有深而浅,若有若无。不像晚霞那样浓艳,没有夕照那样灿烂,只给你点淡淡的喜悦,一点淡淡的哀愁。(这是前两天晚上的月亮吧……)
但愿能够多一些心灵的家园,少一些现实的无奈。(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要不东坡先生为何说“此事古难全”……)
再来一万次,都要去捧水中的月亮。一切都是虚的,但是没关系。(这是一种寓意,也是一种信念。心中如月,脚下有路)
子羡文章有多处值得称道。
其一,比较阅读。别人写“记承天寺夜游”,多是就文论文去探究文中的某一动人处或某一动情处,而子羡却能联想到数百年前王徽之的那次夜游,并将二者比对,得出徽之的随心洒脱与东坡的委屈无奈,于是,自己的心之所向便呼之欲出。
其二,语言优美。子羡性格沉静(据熟悉她的人说这仅是表面现象,其内心深处也很狂热),喜欢看书,所以能将汲取的营养内化成自己的一部分,从而创造出一些精美的又是属于自己的词句(她似乎有语言洁癖,从不直接拿别人的所谓的精美句子用)。她的多篇文章都有类似的例子。
其三,情感内敛。也许是与性格有关,子羡爱把浓浓的情感依附于一些描写之中,而不直接表达出来。如“再来一万次,都要去捧手中的月亮”句,“一万次”,数量何其多,内心何其坚;“手中的月亮”,也正是前段出现的“心灵的家园”。这句话放在文末,表达心迹,含蓄点题,又有鲜明的意象,让人印象深刻。
子羡文章,众娃可读之,品之,思之,学之,然后不断提升自己的见识与写作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