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仁 小小说《又是八月秋收天》| 主播山妮 | 心香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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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仁作品,主编黄幼中

今年,老天爷好象故意跟中原老百姓过不去一样,从七月下旬的那场特大暴雨袭击了郑州、新乡等地之后,似乎还不歇威儿,又把雨水投放到豫南大地上。

进入八月下旬,庄稼已经陆续成熟了,但那老天爷就是不放脸儿,整天阴沉沉的,雨水也是时大时小,时下时停。好大的玉米棒子长在棵子上都生了霉菌,尤其是那遍地的花生,粒粒饱满却都盖在泥巴地里,一些小芽儿又从土里钻了出来。

显然,今年的秋收并不寻常。

大伟一大早就到地里拔花生。他在深圳打工好些年了,已有好几年没有回来帮助家里收庄稼了。他原以为今年依然不用回来了,就提前半个月给妻子打回来8000元线,让她在收秋时请机器、请人用。可是就在三天前他妻子连连打电话崔他回来,说是今年老天雨水连连,阴晴不定,地里土黏,机器无法使用,请人拔花生一人一天要220元工钱,而且每天早晨、中午还要再管他们两顿饭,早饭要有两盆莱、油条、菜角、馒头、稀饭,中午一桌要有10来个菜,还得喝点儿啤酒。他妻子说这些花费不是问题,关键是现在农村人大多都出去打工了,家家都有待收的庄稼,你就是掏钱也很难请到人。大伟不敢怠慢,连忙乘飞机从深圳到明港,昨天晚上到家的。

地里土很黏,大伟弯下腰拔花生,那花生并不太好拔,使的劲儿小了拔不出来,使的劲儿猛了一些大的花生果挣断须根又都埋在泥土里了。他好些年没干过农活了,已经不太熟练了,四十来岁的壮汉,还真是有点儿老水牛掉井里——有力使不上。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拿捏的通身是汗,腰弯的也有点儿疼。他直起腰用衣袖擦了擦头上的汗,扭头看一看,这好大一会儿自己累这么狠,拔掉的花生还没有一间房子大。他有点儿泄气了。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越野车从村子里开出来停在地头边的水泥路上。车上下来两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汉子。两个人一下车就喊他:“大伟,什么时间回来的?”

“唉呀,旺星、二奎,你俩咋也回来了?我昨晚上到家的,这不,才刚进地。”

大伟连忙抓一把花生秧子擦了擦手上的泥巴,想从屁股后面的裤子兜里掏烟,二奎几步跨到他身边把一支硬中华塞到他嘴里,又忙不叠地用火机给他点上。三个人在这阴云覆盖的庄稼地里快乐地拥抱在一起。

他三个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伙伴,都在外面打工多年了,旺星在苏州,二奎在厦门,每年只是在春节或者清明节才能见上一面。现在为了收秋他们不约而同地回来了。他们三家的地也正好相邻,一见面,那个高兴劲儿就不用提了。

吸罢一支烟,旺星说“咱开始干吧?今上午比比,看看谁拔的花生多。”二奎说:“星哥,我料定你比不过我和大伟,你这些年做成大老板了,坐办公室行,干农活你比屁都松了”。大伟说:“二奎,你也别说你星哥,你这些年做包工头,哪干过什么活?你干农活也是个草包”。旺星说:“你可別说他草包,他找小姐可是高手”。

三个人说着笑着,也不觉得怎么累,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看不见太阳,只看到头上的乌云越积越厚,那风也刮的尖厉了,风里夹裹着潮湿的水气,飘在脸上凉凉的。突然远处天幕上迸开一道闪电,随即响起几声闷雷,紧接着豆子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不好,又下大雨了,咱快进我车里躲躲雨”,旺星喊着他俩一同进到车里。

就在这一刻雨下紧了,雨点儿打的车顶“叭、叭”响。怕飘进雨来,旺星把车窗关好,又把车打着火,打开了空调。车里顿时凉爽了。

大伟说:“日他妈,看样子这雨得一阵子下。”

二奎说:“是得一阵子下。这会儿咱弄点儿啥事儿哩。”

旺星说:“二奎,你想弄啥呢?这儿可比不得厦门,你想找小姐这儿也没有也。”

哈、哈、哈……三人一阵子开心地笑。

旺星说:“我车后边箱子里还有一个道口烧鸡和几个卤蛋,还有两瓶剑南春,要不咱就趁这会儿干掉它?”

二奎说:“中,我下去拿。日它奶奶,只要有酒,今儿个随它便儿下。”

大伟说:“车上有伞吗?我到这附近的小超市里再买两包榨菜丝”。

旺星拉着大伟说:“去球吧,別撕张了,就这吧,这不比咱仨小时候偷东头二大爷的8毛钱一斤的红薯干子酒啃个生瓜蛋子强多了?”

旺星按了按车上的按扭,车上两个前坐自动的扭转向后,里面的空间立马显得大多了。二奎把烧鸡撕开,连同卤蛋放在两个干净塑料袋里,打开酒瓶先对着嘴灌了一大口。大伟伸手把酒瓶子夺了下来,“你这个熊货,还是这么嘴馋。”又是一阵笑声。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紫红色连衣裙,秀气干练,40岁左右的女子,骑一辆白色的上边带有遮雨篷的两轮电动车停到了车边。那女子也不下车,伸手“嘣、嘣”拍打两下车门。待车门打开,她冲车里瞅一会儿说了一句:“这仨赖种,活儿不干,来这儿享福来了”。二奎伸手抓着她的手说:“噫,是嫂子,你也太想俺伟哥了吧,昨晚上俺哥没把你侍候好呀?才多大会儿又跑来找俺哥?”。女子乜斜他一眼,瞋笑着说:“孬孙,狗咀里吐不出象牙!”随即也钻进车里。

二奎把酒瓶递给她,她摆着手说不会喝辣酒。二奎又连忙拽下一个烧鸡头递给她说“嫂子,这是伟哥给你的鸡头!”

“闭上你的狗嘴!”

一车人又笑了起来。

雨,渐渐地小了,但,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大伟的媳妇说:“别在这儿干熬了,如果不是收秋,您仨难得聚到一块。走,我回去炒菜,到俺家喝去!”她下了车,而后又麻利地拉开车门说了一句:“旺星,二奎,看你俩个哪个孬种敢不去!”说罢,骑上电动车扬长而去。翠绿的大地上,映出她紫红色的靓丽背影。

那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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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介

行 仁    男,汉族,出生于1957年2月,河南省确山县人,曾有工作,现下岗,自谋职业。

荐     稿:佑    子

排     版:卢宝贞

主 播 简 介

山 妮  女,《心香文艺》主播,天津人,自幼喜欢文学,歌唱,戏剧表演,朗诵等。希望让美好声音插上翅膀,长出明亮的眼睛,妆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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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文章:小小说《又是八月秋收天》
8、《七律·游薄山湖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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