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馆之约张文心(二)
作者:逍遥客
协馆之约张文心*二
四
丝二厂,曾经是南充人的向往,辉煌的业绩带领着南充人走过了许多荣光,至今还以“绸都”的形式传承着,但今日的它,却瑟缩在江边的银杏群里,显得过分沧桑,成就活着的历史。
首先,迎接我的是“四川丝业公司第二制造厂”的厂门,工会主席老李介绍:“原址在公司前面,建于1937年。1951年1月,南充军管会接管,厂门由解放军持枪守卫,1980年拆除,2016年按原貌重建于此。”本来,眼前厂门十足的沧桑味,我还笃定地认为这厂门就是原始厂门,但经老李一介绍,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感叹厂门的存在的不易,以及复古技术的神奇。然而,复古技术虽然神奇,但它只能复古建筑或器物,不能复古二厂的繁华。
见不到丝二厂昔日的繁华,目睹一下她的曾经,也算是心灵的慰藉,翻开残院废器,从它们的述说中,似乎我又感到她还存在。虽然,她已气若游丝。
1912年,西充占山场富商傅骏三在都京坝创办了兴隆丝厂,首开南充机器缫丝、生产织绸之先河。1914年,张澜先生于顺庆南门坝创办了果山蚕业社,传孵化蚕种之术,宣栽桑养蚕之业,推改良技术之实,购60部脚踏缫丝车,首创南充缫制匀度扬返丝之例。1917年,张澜先生与盛克勤等人集资白银5万,于顺庆学院街创办六合丝厂。1921年,南充县商人常俊民创办的合记丝厂收购了兴隆丝厂,之后更名为同德丝厂,1928年,同德丝厂购置蒸汽锅炉和发电机,首次用蒸汽煮茧缫丝和电灯照明。1929年,六合丝厂迁至南充县都京坝。“1931年,受世界经济危机等多种因素影响,上海丝价猛跌,南充境内各丝厂歇业,为了共渡难关,六合丝厂和同德丝厂合并更名为同六丝厂,成为当时全省第一大缫丝厂。”工会主席老李说,1933年,由于上海丝价仍然猛跌,同六丝厂不得已加入四川大华生丝贸易股份有限公司,但经营不善,1935年5月大华停业。1936年5月,四川省政府将四川大华生丝贸易股份有限公司改组成四川丝业股份有限公司,实行官商合办,同六丝厂便更名为四川丝业公司第二制丝厂,简称“南充丝二厂”。
“1915年,南充缫制的蚕丝参加巴拿马万国博览会获得头等奖;1924年,丝厂缫制的‘金鹿牌’生丝获得国际博览会金质奖……”老李介绍道,至1941年,四川蚕桑业出现转机,南充丝二厂抓住机遇,揽得一批留学海外精通蚕桑业的人才,大量招收工人,添置设备,扩大生产,创造品牌。此后,年蚕丝产量占四川丝业公司年丝产量的50%以上,年工业产值占四川丝业公司年工业产值的30%以上,缫制的蚕丝绝大部分出口,被缫丝界同仁誉为“世界缫丝业大厂之最”。老李说道这里非常兴奋,但下一秒却黯然了,“丝二厂变成了今天的这样,真辜负了创始人张澜先生!”张澜先生是南充丝二厂“世界缫丝业大厂之最”的奠基人!
老李是丝二厂繁荣的见证者,他至今仍守候着她。他动情地说:“二厂的繁华一去不返了,但我的情难舍,意难断。”看得出他包含在眼角的泪花,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二厂的过去,一切都保存完好:原始厂房、宿舍还在;原始的机器、锅炉还在;原始的码头、小火车还在,就连那原始的往事还在。如果政府愿意让她实现企业转文旅的华丽转身,我、我们愿意双手奉上,让她焕发出另一种繁华与美丽!”他说得动情,以至于随行人等,也随之戚戚。
来到张澜先生亲手栽植的古桑前,见其秃秃于冬中,随风瑟瑟,倍感心酸。1929年,六合与同德合并之机,张澜先生植下此树,意义明显,而今它已成了南充市人民政府的“十大古树”,高约8米,粗1.9米,至今川渝少见。穿“同德楼”,出六合院,见到了现在还保存完好的旧时职工宿舍,那墙上还有“文革”留下来的毛主席语录,似乎让我回到了那个时代,看到了炎热的二厂生活。尤其是,当唯一一个现在还在为二厂“卖命”而不离不弃的小火车,虽然吃力地但却欢快地拉着前来游览的客人,奔跑在二厂的地盘上,似乎以此来证明二厂还在。
进了二厂的器具展示厅,玲琅满目的各式废旧机器便展现在眼前。选茧机、煮茧机、座缫机、立缫机、自动缫丝机、手摇检尺机、复摇机、纤度机、黑板机等等,这场面,又让我想到了轰鸣的机器声、站在机器边的丝妹们,那热火朝天的场景自然浮现在眼前。良久,随着老李的呼唤,才移步而出,参观他为保存二厂而呕心沥血,用旧的设备或材料,制作介绍辉煌二厂的文化长廊。走在这长廊上,不禁为老李的执着与他对二厂的热爱而鼓掌,谁也不会想到,一个从事企业经营的老总,居然身体力行,默默传播者二厂的前世今生及其文化!
即将离别时,老李还深情地说,二厂永远是他的家,他要看到二厂华丽的转身,成为高坪文化的宠儿,就为此故,他还带我们参观了他亲自制作的“土法缫丝”的土灶与木制手摇缫丝车,工艺精良而实用。是的,我真诚希望他的这一愿望能早日实现。
五
坝上草原,严格的意义上讲,它不是草原,大不了就是一坝比较平的田园换装而成。
庄主蒋阳春是个川戏迷,以前跑车、经营车、跑运输做事业,生意风生水起。也许,一个人有钱了,会追逐他的梦想吧。于是,他聚集了长乐一帮爱好川戏的爱好者,在田园中心建起了“长乐川剧大舞台”,好友客串,义务为前来用餐、玩乐的朋友,现场演绎、传播川戏的风味与艺术的魅力。到来时,已近十二点,庄主很客气地接待了我们,桌子就摆在他的“大舞台”,农家风味的菜品已经让人垂涎,但台上饿着肚子的川戏爱好者,依然有板有眼地跑着场,拉着腔,体味着舞台人生、人生舞台的个中情味,令台下的我们这些观众拍手称绝。
我环顾了一下这周遭,这“长乐川剧大舞台”建筑很简单,中间几根大柱立着,四周便用川北特有的竹子像编成的篱笆墙,真的是通风透气,光明演唱,竹墙上挂着已故或健在的川剧名演员介绍,以及一些重要活动剧照,正中前,设有一戏台,专供川戏演出。老实说,剧戏都是一个慢嗓子戏,为表达各地不同的文化,调门拉伸不同,但绝对有一个相同点,就是调门特别长。而川剧尤甚,一句需要表达特殊情感的句子,即使一个字,也会唱上温婉决绝地唱上几分中,这对于尚未见过人生大世面、历经人生大苦难的年轻人来说,是绝对不知个中情味的,也很难接受优雅中的慢生活。以前的我当然也如是,而到了如今,我听起来却没那么刺耳了,反而觉得它就是人生的真实吟唱,味道无穷。
老将与我同龄,也是个憨厚实在之人,他提了一桶本地白干就上桌来,要敬酒。一看这阵势,还真有点虚火,但看“稀奇”的心态还是有。然而,让我感动的是,老蒋还没吃什么东西,便以川北乡村人最憨厚的热情频频向我们敬酒,而且一喝便是啤酒杯,或半杯或大半杯。因为他还未饮食,我还真怕他喝醉。看来,这田园的人生、这醉酒的人生也不是那么轻松惬意!
餐后参观了他的“坝上草原”。这“草原”确实很大,其上鱼塘、游乐园、训练营、娱乐场星落散布,螺溪河依园而下,在阳光的爱抚下,波光粼粼。严格的说,作为临近长乐镇的一个乡村,能有如此大规模的游乐场供人们游玩,也算是比较可心的去处了。然而,我是个穷操心、瞎操心的人,心底一直在盘算这“坝上草原”的投入与产出。老蒋也承认,他投入了几千万,效益不是很好。我肯定相信他所说的,原因是,这个地方的游乐消费能力,也就是说需求只有那么多,故而,要收回成本,还必须两眼向外,也正是这个症结所在,老蒋已与旅游团队联横,做成了旅游线路中的点,以充分提高“坝上草原”的使用率。在此,深深祝福:坝上草原开启它繁荣的模式,让高坪文化走得更高更远!
六
穿过竹编艺术展示中心,领略到事间万物皆艺术,更感觉到了世事皆人为,只要努力坚持、只要方法得当,就连腐朽也可以化为神奇。我望了望今天一直顾照我的太阳,她依然横于天际,并没减少光辉的意思,反而,她的光亮更柔和了,我不知道她是基于作协与文化馆的苦心,还是基于区作家与馆员的努力,但我知道这阳光是能够洗礼我们这帮人的灵魂的,并唤起更多灵魂。
这一路行来,文化馆馆长阳章凡、六合集团文化和旅游部部长李永春、“坝上草原蒋阳春”,无论是阳还是春,都在高坪的地盘上,默默地守候、开发着高坪的文化,进化着高坪的文明。虽然脚下的路很艰难也很艰苦,甚至很漫长,但有人开拓,便有曙光,期待光亮的扩大与持久,就像今天的阳光一样,一直挂地蓝天。
——绘画:凌云山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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