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P抑制剂:抗癌突破不断,实体瘤克星

PARP全称为poly-ADP-ribose polymerase,即多聚ADP核糖聚合酶,参与了包括DNA修复、基因组稳定性等在内的一系列细胞过程。该蛋白家族由17个成员组成,它们都包含一个约230个氨基酸的共同催化结构域。家族中有四个成员(PARP1、2、5a和5b)可附着在其靶底物上催化聚ADP-核糖(PAR)链合成,其余成员被称为monoPARP,除PARP13外,仅能够转移一个单ADP-核糖(MAR)部分,而PARP13似乎缺乏ADP-核糖转移酶活性。

新晋成员,彰显实力

PARP7:助力肿瘤躲避免疫监测

MonoPARP蛋白家族在与癌症、炎性疾病和神经退行性疾病发展相关的多种应激反应中起作用,其成员PARP7被证明在肿瘤中过度活跃,且在癌细胞生存中起着关键作用。研究发现,许多癌细胞都依赖PARP7来实现内在的细胞存活,而PARP7则使癌细胞能够“躲藏”在免疫系统之外。抑制PARP7可有效抑制癌细胞的生长并恢复干扰素信号传导,有效释放癌症用于躲避免疫系统,抑制先天和适应性免疫机制的“刹车”。在几种癌症模型中,PARP7抑制剂表现出持久的肿瘤生长抑制作用、有效的抗增殖活性以及干扰素信号传导恢复作用。

RBN-2397:First-in-class的PARP7抑制剂

Ribon Therapeutics在今年召开的网络虚拟AACR会上发布了相关PARP7和PARP14抑制剂的最新动态,特别是PARP7抑制剂,作为首个新晋PARP抑制剂类药物,已经在开展临床I期试验(NCT04053673)。Ribon首先也是通过HTS发现苗头化合物,针对烟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NAD+)结合口袋关键区域的靶标相互作用进行了先导化合物的优化。

在腺苷口袋,利用与PARP7 Gly541的正相互作用,区别与其他PARP中的庞大残基的不利作用优化了选择性;同时去除芳环,以改善溶解度和微粒体稳定性,最终发现临床候选化合物RBN-2397。RBN-2397的临床前研究显示其达到了高活性和高选择性。RBN-2397对PARP7的IC50小于3nM,较其他家族成员的选择性大于50倍以上。

PARP7抑制作用“释放”了胞质核酸,重新激活有效的核酸传感并阻止肿瘤细胞增殖和诱导肿瘤消退。临床前研究测试了多个瘤种的125种衍生细胞系,在NCI-H1373 (人肺癌腺癌细胞)细胞的异种模型中,PARP7抑制剂RBN-2397每天口服一次在≥30mg/kg的剂量下,显示出强大的抗肿瘤增长作用,并且呈剂量依赖性增长;重要的是,在实现无肿瘤的小鼠中,再次给与感染,能够对CT26细胞持续抑制,证明PARP7抑制剂RBN-2397诱导了肿瘤特异性适应性免疫记忆。

进一步的机制研究发现,这种作用是PARP抑制在肿瘤中通过激活免疫细胞中的IFN-β信号传导,发展了免疫记忆作用从而增强免疫系统信号,实现免疫记忆。

老牌选手,不甘示弱

Lynparza(奥拉帕利)是基于DNA修复损伤机制(DNA damage response,DDR)在全球首个上市的PARP抑制剂,最早在2014年12月被FDA加速批准。当前全球共有4款PARP抑制剂上市,除奥拉帕利,还包括rucaparib(鲁卡帕尼)、niraparib (尼拉帕利)以及talazoparib(他拉唑帕尼)。最近,尼拉帕利和奥拉帕利先后获批mCRPC新适应症;此外,不久前,奥拉帕利联合bevacizumab获批作为一线维持疗法,治疗接受铂化疗后进入完全或部分缓解的卵巢癌患者;葛兰素史克的尼拉帕利也获得了一线维持资格,用于对铂类化疗后完全或部分缓解的晚期上皮性卵巢癌、输卵管癌或原发性腹膜癌成人患者。可以说老牌“选手”仍在不断发力,频获突破,继续彰显着PARP抑制剂的不俗潜力。

适应证上,PARP抑制剂已经获批和在研的疾病囊括了卵巢癌、胰腺癌、输卵管癌、去势抵抗前列腺癌、尿路上皮癌、小细胞肺癌、乳腺癌、腹膜癌等多个实体瘤。然而,获批的PARP抑制剂中,目前更多的是集中在BRCA突变瘤种中。不过,此前已经有报道称,DNA甲基转移酶(DNMT)抑制剂和RAD51抑制剂能够诱导类似BRCA突变状态,而近期发表在Cancer Research的一篇文章揭示,脯氨酰异构酶Pin1的失活同样能够使PARP抑制剂对BRCA1成熟(野生)的肿瘤实现抑制作用。

具体来说,在这项新研究中,研究人员首先确认了Pin1与BRCA1确实在丝氨酸1191(S1191A)存在相互作用,并且被CDK1磷酸化的Ser1191是允许Pin1与Pro1192异构化结合的磷酸化位点;其次,研究证明Pin1与BRCA1的Ser1191-Pro基序结合催化S1191/P1192脯氨酰异构化,防止BRCA1的Lysine1037泛素化以实现稳定BRCA1的作用,从而使其能够招募到DNA损伤修复灶。

研究者们认为,Pin1稳定BRCA1并促进其在DNA损伤修复灶中的功能增加了Pin1敲除可破坏BRCA1稳定性的可能。接下来的研究显示,通过shRNA抑制Pin1会降低电离辐射后的细胞存活率(下图A-C),在MCF10A细胞(BRCA1和P53成熟型)中,Pin1抑制使5Gy IR下的集落形成减少了35%(图A),而在MCF-7(BRCA1和P53成熟型)乳腺癌细胞中,Pin1缺失使集落形成减少了约55%(图B),在T47D细胞(BRCA1+/P53-)中,Pin1缺失后辐射形成的集落减少了约74%(图C)。另一方面,在SUM149细胞中,BRCA1突变体(2288delT)Pin1敲低并没有进一步降低集落形成效率,表明Pin1的缺失对于BRCA1突变型未起到增效作用。

研究进一步分析了Pin1缺失对野生型BRCA1乳腺癌细胞MDA-MB 231(三阴性)以及MCF-7和T47D(ER+)对PARP抑制剂敏感性的影响。结果发现,在Pin1缺失后用奥拉帕利处理的情况下,具有野生型BRCA1的乳腺癌细胞,无论是三阴性还是ER阳性,都显示出集落形成的急剧减少(图D-F),而BRCA1突变的SUM149则不受Pin1缺失影响。这些结果表明,在野生型BRCA1癌细胞中,PARP抑制与Pin1的缺失可以协同致死。

同样,细胞活力分析表明,通过Pin1敲低或奥拉帕利单药治疗可适度延迟MDA-MB 231和MCF-7细胞的生长,而在Pin1敲低的细胞中用奥拉帕利治疗导致细胞增殖几乎完全被阻滞(图G,H)。此外,当在shPin1 MDA-MB 231和MCF-7细胞中添加外源Pin1时,只有野生型,而不是无催化活性的Pin1突变体(S67E),能够挽救Pin1 RNAi与奥拉帕利的协同抑制作用(图 G和H)。

为了确认Pin1缺失在体内对PARP抑制剂的影响,使用nu/nu小鼠建立了表达对照或Pin1 shRNA的MDA-MB 231细胞异种移植,其中添加/不添加外源WT Pin1或突变体Pin1(S67E)。接种肿瘤细胞后2周,对小鼠进行对照或奥拉帕利治疗5周,Pin1敲低或奥拉帕利单药治疗可适度延迟异种移植物的生长,但是,当Pin1敲低与奥拉帕利结合使用时,肿瘤的生长被大大延迟了(图I,J)。当将外源WT Pin1加回到shPin1细胞中时,奥拉帕利治疗仅适度延迟了肿瘤的生长,而突变体Pin1(S67E)没有这种作用(图I,J)。Pin1缺失的异种移植物的平均肿瘤体积比sh control肿瘤小约30%(P <0.01)。当Pin1缺失与奥拉帕利联合使用时,平均肿瘤体积和重量显著降低(图I-K)。删除Pin1和奥拉帕利的组合可有效降低肿瘤细胞的增殖,并增加肿瘤细胞的凋亡。

据报道,所有的反式维甲酸(ATRA)都是Pin1抑制剂,导致Pin1降解,因此研究人员期望用ATRA进行治疗可产生与遗传Pin1缺失相似的效果。结果显示,无论是ATRA还是奥拉帕利,都可以延迟细胞生长,而ATRA和奥拉帕利的组合可以协同抑制细胞生长,这种效果不仅出现在MDA-MB 231和MCF-7细胞中,而且在BRCA1/2-WT胰腺癌细胞PANC-1和前列腺癌细胞VCaP中也是如此。这些体外数据表明,ATRA通过Pin1降解充当HR破坏剂,因此可能使BRCA1-WT肿瘤在体内对PARP抑制敏感。

为了验证这一假设,研究人员用单一药物ATRA、奥拉帕利或它们的组合治疗了携带MDAMB 231异种移植物的小鼠5周,发现ATRA和奥拉帕利的组合显著延迟了肿瘤的生长。通过ATRA抑制Pin1在使BRCA1-WT异种移植物对奥拉帕利治疗敏感方面显示出与shRNA Pin1类似的作用;当ATAR与sh Pin1和奥拉帕利联合使用时,对肿瘤的抑制作用与sh Pin1和奥拉帕利联合使用一样强。这些结果加强了ATRA的作用是通过Pin1介导的。

研究在不包含BRCA1/2突变或HR DNA修复途径中核心基因改变的三阴性乳腺癌PDX中进一步测试了ATRA与奥拉帕利组合的治疗效果。结果显示,ATRA和奥拉帕利的组合显著阻止了肿瘤的生长(下图D-F),而单药治疗只能减缓这些肿瘤的生长。正如预期,ATRA导致Pin1和BRCA1的水平降低(下图G,H),ATRA和奥拉帕利的组合有效降低了肿瘤生长的增殖速率,并提高了凋亡率(图G,I,J)。另一方面,每组小鼠的体重没有显著差异,表明该组合没有明显的全身毒性。

总结来说,以上结果表明,Pin1抑制与临床广泛使用的ATRA均可作为有效的HR破坏剂,使BRCA1成熟型的肿瘤对PARP抑制剂敏感。这些新进展都预示着PARP抑制剂有望进一步扩大其使用范围,使其不再局限于目前治疗的少数遗传性癌症,彰显了这类药物或能拓展用于“全部”实体肿瘤的气势。

参考资料:

1# Ribon Therapeutics官网

2# Inactivation of the Prolyl Isomerase Pin1 Sensitizes BRCA1-Proficient Breast Cancer to PARP Inhibition,Published Online First May 21, 2020,doi:10.1158/0008-5472.CAN-19-2739

新靶点

NKG2A | GARP | CD22 | LIF | CDK2 | WWP1 | VCAM1 | Flower | CD24 | Gingipains | DES1 | GPR139 | DHX37 | CXCL10-CXCR3轴 | 628个靶点 | CA19-9 | PTPN2

新疗法

双特异性抗体 | PROTACs技术 | 第四代EGFR抑制剂 | RNAi药物 | GCGR抗体 | AMPK激动剂 | 神奇胶囊CAR-T疗法 | 降胆固醇新药 | 光照+声音 |  调节代谢 | 基因治疗 | 先天免疫 | 细胞治疗 | 智能i-胰岛素 | 胎盘干细胞 | 河豚毒素 | 感冒病毒 | 肠道细菌 | 肿瘤疫苗 | 溶瘤病毒 | 艾滋病毒疫苗 | IL-12 | 纳米颗粒 | 口服胰岛素 | PARP抑制剂 | ADC药物 | KRAS抑制剂

新机制

PD-1抗体与肠道菌群 | 细菌与癌症 | CCR5与中风康复 | 糖促进肿瘤 | 黄金钾 | PD-1加速肿瘤生长 | 癌细胞神秘偷渡PD-L1 | 乳腺癌耐药性 | 铁死亡 | PARP抑制剂 | 哮喘鼻炎之谜 | 致命心脏病 | TOX | 帕金森病 | 肺癌转移 | 高血压 | 减肥药 | 超级细菌毒力开关 | 辅助T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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