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与剑齿象的灭绝,猫咪生存与时代的冲突

早上读了一篇《三星堆新国宝:集中发现象牙超100根,还有象牙制品》的新闻,文章综合报道了四川三星堆考古发现,叙述了大量象牙及象牙被发现后的艰难提取及保护,也告诉读者一些文化常识,诸如“想象”一词来源于战国时期北方已无大象,人们只能通过大象的骨骼来猜想;还有河南简称为“豫”,也是对大象的记载。
新闻话题突然让我想起小学课本里的《黄河象》,庆阳是黄河象的故乡,《黄河象》中的剑齿象就出土在合水县板桥乡穆旗村的马莲河畔。虽然黄河象早已灭绝,但据专家研究,大象出没的地方很可能就有人类活动的踪迹,一些地方的化石群很可能就是古人类杀死动物吃肉后留下骨骼被掩埋,这似乎也可以解释一些象牙及象牙制品在古墓葬的大量发现。
读完新闻,起床出门,突然看到龙儿养在盆里的小甲鱼多了伴儿——一只小螃蟹,也不知龙儿在那里找来的,心想或许是他用早餐费从小店里购买的吧(学校周边小店常会有小动物售卖,西安的一些批发市场有用小盒子小笼子装着的成批量鱼、虾、蚱蜢、小白鼠和小鸟),只是盆子里的两只小生命都毫无动静,不知道活着还是死了,像塑料盆里陪伴它们的两块石头一样,还有那薄薄的一层脏水,这让我突生奇想,如果我是那只螃蟹或甲鱼,生存在这样的环境里又会是何等凄凉?而身处闹市的孩子们,却又通过它们亲近自然,感知到眷养的快乐与忧伤。
其实龙儿很想养一只猫或一只狗,他也做过这方面的争取,甚至未经大人认可就把同伴赠予的小猫仔带回家里,但没人支持他的愿想,我和妻子都感到为难,几十平方的小家,空间里根本没有猫咪生存的条件,在可预知结果的环境内,我们谁都不愿游戏一个平凡的小生命。
猫咪算得是与人类最亲近的动物,似乎也只有猫咪才可以常伴主人左右。以前在乡间,许多人家的猫就卧在主人起卧的床榻上,与主人同眠共食,那是千百年的传承,然而这一现状正在慢慢被改变,时代的优越感里越来越多金属色泽下的硬线条,一些不容被侵犯的个性空间和范式整齐,让强调自我的人们越来越缺少包容之心。
记得去年冬,某日随商铺业主去小区茶室收租,却吃了闭门羹,茶室的门似乎已关闭了许久,室内的一只猫咪听到有人靠近,就“喵喵”叫着使劲抓玻璃门,我们离开时,猫咪一时拉起了哭腔,那是真正“猫哭声”,也让人真实感受到那种被遗弃且禁闭的忧伤,这样的猫叫,让业主也伤感的说:“你听这猫多可怜,这人得有多狠心哪”。
那时我突然想到一个词叫“始乱终弃”,但这比喻又及不恰当,所以我只能对业主说,现代人越来越缺责任心,外逃的贪官很多,出国留学的回国率却很低,如果再想想越来越高的离婚率,就会觉得放弃一只小猫小狗确实微不足道。
其实我们不能否认,这个时代,尤其是在城市养个小动物确实不易,匆忙的都市人,在越来越逼仄,私人空间被不断轧挤的格子屋里,既要保持环境的优越性,维护整洁整齐和说走就走的自由率真,又如何能做到对一个普通生命的负责?
前些天下西安,宗亲正治陪我拜访了两位西安宗亲,晚上赶到城北已很晚,我劝正治在我临居处休息,他却说媳妇出游,家里还有只猫仔是姑娘小婕的心爱,小婕要上班,常常许多天才回一趟家,所以他必须回家,近些天一些外出的计划都推迟。正治为一只猫儿所束缚的遭际其实也是许多人的生活困惑,我哥近日与我通电话时就曾诉说出养猫带来的难题。
哥自小喜养小动物,他兰州小小的家里就养着一只猫咪,春节期间他和侄女儿常在微信里晒逗弄猫仔的快乐。节后哥去了乌斯太的工地,在工地上收留了一只流浪猫,他把猫儿饲养的毛色光鲜,猫儿也越来越依赖他,后来赶都赶不走,他一回屋猫儿就不离左右,随着天气转暖,哥工作越来越忙,前两天同我聊天,说他要去左旗处理一些业务,但猫咪没送出去,周边没人收留,猫咪也一时成了他的累赘。
农村人笑话一个人吃的少就会说“某某吃的没猫多”,猫儿确实吃的很少,如果猫都养不活,自然再不可能养别的动物,但一只猫咪的生存确实会成为一个家庭的难题,就让我联想到许多家畜家禽的生活窘境,包括日渐稀少和绝迹的动物,也让我联想到交通事故中致死的猫、狗尸体。
记得某次从西峰到庆城,一段50公里的公路上我看到七八具新碾压而死的狗狗和猫咪,一时心存悲戚,为一级公路边密集的村庄和猫狗们不懂交规的懵懂,也为人类社会发展中自然付出的代价和牺牲。
我知道正治和哥为一只猫咪而背在心头的包袱,与我不敢认可龙儿领养一只猫咪是一样的心境,而这也似乎说明了,抛弃猫咪的除了人心,更多的是时代环境,多日后我看到正治之女小捷在朋友圈发信息赠送猫咪,默默点赞的同时只能在心底祝福,祝福正治,愿好人一生平安,祝福猫咪,愿再遇好家庭,愿每个平凡生命都得到时代的眷恋和包容。
这个时代的城市越来越有城市味,乡村却越来越不像乡村,或许是我总把乡村认同为农村,认为乡村都应以种养为业,总觉得“耕读传家”的耕字里也包容了“养殖”,认为追求自给自足的古人,饱腹的饭里有肉会更幸福。而那些以种为业,以养为生的生活场景,却似乎正离我们越来越远,所以现代生活里我们遇到一些典型的农家生活画面,总会无比感动,并记忆深刻。
2013年秋,为《庆阳周刊》组稿时偶上张举塬,在包家寨子西沟畔发现一户农家,立时被这户朴实的农人感动,他们是一对中年夫妻,是一户“包山户”式的农民,周边十里内他们是唯一的人家,几孔老窑洞的依山面谷,门前是层层梯田,窑两侧有两处羊棚,牛羊都被他们赶到山底水草茂密处放牧,小猪也在院坡下的梯田里撒欢,鸡仔围着庄院四周啄食,猫儿在阳光明媚的杏树坡晒太阳,只有护院的大黄狗被铁链拴起,在窝棚门前狂吠不息,把主人叫回家接待我一陌生的来客,主人质朴的问我是否口渴,是否需要帮助,他们保持了原始而古朴的农耕场景,时代文明的的特征,在大山头仅仅是窑洞墙壁上两块太阳能电池板的集能,主人说他们依靠太阳能照明看电视,终年在山头上种植放牧,供养山下读书的孩子和陪伴孩子的老人。
2016年秋,在正宁的真庄,走进穆进庆老人家院子,我又看到另一种农家院合集,七十多岁的穆进庆老人木匠出身,自家的两层小楼就是出自他手的仿窑式建筑,门前屋后,猪、羊、狗、兔、牛、猫咪,家畜家禽样样都有,而且还有九箱的土蜂,老人的房间如同画展室,布满了老人的书法、画作和书画界朋友的墨迹,还有老人的许多木艺雕刻,那时候我直觉得老人是新时代的农民代表,努力劳作,业趣兼营,而后来读了老人的《风雨人生》,直面老人风烛残年的生活,更是对老人肃然起敬。
同属一介山野民夫,一打工游子,写东西已成为我一病态恶习,我总觉得有许多的话想说,有许多的事想写,而又都随了我散漫的心性,就恰如这篇随笔,我无法做到形散而神不散的为主题立意,而我却确实想表现,人类越来越不够包容,人类在追求享受物质繁华的同时改变了许多自然生存的状态,让无法给予人类利益的许多自然物种一步步灭绝,人类自身也变得越来越孤独,把更做的交际和消谴投诸网络,却也在网络里变得愈来愈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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