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校钟
吕 全
校钟在日本鬼子与敌伪汉奸进村时,当当当响起来,告知远近村民,加强警惕与防范。
校钟唤起了师生的觉醒,淇县第三完小先后向抗日前线和革命圣地延安输送了进步青年赵建影、纪东汉、纪东江、纪西林、纪树声、纪树军,向北大送走了王焕琪,向抗美援朝前线送走了王焕人,向解放战争前线送走纪莲香、纪莲英、纪珍灿等近20名学生。
后来,王焕琪的儿子王晓东成为科学院生物学科中国最年轻的双院士。
学校还培养出任国周、王焕人、纪树声、王焕德、马坤等火箭、医学、工程技术专家及教授50余人,中小学教师近300人。
一批又一批的进步师生,踏着校钟照耀的道路,走上了抗日前线,参加了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投入了新中国的各条建设战线,不少人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国家公安部,铁道部,行政机关,教育战线,卫生战线成了领导。以不同岗位,不同的方式,发出了自己的光和热。校钟声声如擂响的战鼓,仍在年年月月催人奋进。
新中国建立前后,距淇县城东北不足10里的迁民村,有个久负盛名的学校。学校四方教学楼与中腰楼之间,有棵高大的柳树,柳树主干上,挂了一口铜钟,村民称之为校钟。
旧社会,腐败没落,民不聊生,不要说普通家庭买不起钟表,就是村上的大户人家,也是靠日月轮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较原始的劳作生活。
自从村上办起了学校,挂上了校钟。不仅是迁民村,就是周围十里八村的村民,都得到了学校铜钟的惠福。因校钟送福、祈惠,得到了福惠的村民,渐渐改变了陈旧的作息,闻钟声而起劳作,叫醒孩儿上学,校钟给他们及子孙增添智慧,改变命运,建功立业,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后来,围绕这口校钟发生了许多故事,一波三折,盗走送回,再不翼而飞,又失而复得。因而,村民称学校的铜钟是神钟,护佑着一方黎民苍生。迁民老学校校钟的往事,至今被一些老辈人津津乐道,难易忘怀。
讲起校钟,还得从创建迁民学校说起。
民国时期,直奉混战后,馮玉祥将军赶跑了吴佩俘、张作霖的部队,蒋介石以拜把子为名拉拢冯玉祥,并让冯玉祥担任了河南省主席。冯玉祥虽不情愿与蒋介石拜把子,他知道蒋介石心狠手辣,不讲诚信。但蒋介石一再求邀,出于无奈,不得不名誉相拜。拜把子后,他与蒋介石却不一样,他从内心是拥护毛泽东,支持共产党的进步人士。他是想为广大群众办事谋福的。别的不说,就从为群众办学校,抓教育说吧,旧社会富裕大户,是在自己家办塾学。那时候,不要说迁民村,就是县城也没有个学校。中原地区的洋学校,最初还真是冯玉祥将军倡导的。
一次,冯玉祥在省城开封召开省参议员会议,淇县迁民村王老廉是县上选的省参议员,所以亲自到省里参加冯玉祥召开的会议。在开封,与在省政府当差的同村人纪老联相遇,他们一起听了省政府主席冯玉祥让为群众办学,从娃娃学习抓起的训示后,王老廉对纪老联说,冯主席说的对,要想社会前进,就必须学文化,学文化必须先从娃娃抓起,建学校是对的。
纪老联说,老兄说的对,咱村上你家与张老镰家都在家给孩子办了塾学,孩子学习咋样?
王老廉说,在自家学,孩子们想学就学,也不好管理,不想学就跑了。你家的孩子不是也在我那学的吗?没有听他们说呀?谁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了?认识了《三字经》《百家姓》就算是认识字了,也真学不了啥知识。集体办洋学,让老师管好。咱们回村还是商量商量办洋学校吧?
可以,不过不是洋人办的学,咱自已办的学校不能算洋学。等回村咱们先挑头办学吧。
二人商量后,王老廉散会回到了村上,便主动找到张老镰,一是传达冯主席的训示;二是商量办学校的事。张老鎌听了省参议王老廉说办学的事,也很高兴,同意办个学校,让孩子们去上洋学堂。
随后,纪老联也从省城回来了。并主动找王老廉说,要办学没地方,提出将自家在北大桥下边的菜地捐赠支持办学。还补充说,不过怕东头的孩子嫌远了一点。
二人议了几句,便一块去找了张老镰商量,纪老联先说了自己的想法,张老镰一听便说,你办学光想离你纪家近,光照顾你家孩子的?
王老廉一听话不对劲,赶忙解释说,纪弟不是私心,是怕找不到地方的。老兄你说说建到那合适?
叫我说把学校建在张家祠堂南,由张家、王家、吕家各让出点地就行了。
纪老联听了心想,你张老镰说我有私心,不让给西北角建,你选在村东南角,你不是私心。他心内不大满意,当着省议員王兄的面,没有发作,被王老廉发觉了。三人对視了一会,王老廉才说,办西头,东头嫌远;办东头,西头嫌远,不行建在村当中。
张、纪二人同时摇头说,村中间没有空地,让谁家搬迁?停了一会,王老廉胸有成竹的说,咱让神仙保佑孩子平安,我建议建在龙王庙与三仁祠前边的空地上。
纪、张二人一听,几乎同声说,要饭的不走——是个门。庙前空地可以,西头东头谁也甭说远了。
走,咱一块去看看再确定。三人一起到村中间的庙前查看,张老镰东西步量一下说,行,建3间房没有问题。
纪老联说,盖3间两头还留有空地,不行盖4间平棚。
最后还是王老廉说,依我说盖就盖成5间上下两层楼,这样解决了教室少,或没有老师吃住办公的地方。
开始张、纪二人怕盖的房多,没有那么多学生,是浪费。王老廉说,学校盖成了,光咱村的孩子哩,外村一听说咱村有学校了,也要来上,咋办?
张老镰说,咱是为咱村孩子办的学校,应先考虑咱的孩子。
纪老联一听,心想,还是王兄看的远,说的对。他说,王兄不愧是县政府与省政府的参议,就是站的高,看得远,张老兄咱听省府议员的吧,人家说的对,如果周围村庄的亲戚,外甥、外孙来求你上学的,能说不让。张老镰频频点头说,对!对!
这就是群众传说的“三镰议教”。
王、纪、张三镰在当时的年代,算是土地较多的大户,也算是头面人物。他三人发了话,村里百姓认为比较公正,能信得过。三人在庙前当场拍板定下,在庙前空地盖东西5间两层步瓦楼。王老廉首先带头自家解决砖瓦石头,张老镰自报解决梁檩木料,纪老联说,您二位老兄捐了石头,砖、瓦、木料,下余缺啥让我补,我找匠人盖。由张大哥当监工,他是内行。
就这样从“三镰议教”到“三镰建校”,有10多天便建成了5间上下10间,楼内留有楼梯的教学楼。
迁民学校建成后,先由本村纪冠吾、张兴华等到学校负责招收学生,村上的娃娃家长们,有的知道让孩子上学学文化好,便领着孩子到学校报到。一传十,十传百,从少到多,原计划招收二三十个学子就开学。谁知道越报越多,由迁民本村传到了小车、姜庄、关余庄、董桥等附近村的学子,都到迁民要上学。这时侯,“三镰”在一起说,亏是多建了两个教室,要不这叫谁上、不叫谁上,还真得罪人的。
王老廉说,孩子要求学文化是好事,您二人觉得咱多盖了教室,怕还不行,很快一年级上完,要上二年级,三年级。上了三年级咋办?让孩子们去那上,县城远不说,也没听说有高年级学上呀?三人议了一阵,没办法了,庙前没地方,要想扩建学校,就得拆庙,一谈到搬神拆庙,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提动神搬泥胎了。议了多次,说到拆庙,都感觉到头疼。谁也怕鬼缠神扰,这就是封建落后的旧中国,对人们思想的禁锢。
王老廉的三儿王扶东从上海上学回村了,一看父辈们在本村建起了学校,很是高兴。看到三年级学完,就没有学上了,也替父辈们着急。一听父辈们想拆庙扩建学校,就是没人敢带头,谁也不敢拆庙动神,他笑了。说,听说把学校建在庙前,让神仙来保护娃娃平安的,現在学校地方小,就不能让泥胎让让地方,让神仙来暗地保佑学子们个个身强体壮,夺魁高中?好了,这事由我们年轻人办吧。
王扶东立马召集了纪孟泉、张巨之、关锡如、何文俊等一些同龄人,把父辈们想扩建学校,要拆庙搬神的顾虑给大家讲了,他问,你们信不信鬼神?大家都说那是人用泥捏的,神是为老百姓办了很多好事的人,被人崇敬的人,咱给大家多办好事,人也尊敬咱是神。
几个年轻人,在王扶东的带动下,不到一天的时间,把两座庙拆的拆,搬的搬。把砖、瓦、下房梁,椽分别放好,随又平整了庙院的地,让父辈们验收。
王老廉、张老镰、红老联等父辈们一看,高兴地说,还是年轻人比咱敢干。
他们有的迈步步量了东西南北的宽和长后,有的说建平房,有的说顺庙前的东西楼,也盖东西条楼,这么顺排也規矩,顺当。“三镰”还想设计盖啥样楼的方案呢?后来听王扶东他们年轻人想的大,也就自覚放弃让给年轻人了。他们说:咱已老了,跟不上形势了。
王扶东在平整了庙地以后,与纪孟泉、张巨之、纪冠吾、张兴华等都没有回家,他们在商量盖啥教学楼。
最后王扶东说:咱回家各自设计个既不浪费地,又能多盖点教室的教学楼、明天碰头挑选最佳设计方案。
各自回家后,設计的方案多是顺老楼建一座东西排楼,都认为顺眼、規矩。唯有王扶东设计的与众不同。他設计个四四方方,上下八个教室,有走廊的四方楼。几乎四周除留下滴水、排水道之外,没有浪费一点庙地。且与前边的老楼也互不影响通风采光。四方楼的窗户也设计了雨搭,出檐。大家一看、都感覚楼房宏大,样式奇特,与众不同、也很新奇顺眼。所以、一致同意采纳王扶东设计的方案。
在讨论用料上,有人提出因四方楼高大、教室多,肯定用料要多,王扶东与纪孟全,张巨之等都说,大家再多动动脑子,多挑挑毛病,把问题多找找。纪冠吾说,楼顶防止积雪积水,让中间或一边坡度高些、顺坡度排水,有人建议把楼顶四周墙垛加高一些,防止顽皮儿童上楼顶扒墙垛掉下,预先作好防范。
王扶东采纳了大家的意见,又作了修改后,再次让大家提,在大家完全通过后,把参加的人员作了明确分工。王扶东负责全面,纪孟全,纪冠吾,张巨之,关锡如负责筹备砖,木料;张兴华,纪冠吾选择黄道吉日、放了一把鞭炮便开工。
王扶东把老父亲又新买的石头、砖、木料捐给工地、又动员师生把庙上拆下的砖,木料清理干净、垒好,以备开工用。
王扶东还征求在新乡教书的哥哥和嫂子二人的意見。并采纳了哥嫂和父亲不要借以建学校,给乡亲们增添负担的意见,自己先带头从自家先捐,又到堡上自掏腰包买下老亲戚的一座破楼,由自家去人去车拆卸下老砖,瓦,石头,木料,一车一车拉回迁民学校工地。还怕砖,木不够用,又让哥嫂支援,嫂嫂惋茹与王扶东的新婚爱妻明洁都分别捐了自己的私房钱。
他按照父辈与哥嫂的意见,除自家带头捐赠之外,动员土地多的大户捐赠。对人口多,子女多,土地少的贫困户主动照顾,不让增加他们的负担。他多次宁是自已花钱,或找亲戚支持,也不让给穷苦户增加负担。
迁民村的农户眼看着四方楼动工后,大户家出砖的出砖,出木料的出木料,为孩子们扩建学校的,他们也清楚这是给大家办的好事。所以,村上不少中农户纷纷捐椽子与檩条,各尽所能地搬些砖送到四方楼建筑工地。他们自发出人力与王扶东家一块到堡上拆房,往工地运东西,在工地搬砖、和泥当力工。
众人拾柴火焰高。因为刚开始不少人提出建四四方方那么大的教学楼,怕需要不少砖木。连设计者王扶东本人也没有建筑经验,担心正在建房时因砖木短缺误了工。所以,到处筹备料,本着宽备剩余,不让短缺。加之村上的农户的倾力捐赠,四方教学楼很快建成后,还剩下不少砖瓦、石头、木料。他又建议在老教学楼西头,顺南北小河岸东沿,建五间南北条楼,再增加上下4个教室。
南北楼建成后,还留有一些砖木,王扶东又前去做学校南墙外与东墙外闫、李、王家的思想工作,王扶东以自家的菜园搞兑换,让各家让出距学校比较近的院地,又在新建西楼南头拉了学校围墙。在校院最南端,留下男女厕所,在厕所北边又建东西七间平房,作为师生的食堂、寝室,最东头作为总务(事务)处。在老教学楼(中腰楼)东头窗户不远的南边,挖了沙坑,因找不到钢管,就地取材,弄了几根柳木棍代替钢管,架起了单双杠,在校院安装了球篮,修建了球场,在四方楼与腰楼之间东边,安装了两个乒乓球案。在篮球场不打篮球时,架起了排球网。还发动师生担、抬、拉土,自力更生垫平了校门外约一亩地面积大小的水坑,当操场。
在扩建学校的前后,王扶东又在村上组织了农民自卫队,让自卫队的年轻人和学校师生对接,锻炼身体。一齐开展田径、篮球、乒乓球,排球赛。王扶东亲自当体育教员与教官,带领大家上操,搞军训,上体育课。
迁民学校从一座东西5间老教学楼、只有一二三年级,又扩展了四五六年级,发展为迁民完小,从1943年到1947年演变为淇县第四完小,后又成村办公助淇县第三完小。
由于淇县第三完小,有四方上下16间教学楼;中腰楼10间;西楼10间,计36间近20个教室。还有住室,办公室,伙房。所以在小学,完小的基础上,又成立了朝歌中学。由张巨之、纪孟泉分别担任了初小、完小校长。王扶东亲自担任朝歌中学校长。招收学生有二三百名,毕业生送走一批又一批。
学校由小到大,由初小到高小、中学,成为三里、五里、十里、百里学子向往的地方。
因为当时全县也没有中学,所以迁民的中学成为朝歌中学后,名气愈大愈远。学校誉满周边汤、林、滑、浚、延津等县,学子们慕名前来求学。其原由不外乎学校四方教学楼的宏大;教室多,条件好;设施完善;师资资深,教学严谨,质量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迁民学校的校钟,也与迁民学校誉满远近,同样享有盛名。
迁民学校原来因教室少,学生少,开始是吹哨上下课。后来有人拿到学校一个犁铧,挂在木桩上敲,学生下课玩耍,把犁铧敲几遍,有的还听不到。后来换了一口铁锅,效果仍不理想。王扶东亲自跑到新乡、开封等地寻找替代品,后来在一个集镇找到一个铸铜的匠人,在洽谈好铜钟規格大小、质量、价格后,自己先拿出几块银元,给学校订制了铜钟。回学校向纪冠吾、纪孟泉、张巨之通报,纪孟泉、红冠吾带头又发动学校教师与迁民村知名人士,自覚捐资。他们说,这是大家的事,谁捐资多少,要在铸钟时铭刻留念。这一发动,何颜彬、张殿荣,殷培元,何文同、何文俊、纪东洛、纪新灿等数十人纷纷捐资。王扶东建议,按捐资先后、捐赠多少,把名字与金额全部刻在校钟上。不仅村上的几十人捐了,在校任教的薄弘济、张玉伦、薄复初、薄作善、贾承勋、徐云凤等老师也都捐资了。在一个口径30公分大小的钟体上,让匠人密密麻麻、规規矩矩把姓名、金额全部刻在了铜钟上,永作纪念。
这个校钟,由于是纯铜,所以特别清脆,响亮。比一般制作的铜钟音质宏亮纯正,声音久远。
这个校钟,由于余波悠远,不仅唤醒了本村与周围村庄学子们的心灵、作息、学习激情,还激发并改变了乡亲们的生息劳作习性,他们闻种而起,闻钟劳作,闻钟收工。
这个校钟,由于体积不大,口径仅仅一布尺、高不过一尺有余,因是纯黄铜色的,在陽光照耀下,金光四射,闪闪发光,活像金钟一样。
旧社会,人们因很少見过真金纯铜,个别有贪心的人竟将迁民学校的校钟当作了真正的金钟。他们谣传,迁民学校的校钟在空中,红太陽一照,金灿灿的,老远光芒刺眼,听说是王扶东从上海,花了不少银元,带回个纯金钟,为学校当校钟哩。
有人说不是,是铜的。有人打别说,你不懂的,那是金的,咱老百姓都知道金响,银铜的没有那么响,要是铜的,不会响几里地。
人们说,迁民的校钟一敲响,在淇县或周围十多里,都能听见。不信你在夜深人静时,试试能听十几里,几十里,真是越传越神乎。
这么一传十,十传百,还真的有人信以为真,做起迁民校钟的文章了。
当时校钟挂在四方教学楼西南角与中腰楼之间的柳树上。一天夜深人静时,一个黑影轻轻的爬上了树,生怕校钟摆动发出声音,用备好的布把钟锤包好,剪断了捆钟的绳子,把铜钟装入袋子,活像猴子一样,轻手轻脚下了树,把钟偷走了。
天一亮,值班打钟的发现没有校钟了,马上向教导主任贾敬吾报告,查看结果,没有发现偷钟的痕迹。
校钟被盗了,教导主任让值班员一边安排老师学生正常上课,一边向校领导纪孟泉报告,孟泉找到王扶东分析校钟会被谁偷。王扶东说,先甭声张,暗地摸摸是谁干的,给哪去卖?随后,有人放出风声说,是江南蛮子来盗金钟了。王扶东让人也放出风说,那不是金的,是个铜钟,不值几个钱。还放出风故意说,王扶东给县城各个路口都暗地安排了人,要抓盗钟人。还有人添枝加叶的说,抓住人了,就要把他扔到淇河喂鱼吃。
结果,那位盗钟的人听到了风声,偷到钟几天也没法出手,夜间不声不响又送到学校值班的门前了。
校钟回来了,学校虚惊一场。把校钟又挂到树上多捆了两道绳,让值班的醒睡些。谁知不久,钟又被偷了。这次查呀,找呀,没人给送了。
王扶东想,这偷钟人,肯定不是上一次偷钟的,可能是听了金钟的谣传,误认为是真金的。他偷走后,定会找典当铺问价格。所以,王扶东亲自到几个有名气的典当铺作了安排,把谣传他从上海带回来的是口黄金钟,特意先向典当铺老板作了解释,莫误把黄铜当真金。
王扶东从典当铺出来,一人扛了布袋,便到了典当铺,要以金钟典卖,被老板押下了。
钟被王扶东从典当铺花钱取回了。这次他让人在大柳树最高的树干上绑了个横棍,又在横棍上把校钟捆绑了好几道防范绳,防止再被盗,又在校钟周围加了几道铁丝网,只要一动,校钟便会当当发出响声。
校钟失而复得,又向学子与周围村民传出铛铛铛的钟声。
校钟又响了,且余音相音符一样,越传越远,趆久。
校钟在日本鬼子与敌伪汉奸进村时,当当当响起来,告知远近村民,加强警惕与防范,防止鬼子,汉奸、坏人进村破坏。
校钟唤起了师生们的覚醒,王扶东与聘任的王校长,暗地送走了一位姓李的老师(走后听说是党组织派到迁民学校的地下共产党员)上了抗日前线。王扶东又向革命圣地延安输送了自己的妻侄赵建影、本村的纪东汉、纪东江、纪西林、纪树声、纪树军。又与哥哥王敬仙向北大暗地送走了亲侄女王焕琪,向抗美援朝前线送走了大儿子王焕人,还有进步学子纪莲香、纪莲英、纪珍灿等近二十名学生参了军。
后来,王扶东亲侄女王焕琪的儿子王晓东成为科学院生物学科美国与中国最年轻的双院士。
迁民学校培养出任国周、王焕人、纪树声、王煥德、马坤等火箭、医学、工程技术的专家与教授50余名,还有中小学教师二三百人。
一批又一批的进步师生,踏着校钟照耀的道路,走上了抗日前线,参加了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投入了新中国的各项建设事业,不少人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国家公安部、铁道部、行政机关、教育战线、卫生战线成了领导。以不同的岗位,不同的方式,发出了自己的光和热。校钟声声,仍在年年月月催人奋进。
改革开放后,迁民村的学校随着新农村的改造消失了。校钟真的不翼而飞,被梁上君子偷走了。
但是,时至今日,年龄在七八十岁以上的耄耋老人,脑海中,还荡漾着校钟的余音,留有当年校钟的余波,仍在不停顿的催人不忘初心,继续砥砺奋进。
作者简介:吕全,笔名吕曲,河南省淇县人,1937年出生,先后在汤阴、淇县、鹤壁市工作,历任科长、厂长、局长、党组书记等职。系省、市作协会员,出版个人文集《心韵》《思语》《传承》《三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