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浦建】《中国新实力作家成名作》作品展
2019-04-27 总第8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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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二的婚事(小小说)
张浦建
王小二大学毕业后应聘到开发区的一家企业上班。他的老家在西溪岸边。
那年夏天,他把大学相恋多年的女朋友带回老家。第二天女朋友就吵着要走。她说,这地方就不是人待的地方!除非在城里买房。才参加工作的王小二无法满足女朋友的要求,只得含泪分手。女朋友哭着说,不是我不爱你,是我实在无法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下去。
王小二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再也无力娶妻了。
打开家门,一股刺鼻的气味从西溪飘来,看着那发黑发臭的溪水,王小二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怨恨,捡了块石头恨恨地投到水中,水面上荡起的涟漪就像黑色的花朵开放。他迅速转身走上马路像出逃一样地回到单位。坐在办公室里,与女朋友分手的那一幕仍然在眼前晃动。他们相见时的热情拥抱,手牵着手地走出车站。当时,他还特意从南边小巷里进来,女朋友刚进门时还夸他家两个直立式的排屋宽敞整洁,只是那时吹得是小南风,再加上旅途的疲劳和恋人相见时的兴奋,让她不曾注意四周的环境。
可谁知,半夜里她就一阵阵地咳嗽,感觉有股刺鼻的气味直往喉咙里钻,她想打开窗户透透气,一股更重的气味向她扑来。王小二这才向她吐露了真情,我们家邻近西溪,是西溪里的水熏的。没办法,县里也整治了几年,可连排污口也找不到,况且上游有那么多的水晶加工户,法不责众。西溪边上的居民都是关着门窗生活的。
王小二还说起了他母亲在患肺癌前曾同邻居们一起到县政府上访的事。可是,县里也没办法,这不,每到半夜三更时,上游的水晶加工户就会排出黑黑的污水,母亲临死前曾打算卖掉这两间房子到别的地方生活。可是,这里的房屋谁会接手要?
同女朋友分手后,王小二就没有回过老家,在上班时他会忘了西溪,忘了那个相恋了多年的她。在开发区企业上班的王小二转眼到了二十八岁。王小二自己也着急,喜欢自己的女孩不是没有,可是一想起他那个家,就会皱着眉头离开。眼看着自己的年龄都已奔三了,而他那颗骚动地心反而变得莫明的沉静。他说,我无力改变现实,只能选择这种逃离的生活。
有一天,一位女微友主动约他。他的手机响起了滴滴声,打开一看,一条微信进入他的眼睑:“西溪风景美如画,帅哥风情迷人心!”
他们走在西溪边上,只见两岸绿树成荫,溪水清澈见底。他们不时地用手机拍着,有的索性走进溪水里,小鱼在他们的脚边游来游去,哗哗地水声、嬉笑地欢声,就像一曲交响乐,在小溪里荡漾。
月光从那排排杨柳树间泄下,扑进了清凌凌水里,水载着了一溪月光流进了浦阳江。月光映在朦胧中依稀可见的恋人身上,带着一种迷离,带着一种神奇,进入到两岸居民甜美的梦乡。
几年没回老家,恍如梦中的感觉,让王小二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
女朋友告诉他:去年从邻县调来位新县长,他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接到信访,一大群西溪居民到县政府上访要求解决西溪污染问题。第二天一早,他就出现在西溪边上,他沿河而上,又沿河而下。不久,县里召开了水环境整治大会,以西溪为突破口的水环境整治战拉开了序幕。
从那时起,西溪就变得热闹起来了。沿溪居民在边上看着,他们不相信,一溪黑水能变清?上游的水晶企业能搬走?还不是同前几年一样,雷声大雨点小。
有一天,他们忽然看到小溪里的石头在水的晃荡中进入眼睛。邻居们说,咦,这次治水还真的同以往不一样。于是,他们也加入到治水的队伍中,家里的垃圾也不再往小溪里倒了,看到水面上有漂浮物也自觉地打捞上来。再后来,小溪里的水能照见自己的影子了。
月光依旧,清水如镜。
每天傍晚,王小二都会牵着情人的手,慢步在西溪边上,他们一起看水,一起看那水中畅游的红锦鲤‥‥‥
他们憧憬着那更加美好地明天!
作者简介:张浦建,男,笔名阿建,1963年8月出生,浙江省浦江县岩头镇人。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金华市作家协会会员,浦江县作家协会会员。现在浦江县农业农村局从事文秘工作。散文集《风中自吟》,2014年7月由中国出版集团现代出版社出版。平时笔耕不辍,已有70余万字的文学作品见诸于《散文百家》《中华散文》《浙江日报》《中国交通报》《中国社会报》等报刊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