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汝棻进士、汤寅画家《楷书、花果》成扇
晚清光绪十二四年(1898)戊戌科二甲25名进士许汝棻,尝与大书家郑孝胥同一部门行走(1932年伪满洲国成立后,郑孝胥任总理兼文教部总长,许汝棻任职次长),但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郑孝胥一手清刚挺秀,带着激宕的书法;而许汝棻的书法则生硬乏趣,笨拙得似为初学。
正因为许汝棻不擅书,所以市面上几乎不见伊之书法。不才碰上许氏书法,是北京百衲2014年秋拍上,许氏书法与名画家汤寅的《枇杷图》合成一柄成扇投拍之中,因爱汤寅的枇杷,不得不把许汝棻的书法也带了回来。
许汝棻进士扇上书法为楷书,录了一首唐人李白《行路难》七言古诗,不分长短行,每行六个字。因为扇形上宽下窄,每行字数相等,章法上感觉上疏下密,很不舒畅,应该是一行短、一行长,这样才妥帖。上款“书应致中世讲属,八十一叟许汝棻”,钤印模糊不识。“致中”姓齐名思和,直隶宁津(今属山东宁津)人。民国间曾任北平师范大学教授,燕京大学教授,历史系主任,文学院院长,北京大学教授,世界古代中世纪史教研室主任。许汝棻生于同治二年(1863),81岁时是1944年。
扇上书法,吃的颜真卿楷书的老本,但起笔、行笔侧锋太多,并且有些侧锋出现锯齿状,所以看上去很乏沉穆中和之韵。大概许进士年纪太老之故吧,把握笔墨的能力退步了,才出现这种现象。许氏中过进士,年轻时书法的功力应该是不差的,写如此扇书,只能找伊老眼昏花、体力不支的借口了。不拘怎么说,进士的书法派头还在,所以也应该是有庋藏价值的。
背面《枇杷图》作者汤寅,其祖辈即咸丰三年(1853)太平军金陵(今江苏南京)殉清投水死去的名画家汤贻汾。汤寅(1876~1946)承家学,工诗擅画,山水、花卉皆秉承家法,又精金石,铁笔工汉印,均出笔超逸。“大谱”《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云其:“字东父,又字冬父,江苏武进(今常州)人。为汤贻汾嫡系,清季以县令需次浙江,后则漫游南北,晚年侨居上海。山水一秉家法,精汉印,擅诗文。有《耳师心室稿》。”汤寅居沪,最早有载是民国十五年(1926),获堂老人为其代订了一则《汤东父先生山水润例》刊在《中国现代金石书画家小传》之中,例云:
汤贞愍(贻汾)与戴文节(熙)画一时并重,二十年后其真迹已为海内外鉴藏搜罗殆尽,珍秘不得出,赝鼎近似之作,见者叹为星凤。其嫡系二人,曰东父,曰定之。定之久以画鸣于北,东父则自年十二三时即出笔天然,为老辈称赏。既传家学,兼究鹿床(戴熙号),盖画品人品两相近也。潜研三十馀年,从不轻为人作,亦未尝一鬻其技。今避乱侨沪,厌苦尘嚣,故交雅流以游艺悦性之说进,为订画格,东父漫应之,爰书此以谂海内之士,欲窥见汤、戴两家门径,得其法乳者,无惜兼金取偿寸楮也。东父又精治汗印,擅长诗古,矜贵弥甚,则不欲强之问世云,甲子十二月获堂老人记。
民国十九年(1930),汤寅又在上海《申报》上刊出一则《琴隐后人汤东父画山水》润例,曰:
先贞慰公雨生(汤贻汾之号)将军,画重艺林,至今珍贵。仆秉承家学,薄负虚名,缣素填委,手腕为疲。既以风雅相酬,敢云能事迫促,今自十九年起,凡赐教诸君及笺扇号介绍而来,除照送墨费一成外,润资概不减欠,惠而好我,取不伤廉,惟识者鉴之。
汤寅尽管多以山水应市,但偶或一示的花卉亦颇多趣味。此扇上枇杷,师法赵之谦,水墨枝叶和叶筋,果子也是水墨圈勾,填色金黄。用笔老辣,涩重而坚劲。笔锋虽露,但内含着力量,十分凝重。金黄几棵果子犹如在颂扬着人生辉煌的丰收,在静穆中焕发着生机。画题一首五言绝句:“枇杷含雨熟,载酒隐西园。手尽千丸摘,金垂一树繁。”尝见陈曼生花果册上也有这首题诗。落款:“撝叔小册之一临奉致中先生正,东父汤寅。”钤印“汤东父”白文,右下角押“琴隐后人”朱文。署题书法亦具赵之谦意韵。“撝叔”是赵之谦的号。
进士书法,名家花卉,一根葱玉竹老扇骨,合在一起,市场价拟应定在2万元左右。
于建华,法名智凯,“大河鉴宝”书画鉴定专家,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精书画鉴定,富书画收藏,参修禅宗,以笔墨做佛事,善诗文,现已出版书画鉴定方面书籍二十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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