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政和|一幅画的诞生

从老家福建到南京师从江宏伟先生,再到北京画院。方政和从南到北,不断学习工笔花鸟画,体会了感受自然的过程,也体验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喜出望外和乐在其中。

画工笔画的人,天生有一种亲近自然的性格。方政和的性格里就有一种发现自然的敏感。所以在他的花鸟画里,有一种自然潜移默化的滋养在里面。


方政和:1970年生于福建省云霄县,1991年毕业于集美师专美术系,2009年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艺术硕士,师从江宏伟先生。现为北京画院专业画家、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美协会员、中国书协会员。

我走上绘画之路当属兴之所至,最初的原动力当然就是兴趣,还有那看不见、莫可名状的天性吧。我老家在福建,最早在集美大学,我的启蒙老师陈禾青老师,教给了我传统中国工笔画的勾勒、渲染。我在乡村长大,清溪潺潺,菜园青葱,稻浪起伏,荷叶田田,四季环绕着我的成长,也是我的所见与日常。

十年之后我到了南京艺术学院,跟随江宏伟老师学习工笔花鸟画。江老师是传统工笔花鸟向当代工笔花鸟转型的非常重要的画家,他虽然取法宋画,其观念素养却更多来自于西方艺术的影响,他的绘画雅致温和,古典中透着朝气。他强调写生,亲近自然,是一个很纯粹的自然主义者,也是一个恪守人与自然朴素相处的画家。

跟着江老师的学习,打开了我对工笔画的重新认知。在南京的五年,也得益于南京艺术氛围的滋养,在那种艺术生态里潜移默化,在春风化雨中慢慢成长,就像是植物有了好的空气与水分,再加上不断的努力,慢慢的就有了自己绘画的信心与方向,也就有了后来到北京的机缘。

坐下来聊过去的成长经历,让我想到一句“远望可以当归”。

这是来自汉乐府里一首诗,诗的基调是思念:“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思念故乡,郁郁累累。”很浓的笔调,我想说思念故乡其实就是在寻找工笔画的渊源与归属感,工笔画的故乡也包括着对自然的关注,并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

而整个学习艺术的过程,也可用四个字来形容,应该叫作“喜出望外”,一路的远望让我就这么一路走过来,也得益于师友的帮助,以亲近自然的方式,让创作处于平静自守的状态中。

创作中确实会有不同比例的自忖与他虑,尽量保持本真,遵循内心的想法吧。我该是那渐修多顿悟少的慢工笔。渐修与顿悟是一个整体的不同阶段,从大嚼树叶到吐丝成茧,化茧成蝶。

创作是一个寻找自我内观外照的过程,也是一个日积月累的修养过程。金农《香林扫塔图》跋:“佛门以洒扫为第一执事,自沙弥至老秃无不早起勤作也,香林有塔,扫而洗,洗而又扫,舍利放大光明,不在塔中而在手中矣。” 勤作洒扫是一种渐修,执着之心放大光明则为顿悟。

工笔,五日一石十日一水,缓慢勾勒渲染是为渐修。以手抵心,在心手两畅中光明悉照。满意只是相对的,有一些画画完了,心中的块垒如酒浇过,暂时释怀了,当作品出版成书或挂在展厅时,得失与缺憾,反正你得坦然。

每一阶段的作品记录了每一阶段的思考与成长,南京时期的绣球花、福建时期的白竹系列、重回南艺读研时期的龙鱼系列,还有到了北京画院后的湖石、鸷禽图等系列,我想说,千言与万语,让画笔尽人力。

人的成长要分成各个不同的阶段来看待,20岁粗枝大叶却也朝气蓬勃,真诚而完整,到了40岁呢,磨砺出真知的同时也会带出自己不易察觉的另一种时间的杂质。持心自守与随波逐流就在一念之间。

我心中的好画家该是每个时间段都有自己的代表作,代表着自己在其中努力耕作的一个收获,而一件件的作品终将聚沙成塔,完成你的个人修史。

艺术风格是作者自己心性的全部展现。艺术家因为不同的生长环境、文化背景以及时代潮流的差异,而形成与众不同的表达风格,这些皆由个人的气质与审美,以及生活经验、人生观所共同构筑而成的。在技术与观念融会贯通、得心应手后,自会有另一个有文化价值的自我呈现出来。

第一次学画石头,为了对应石上的弹窝痕与鱼鳞纹,我在画面上方凭空又加了十几条银龙鱼,波痕隐匿,借水喻空。银龙鱼长得宽博旷古,悠游则慢条斯理,很是贴合石头竖式的形感。以生宣画石头,手边得常备喷壶电吹风,前者湿之,后者吹干。白石老人论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我也想用生宣试试湿与不湿之妙在。不过生宣的绘制较之熟宣更为费时费力,点染勾勒之余,还要伴随着一番的喷湿了又吹干,吹干了复又喷湿多次反反复复的过程才有可能渐见效果。

《祥龙石·祥龙鱼》完成了,尽管我试图以临摹借景的方式去理解一块石头,但显然仅靠一次描摹是很难曲尽石意的,挂起来左看右看,总觉得扁平青涩,一时茫然无计。

传统绘画中的花与石其实是古人的一种生态观,一种人与自然相处的思考方式。花与石既是一组刚与柔、墨与色、收与放、线与面的笔墨关系,也对应着花枝摇曳、磐石如一的动静关系,还隐喻着古人以芥子须弥、微尘大千来辨识自心的哲思。

画石头,有时又很简单,就是画上需要一块偶有空白浓淡与不规则边缘的墨色,一个呼应整体成就画面的似与不似的形。“祥龙石者,立于环碧池之南芳洲桥之西……”常会想起这张在南京时未完的画。

某一天,忽忆起曾在青龙桥见学生画岩彩的场面,我把尘封六年的画重新找了出来,用银箔把祥龙石通砸一番,复以竹刀横刮竖刮……银箔漏透,墨石斑驳,呛人的青涩退隐消融在一片不似的水墨氛围中,鱼与石也各得自在了。

画画,有时需要给自己一次喘息的机会,这种时间的留白,恰似淬火炼精钢。第一次学画石头,曲径通幽,竟得圆满。

作画,有写生一途,也有不写生一途。工笔画的造型相对具象与写实,离不开写生的生发,循古法目视心记,心摹手追,写生之态、生之趣、生之韵。在亲近自然、了解花木禽鸟对象特征与美感的同时,也给笔墨的运用与情感的寄托寻找到一个出口。

“在物质的锻锤琢磨中达到超越,由造型而至形而上。”(熊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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