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中原》之二十八：黥布反叛

高帝十一年(公元前196年)秋七月，淮南王黥布反叛。当初，淮阴侯韩信被杀，黥布内心已经恐惧了。彭越被杀后，皇帝将彭越的肉做成肉酱，分赐给诸侯。淮南王正在打猎，见到肉酱，更是恐惧，暗中部署军队，窥探朝廷动静，作好应战准备。

黥布有一个爱姬生病去就医，医生家在中大夫贲赫家对门，贲赫就赠送她很多贵重的东西，并一起在医生家饮酒。淮南王怀疑贲赫和他的爱姬淫乱，要抓捕他。贲赫就乘驿車逃到长安上书告变，说："黥布有谋反的迹象，可以在未发生叛乱时就杀了他。”皇帝看了报书，问萧相国。相国说：“黥布不应该做这种事，恐怕是仇家诬告。请将贲赫关押起来，派人去暗中调查。”皇帝听从了。

淮南王见贲赫畏罪逃亡上告，就怀疑他会说出淮南国的秘密；朝廷的使者又来，就证实了自己的怀疑。于是就诛杀了贲赫全族，发兵反叛。皇帝接到黥布反叛的报告，释放了贲赫，任命他为将军。皇帝召集将领问计，大家都说：“发兵去攻打他，活埋了这小子，还能怎么办！”

腾公汝阴侯夏侯婴召见前楚国令尹薛公问这件事。薛公说：“这本来就该造反。”腾公说：“皇帝割地封他为王，赐爵位让他富贵，他为什么还要反呢？”薛公说：“前年杀韩信，去年杀彭越，这三人功绩和地位都相同，他自然怀疑会祸及自身，所以造反。”腾公告诉皇帝，皇帝就召见薛公，向他请教。

薛公说：“黥布反叛不足为怪。假如黥布使用上计，那么山东就不是汉朝的了；使用中计，胜败难料；如果使用下计，那么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皇帝问：“什么是上计”回答说：“东取荆国，西取楚国，并吞齐国，向燕、赵发檄文要他们固守自己的地盘，山东就不是汉朝的了。”又问：“什么是中计？”回答：“东取荆国，西取楚国，并吞代国，夺取梁国，占据敖仓的粮食，阻塞成皋的关口。那么，胜负之数就难以预料了。”再问：“什么是下计？”回答：“东取荆国，西取下蔡(今安徽凤台县)，借重于闽越，身归长沙。陛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皇帝问：“那么，他会采取什么计策呢？”回答：“釆取下计。”皇帝问：“为何不用上计、中计，而用下计呢？”薛公回答：“黥布原是骊山的刑徒，当上了万乘(有一万辆战車)之国之王，只是为了自身，不会顾及百姓和自己的后代。所以只会采用下计。”皇帝说：“对。”赐薛公千户食邑。立皇子刘长为淮南王，亲自带兵东征。

黥布初反时，对他的将领说：“皇帝老了，厌恶战争，必定不来。派诸将，诸将中担心的只有韩信和彭越，如今他们都死了，其余的不足畏惧。”就造反了。果然如薛公说的，向东攻打荆国。荆王刘贾兵败战死。黥布收编了他的军队，渡过淮河，攻打楚国。楚军败逃，黥布就带兵西进。

高帝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冬，十月，皇帝的军队和黥布在蕲县(故址在今湖北蕲春县)北遭遇，黥布的军队十分精锐。皇帝见叛军布陣如同项羽，十多厌恶，遥对黥布说：“你何苦造反？”黥布说：“想当皇帝啊！”皇帝怒骂，两军大战。叛军败走，渡过淮河，多次停下来交战，都未胜。黥布带着一百多人逃往江南。皇帝派别的将领继续追击。黥布原来与番君长沙王吴芮的女儿成婚。吴芮已死，儿子吴臣继承王位。吴臣派人诱骗黥布，假装要和他一起逃亡闽越。黥布相信了跟着他去。番阳人在布兹乡农舍中将黥布杀死。

周勃也全部平定了代郡，雁门，云中等郡，在当城斩杀了陈豨。皇上因刘贾沒有后人，改荆国为吴国，立兄刘仲的儿子刘濞为吴王。

皇帝攻打黥布回师，路过沛县，在行宫设置酒宴，召待亲戚，朋友和父老、子弟暢饮。喝得高兴时。皇帝击筑(古代一种十三弦乐器)，自己作歌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四海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慷概悲伤，泪下数行，对父老们说：“游子想起故乡就感到伤心。朕从沛公的地位起兵，诛灭暴秦，才拥有天下。因此，要把沛县作为我的汤沐邑(国君、皇后、公主等收取赋税的私邑)，免除徭役、赋税，世世代代不必交纳。”在那里乐飲了十多天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