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抢“鲜”看■马琦:献给家乡的礼物——白描先生新作《天下第一渠》读后
魏锋专访 微风读书会ID:weifeng279965337
献给家乡的礼物
——白描先生新作《天下第一渠》
文/马琦
书名:《天下第一渠》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8)第278820号
作者:白描
出版社:陕西新华出版传媒集团 太白文艺出版社
从2017年开始就一直在通过“中国泾阳”、“泾河文化研究”的公众号关注白描老师关于“大渠”的文学创作进展,当时恰好我也在写我的家乡高陵区马窑村西的大渠,我们村西的那条渠被称为泾惠渠南二干分支渠,民国时也叫泾惠十支渠,这条渠中所流的水与白描老师家门口的大渠都是从张家山引泾而来。由于地缘、水缘的趋同,我对白描老师的大作刊印发行很是期待,想看看白描老师是如何描写他心目中的大渠的。
2019年3月起,经同住一个小区的高陵张永强先生推荐,我陆续在咸阳魏锋先生名为“微风读书会”的微信中读到《天下第一渠》的连载章节,几乎是每天一早上班途中的三四十分钟,都会看一个完整的章节,一连数十日,陆续读到了第十七《共襄大业》,约全书的一半。由于魏锋先生的微信不是每天都发布,等待新章节的日子着实煎熬。4月初,通过微信联系魏锋先生,订购了一本《天下第一渠》。当时想着从咸阳到西安的距离,应该一半天就可以收到书,满足得窥全豹的愿望。然而清明过了,书还没有到。不得已又联系魏锋先生,他说4月12日请白描老师签名,签过后发快递。我就这样等着,一直等到在小寨兴善寺西街伴山书屋参加吴文莉老师组织的白描老师新书《天下第一渠》品读会(逸莲品读第十六期)的上午10点,我才收到原书,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拆掉包裹,打开书封,内页有白描老师的题签和印章,其字行云流水,文雅飘逸,特别是还盖有鲜红的印章,很是庄重。从中可以看出一位作家的平和心态和对读者的尊重。
我早早的到了伴山书屋,那熟悉的名字,我十多年前在陕师大读书时就经常光顾其在大雁塔的店面,2018年兴善寺店面开业,也来过多次,书海徜徉,如沐春风。一直等到活动开始前半个小时,白描老师一身灰黑色着装从门外缓缓走进来,带着他泾阳的朋友,笑盈盈地和围拢上去的作家、读者寒暄问好,敦厚的长者之风让我觉着他就像邻家的大叔。
后来由吴文莉老师主持,白描先生、陕师大李令福教授从文学、史学的角度对郑国渠的解读长达两个半小时,让我获益良多。就我读《天下第一渠》,有以下几点感受,不确之处,请方家见教。
一、这部书的问世,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集成。
众所周知,渭河是黄河最大的支流,而泾河又是渭河最大的支流。引泾灌溉一直以来是为农业和灌区的生产生活服务的。泾阳、三原、高陵、临潼、阎良等区县麦子、玉米一年两料庄稼的浇灌,都离不开渠水。大渠在人民的心中,是一个实用的存在。灌区的普罗大众很少有人认为这条历经两千多年的大渠能成为当地的一个金字招牌,直到2016年11月8日,中国泾阳郑国渠遗址被国际灌溉排水委员会宣布为世界灌溉工程遗产。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消息。被击中的有搞旅游开发的,也有地方官员,当然也有白描老师。他以对家乡的热爱和作家特有的敏感,将目光聚焦到这条大渠,带着儿时的记忆。诚如他在《我的大渠》中就是以2016年11月8日这个特殊的日子作为开始的。这个特殊的日子可以称作《天下第一渠》写作的天时。
从公元前246年开始修郑国渠,到今天的泾惠渠,前后历经2200多年,代有创修,树立在渠首记述引泾修渠的历代碑石就有十余通,这还只是经历战火离乱劫后残余的一部分。民国以前的渠道变迁、工程修建只能从这些石碑中去了解。而这些碑石的保存地就在泾阳,这条渠的历代渠首遗址也在泾阳。而白描老师的老家手巾白村就属于泾阳三渠镇管辖,这个镇子的得名,正是因为唐代在此地设三限闸,白渠在这里一分为三,下游形成了太白、中白、南白三条渠。我小的时候,经常去铁门里村,那里是姨奶家,每年正月初八要奶奶领着我去给姨奶追节,后来姨奶的小女儿在三渠开店面,也多次去过三渠。从大寨村去铁门里的路上,就能看到创建于民国为纪念李仪祉先生而设的仪祉农校,我们通常叫仪农。三渠镇的西侧就是白老师的老家——手巾白。我曾远远地望过这个村子以及这片土地,这里有许多关于大渠的历史和传说,从这个离三渠和仪农都不远的村子走出的白描老师写我的大渠《天下第一渠》,可以算作地利。
再说人和。在我拿到《天下第一渠》时,我翻看了后续的章节,穿插在书中的一些照片吸引了我,有翻拍的历史照片,有踏勘时拍摄的,有的照片还不止一次出现白描老师,例如岳家坡渭北引泾工程处旧地、中华水利会馆旧址、符坚墓、长武县亭口古丝绸之路等。这些插图照片与文章内容相参合,直观可视。其中有一张照片比较特殊,于右任创办的斗口农事试验场,照片中除了白描老师外,还有一个人,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掉。这个站斗口农事试验场青砖小洋楼砖砌花廊檐下的人是谁呢?直到品读会的最后,白老师才隆重地向大家介绍,随他而来的还有他的朋友——成存义先生。白老师饱含深情地向大家介绍成先生在提供资料、采访踏勘中给他提供的帮助和支持。当然,白老师创作《天下第一渠》前后近两年时间,期间还有很多像成存义先生一样给他帮助的人。这些人职业不同,阅历有别,但他们都热爱泾阳、热爱大渠、在白描老师创作时出一份力,给家乡尽一份心,也为《天下第一渠》的问世创造了一份人和。
二、这部书的问世,是破解一方土地的文化密码。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白描先生在书中广征博引,即有从疲秦计到强国策的戏剧性转折,又有韩国水工郑国矛盾痛苦内心的细腻描摹,由一名背负间谍使命的水工转向了尽善工事造福苍生的英雄。郑国这个人物离我们很遥远,如同天幕上的一颗星星,史书的记载仅有只言片语,但通过白描先生的笔,郑国这个人从字面上立了起来,勃勃生气,大义凛然。我相信白描先生在写郑国时,一定是理解了郑国,作为一个秦地的秦人,作为一个长在大渠边的老陕,是需要向郑国致敬的。
在书中民国部分占了相当大的篇幅,白描老师不但记述了杨虎城、于右任、李仪祉、朱子桥等人,还倾注笔墨让一个大家已经感到陌生的挪威人安立森重回前台,再现了安立森为泾惠渠和中国水利事业所做的诸多贡献。正如书中所言“一个外国人,把中国的水利事业作为自己的奋斗志向,并竭诚尽力服务于斯,安立森不应该被中国人忘记”。
我们不忘大渠,不忘历代为引泾修渠作出努力的志士仁人,正是这方水土滋养出的一种融入血脉的禀性。
泾、三、高等地自古以来便是以农为本,而农业的兴衰又取决于水利的成败。如果把水譬喻成血液,那么渠就是承载和输送血液的血管。这方土地对于水的敬畏,催生了龙王信仰。解放前,几乎大点的村堡都有龙王庙。我记得每年正月十五,我的家乡高陵农村都传承着在庄前屋后插蜡烛点亮的习俗。奶奶每次都要叮咛不要忘了水道口、井沿边,那里有水龙王、井龙王。龙在老百姓心中,是个神秘和崇高的存在,神龙见首不见尾,龙不行直道。家里早先都是厦子房,前后分三个院落,雨水留到天井里,要通过埋在地下的砖箍水道排到明渠里。修水道时一定不能是端直的,至少要带点弯转,因为在人们的信仰中,水道就是龙的行迹。
高陵境内属于大渠的中段,历史上有汉白渠、三白渠,唐代刘公渠、彭城堰。尤其是唐代高陵县令彭城人刘仁师为民请命修建五渠的故事至今流传,渠成后百姓感戴,称渠为刘公渠,石堰为彭城堰。后来我在整理研究明代高陵境内出土的墓志时,发现许多人都以渠为字或号,如近渠、承渠、柳渠、临渠等不一而足。
我的外曾祖父胡凤鸣先生民国时担任过泾阳县永贾乡乡长,民国十八年年馑中,拆房卖地成风,他周济乡邻,借给麦种,也以一亩地一个银元的价格购置了二百多亩旱地,但泾惠渠修成后,他买的旱地都变成了水浇地。泾惠渠修建的时期,他的长女、次女先后出生,他给女儿取名时统一用了“惠”字,就是为了纪念泾惠渠的修建给他带来了福气。
三、这部书的问世,是赤子对父母的倾诉。
白描先生用《天下第一渠》这部书为大渠作志,其中有碑石志文、前人文章、电文、讲话稿、民国刊物报道等大量引述,还有穿插有自己少年、青年时的亲身经历。如果将《天下第一渠》看做是一台多幕剧,白描先生既在前台,又在幕后,既是导演,又是演员。我在品读会现场向他请教过,读这部书,能感受到文学和史学间的张力,他是如何使二者达到圆融平和的。先生坦言,他写作时,除了搜集大量资料,还专门制作了关于这条渠的大事年表,哪一年发生什么事,他都了然于胸。历史是他创作这部书的骨架,文学是这部书的皮肉。
我在读这部书中关于白老师自身的经历时,有两个情节让我为之动容。一个是关于母亲的,一个是关于父亲的。
1969年春,他拉炭至三原临履坡,架子车上压着一千斤的炭,如果算上架子车的自重和坡道产生的后坐力,估计压在他肩头的重量远远超过千斤。压在儿身,疼在娘心,一个身影从坡上匆匆下来,那是母亲。母亲心疼的快要哭出来了……这一段五百余字的描写,感情真挚,单独抽出就足以成为一段感人至深的美文。
与父亲有关的那段文字出现在第二十四章耕稼人生,白描先生上小学时给父亲推粪车时的那段关于人吃粮食地吃啥的对话。平淡中透着睿智,我读时由衷地击节叫好,在旁边用红色的笔笺注了一段话:圣理无外日用。大地是奉献的,无私的,只有农民最懂脚下的土地,也只有农民深爱着土地,地势坤,厚德载物。
这两段关于父亲母亲的文字,让我也想起了我的祖辈和父辈,想起几十年前,爷爷奶奶在村里种庄稼,是出了名的认真。每年收完玉米砍过杆,用架子车将玉米杆一车车转运到庄后,靠墙一捆挨一捆地放着,平时作为烧锅的柴火,冬天用来烧炕取暖。清理过地里的玉米杆,用竹耙、扫帚将飘落在地里的草梗、玉米叶子、玉米壳一点点的耙净扫光,以备种小麦时不浮籽好出苗。当时,有些人觉得不可思议,爷爷奶奶总是不言语,转过身去囔嘟着——地是咱庄稼人的门面。还有我的父母,村子已经拆迁了快十年,他们虽然住在现代化的小区,仍然关心着土地,时不时地回五六里外的村庄旧址开荒,总想种点什么,即便收成不好。
正如白描先生在后记中所言:我以我的写作,向一条大渠致敬,向故乡致敬,我兑现了一腔深藏已久的真情,如同赤子对父母的倾诉,这于我,便足够欣慰。
行文最后,言不及一,希望更多的读者去打开《天下第一渠》,看看这在渭北大地流淌了两千多年的大渠的前世今生,她是白描先生的大渠,也是你的大渠,也是我的大渠,是大家的大渠。
马琦,男,陕西高陵人,国企职工,高陵区作协理事、会员,区政协文史委特聘撰稿员,长期致力于地方文史文化研究和文学写作,作品散见于《西安晚报》、《华商报》等。
创作心迹■白 描:写作《天下第一渠》,是我对家乡的致敬,是对这块厚重土地的一份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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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间谍,如何造就了一项伟大的水利工程?一条疲秦大计,如何成为强秦之策?”郑国渠,世界灌溉工程遗产,两千多年的历史云烟,一条满载故事的大渠——
《天下第一渠》由微风读书会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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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