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大院》:陆大可的“精明”,是很多人一辈子学不来的智慧
在我看《乔家大院》的电视剧和原著的时候,我最深的感悟绝对不是这个拥有主角光环的乔致庸,而是围绕在他身边,成就他一生的这些他命中的贵人。我认为,乔致庸能做出如此大的成就,若从一开始他身边没有一个接一个帮助他度过难关的贵人,他早就失败破产流落街头八百回了。
从一开始遇到孙茂才、陆大可、陆玉菡、再到痴情的江雪瑛,和各方事业上的贵人,都是在为他的事业铺路,给他绝境之时带来转机,为他疯狂走错路时指引纠正,遭遇生命危险之时带来希望,这些虽然都是证明了他命不该绝,但也不得不说,没有这些人的成全,他乔致庸真的就算个pi。
看看乔致庸的性格是怎么样的吧:读书人的清高孤傲,放荡不羁,执拗任性,自视过高。说真的,他没有陆大可的银子出手相助,没有孙茂才背后这个军师出谋划策,乔致庸难成大器。
由此可见,成就一个人,最关键的还是要钱和人才,这是成事的两大资源。
陆大可这位看似迂腐的老商人,究竟有何“精明”之处?他有很多人一辈子学不来的大智慧。
眼光
陆大可,乔致庸的老丈人,被称为“山西第一抠”的商人,标准的“女儿奴”,女儿很小时妻子就去世了,一生未再续弦,自己培养着女儿经商算账,将女儿陆玉菡培养得知书达理,又是算账的一把好手。
代表太谷商家出席乡试开闱仪式的陆大可,在贡院门前听见了前来考试迟到的乔致庸,与看不起商人的山西总督哈芬大人发生了争执,乔致庸在龙门口发表了一通他对于商人的见解,令山西学政胡沅浦刮目相看而放行,也让在场的陆大可欣赏有加。
陆玉菡后来嫁给乔致庸实际上是老丈人陆大可首先看中的这个女婿,在原著里陆玉菡看到这番景象以后说:“爹,你是不是又为自个儿相中了一个女婿?”
此时的乔家在乔致庸参加乡试时并未爆发家族的经济危机,陆大可此时也不知乔家后来会陷入破产状态,乔家的在晋商里的名气那是响当当的,再加上亲眼目睹了这位乔家的二少爷这番言论,更是锁定了最佳女婿的首选。
后来,乔致庸在参考时得知大哥乔致广归天的信息,乔家陷入的绝境需要他这个从小无心从商的人去坐镇,面对族人们对投资的逼债与四处借钱无望,在陆大可那儿同样是一开始遭到拒绝,但陆大可凭什么还要在乔家衰败的时候嫁女儿和借银子?
电视剧是陆大可先借了乔家二十万两银子后再嫁的女儿,但原著里却是同意嫁女儿,但并未答应借银子,是女儿在过门前从父亲那儿骗来了家传玉白菜,然后再以带你典当玉白菜可换来五十两银子相逼,陆大可才答应拿出五十万两银子给乔致庸的。
作为“女儿奴”的陆大可嫁女儿都同意,可为什么偏偏不愿借银子?对于这个问题,作为经商了一辈子的精明商人来说,是有原因的:
1、乔家的问题到底水有多深?是否能救?到底需要多少银子?值得救吗?这些问题旁人都不清楚,陆大可在没有成为乔致庸的老丈人之前只是一个外人,无从得知真相,在商界也没有道理去用尽全力相助。但先同意嫁了女儿,两家成为亲人以后情况就不同了,陆大可不管出手有多重,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在圈内也再没有人说三道四,还更能得知乔家的经济实情,从中去分析乔家拯救的价值与办法。
2、陆大可答应先嫁女,是在自家有底气的情况之下答应的这门亲情,他看中的是龙门下义正言辞对商人有独门判断的乔致庸,而并非乔家的资产,因为他自己就是豪门,无需让女儿再嫁入豪门。如果乔家破败,凭着乔致庸的人品,让他回来做陆家的接班人也是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3、陆大可能称为“山西第一抠”,那是因为他懂得自己经商之路的不易,这些年在商场的打拼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将钱去挥霍的,钱要用在有价值的地方,但对女儿却是有求必应,也从未亏待过她,对于女儿品行的培养,在陆玉菡的身上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位大家闺秀的气量与见识。凭着自己多年对女儿的精心教养,再为她择一门好亲事,两人共创幸福之路,只要人的品性好,这一生总归差不到哪里去。
陆大可在“富养”女儿和选择女婿,还有资金是否值得投入一个项目上,该如何采取步骤去投入这几点上,他的眼光是卓越的,有远见的,也是充满智慧的。
魄力
陆大可为帮助乔致庸这个臭女婿,是倾其所有,全力在帮助他,不惜让牺牲了自己一生的陆家心血,这样的气魄恐怕没几个老丈人能做到,更是作为经商一辈子,如此“抠”,如此“精明”的商人来说,更是有多不简单。
陆大可为乔家做的事所展现出来的魄力具体表现在哪五个方面呢,请看:
1、虽然借第一笔五十万两银子是女儿出面以玉白菜“相逼”,但陆大可经商一世,对女儿性情的了如指掌难道真的不清楚女儿结婚时将玉白菜从他手里要过去的真正含义?他当然太清楚不过了,也只是顺水推舟成全女儿罢了。再以女儿这个名义借银子给乔致庸,让他感激的人是自己的女儿,是女儿相逼他才愿意借的,让乔致庸对陆玉菡心生愧疚。
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必要让他愧疚,当他觉得一直对不起你的时候,他才会为满足你的所有要求。陆玉菡凭着这一点,成了乔致庸最亏欠的人,也是他发誓一生对她好的人。
而江雪瑛对于乔致庸的感情却是,要让他一辈子为她心疼,这样就能一直占据他心里的位置,男人对于女人的心疼与负疚相比,到底哪一点更能让一个男人付出与相守呢?显然是愧疚。
心疼里会有怜悯与惋惜之情,可以通过很多方式去弥补,时间是有短暂期限的;而愧疚,男人的付出是绝对的真心,是能够做出一切来成全你的。
2、陆大可答应再借五十万两银子给乔致庸去包头与达盛昌争高粱霸盘的生意,在经过算计以后知道只有借五十万两,而不是女儿说的只借三十万两就够了,他大方地拿出五十万两去成全女婿打败竞争对手。在这一点魄力上,陆大可是有把握与作为一个久经商场的敏感与预判的。
乔致庸通过陆大可的这一百万两银子在包头立足以后,却并没有将对手陷于死地,而是陆大可最看重他的品性,乔致庸在包头放过了达盛昌,重建晋商圈内的商业秩序,这种魄力与远见才是陆大可愿意帮他,最欣赏他为人之处。
3、在乔致庸在包头重定店规,打乱了商人之间的默契,给店员们也分一份身股之后,陆大可表面上生气又赶走女婿,但后脚就让人出去宣扬自己与乔致庸划清界限,证明他的不知情与不赞同,一方面可以澄清他不是幕后策划人,全是乔致庸的智慧与魄力,另一方面又给陆家和乔家的生意有退路,重建的商业秩序如果行得通,那么自然是好事,坊间相互效仿就行,万一行不通,他陆大可可是事先就和乔致庸划清了界限,早就证明了自己没有与他为伍的观点,让大家都有退路可走,他再出面教训这个臭女婿的“猖狂”,让其改正。
4、乔致庸不顾众人反对,更是不惜与恩人孙茂才闹僵也要去北京开票号的决定,让地头蛇成青崖受到了威胁,抢了他的霸盘生意,于是二十个金元宝和十二个银冬瓜,先后送到乔致庸的大德兴票号来兑换银子,掏空大德兴预先准备的十一万两银子,就可以逼得他们摘牌,退出票号行业,自己再吃独食的盘算。
谁知,陆大可的“精明”让他早有防范,利用朋友江南丝绸商的身份去成青崖那儿先借出二百万两做生意为名,再让乔致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逼得成青崖摘牌,却从旁说和不要内斗,而是和气生财,放他一马。至此,乔致庸才得以在京城的票号业立足。
在送给乔致庸二百万两银子的后续时,陆大可故意让乔致庸焦急了一个晚上,让他小小地失意做出第二天银子未到摘牌的最坏打算,在第二天天未亮前,自己亲自和女儿给他送去银子,他只是要教训一下乔致庸,让他做任何事都不可自负,也不可毫无规划,而是见好就收,懂得进退。
5、乔致庸的票号生意在后来与官府攀上交情,做了官银的汇兑,这其实便是给自己设下的陷阱,为自己将来跳入火坑埋下的雷,事实也证明孙茂才的阻挠是对的。自古便有,民不与官斗,与朝廷做生意是民间生意人的第一大忌,几乎没有善终的。然而,乔致庸却心怀“汇通天下”的抱负,要开前人之创举,就必然要付出前人未有的代价与风险。
乔致庸两次身犯险境,一次是来自于江雪瑛的报复,让他受到牢狱之灾;一次是为朝廷垫资三百万两平息新疆叛乱的军需,事后慈禧想赖掉这份钱,以闹事为由要处死乔致庸。这两次,乔家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乔致庸下大狱的原因,在孙茂才的责怪当中看出,就是因为乔致庸不听他的劝告非要做票号的生意,才让皇上注意到了他富可敌国,哪能让民间的商人掌握国之利器,所以才陷入死地,其实,乔致庸性情里的“义”,成就了他,也同时是他的“软肋”。
第一次需交八百万两赎金方可出狱,前提是还得每年上交一百万两军需,这一次就是十年,八百万两,乔家能拿出三百万两现银,陆大可为了救女婿,以低价二百万两卖掉了他一生的心血回了太谷老家养老,再从幕后江雪瑛处得到买乔家生意的三百万两,才凑足了赎金救出乔致庸,但从此,陆家退出商家,乔家也大伤元气。
陆大可能做出散尽生平所有财富去救女婿,晚年作为一个孤苦老头回乡养老,这份魄力,放在大部分人身上也是做不到的。
钱财乃生外之物,说起来容易,要散尽毕生所有回归平凡,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尤其对于这位“守财奴”一生的陆大可来说,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太懂得取舍了。陆大可的行为,我佩服!
精明
陆大可这个人物,是我看《乔家大院》最喜欢的一个角色,在他抠门冷漠的表象之下,是内心最“精明”的盘算与全面的分析与取舍。
他太懂得知进退,欲擒故纵,顺水推舟,暗度陈仓,顾全大局的商业策略,相比于乔致庸来说,他才是乔家的大恩人,乔家没有遇到陆大可,真的早就完蛋了,可陆大可却是在乔家最危机的时候选择将女儿嫁给乔家,这份魄力与远见,就绝非常人可比。
虽然孙茂才也是我在《乔家大院》里喜欢的一个人物,但是他后期的改变,也是与乔致庸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的分道扬镳,他改变前的人设是我同陆大可同样佩服的能人,也是乔家的贵人。
陆大可作为晋商里真正有气量的商人,在《乔家大院》里所看到的无数商人,真是无人能比。
我喜欢他这份作为真正商人的“精明”,也佩服他作为父亲的这份亲情,更欣赏他作为丈人的这份洒脱与知进退的人生学问。
人生能做成陆大可式的人物,也算是不简单,不易学啊。他的经商智慧与做人哲学,值得我们去好好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