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趣事》之十二：邓太后选立新君

永元八年(公元96年)春，三月，汉和帝刘肇册立阴贵人为皇后。阴后是光烈皇后阴丽华异母兄阴识的曾孙女。

阴皇后妒嫉心重，逐渐失去了和帝的恩宠，心中怨恨。皇后的外祖母邓朱常出入内宫，有人控告阴后和邓朱一同施巫蛊。和帝派中常侍张慎和尚书陈褒审讯，弹劾为"大逆不道”罪。邓朱的两个儿子和邓后的弟弟阴辅在獄中被拷打至死。永元十四年(公元102年)六月，阴皇后被废，迁桐宫，忧郁而死。父亲特进阴纲自杀，后弟阴轶、阴敞和邓朱家属流放日南郡比景县(故址今越南中部)。

同年十月，立贵人邓绥为皇后。当初，太傅邓禹曾对人说:''我率领百万兵马，未曾妄杀一人，后世必定兴旺。''他的儿子护羌校尉邓训有女儿名绥，生性孝顺友爱，喜好读书，经常白天学女人的活计，晚上读诵儒家经典。家中的人称她"女学生''。后来邓绥被选入皇宫，当了贵人，谦恭小心，举止合乎法度；侍奉阴后，对待同列嫔妃时，总是克制自己，甘居人下；即使对宫女仆役，都給予恩惠和宽容。和帝深为赞赏

邓贵人曾生病，和帝特令她的母亲、兄弟入宫照料医葯，不限定天数。贵人辞让说："宫禁重地，而让外戚久在内宫，上让陛下受到宠幸私亲的讥讽，下使贱妾得不知满足的诽谤。上下都受损伤，我实在不愿如此啊！"和帝说:"人都以亲属多入宫为荣耀，贵人反而为此忧愁啊!''每逢宴会。众嫔妃都争着修饰自己，贵人独崇尚朴素无华。她的衣服如果与阴后同色，就马上换掉。如果与阴后同时进见，则不敢正坐或并立；行走时弓着身跟随，表示身份卑微；和帝提问，则总等到最后才对答，不再在阴后之先开口。阴后身材矮小，举止经常失仪，左右都掩口窃笑，邓贵人独自忧愁不乐，为她隐瞒遮掩，如自已的过失一样。和帝知道贵人的苦心和委屈，叹息说:"修养德性的辛劳，竟是这样啊！''

后来，阴皇后失宠，邓贵人每次被召见，都借病推辞。当时，和帝多次失去皇子，邓贵人担忧继嗣不多，屡次挑选才人进献，以博得皇帝满意。阴后见贵人的德望日逾增高，十分嫉妒。和帝曾卧病，情况十分危重，阴后暗中说：“我若得意，不让邓氏再有活口！”贵人听到后流泪说：“我竭尽诚心侍奉皇后，竟然不为她护佑。今天我应当随皇上去死，以上报皇帝之恩，中解家族之祸，下不使阴后如吕后有'人彘zhì'之讥讽。”就要服毒药。宫女赵玉等忙拉住，谎称“刚才有使者来，说皇上的病己痊愈。”贵人才止住。第二天。皇上果然痊愈。

到阴皇后被废，贵人求情救她它，不能成功。和帝想立贵人为皇后，贵人愈是称病，闭门隔绝。冬十月，和帝下诏书立贵人邓氏为皇后，她还一再辞让，不得已，才即位。郡国贡献，命令全部禁绝，四时只是供应纸墨而已。和帝想封邓氏亲属官爵，邓后哀求谦让，所以哥哥邓骘( zhi)在和帝生前不过是虎贲中郎将。

元兴元年(公元105年)冬，十二月汉和帝刘肇去世，年仅二十七岁。当初，和帝失去了十多个皇子，活着的都被隐藏在民间，群臣中无人知道。和帝死后，邓皇后在民间找到两个皇子。大的刘胜，有痼疾；小的刘隆，才出生一百多天，迎立为太子，当夜即皇帝位，就是汉殇帝。尊邓皇后为皇太后，临朝亲政。

当时，新遭大丧，禁令还不完备。宫中遗失了一箱大珠；太后想到如果拷问，必伤及无辜，就亲自审查宫人，察言观色。盗者即时自首服罪。又有和帝宠幸的人吉成，被车夫诬陷施巫蛊，下到掖庭拷问，供词、证据明白。太后认为吉成是先帝的左右，待他有恩，平日也不讲坏话，如今反而如此，不合情理。于是就亲自召见核实，果然是车夫陷害。大家无不赞叹，佩服她的圣明。

延平元年(公元106年)二月，清河王刘庆回封国。刘庆的儿子刘祜hù，年十三岁，生母是左姬。太后认为殇帝幼小，为防不测，就让刘祜和嫡母耿姬留居京城官邸。

六月，三十七个郡和封国大雨成灾。邓太后下诏，削减太官、尚方，内署的各种御用服饰，珍膳，和各种奢靡富丽精巧难制的器物；除供奉皇陵宗庙外稻谷梁米不得精工选择，每日早晚只吃一次肉食；太官、汤官费用每年二万万裁减为几千万;各郡国贡物，全都削减一半以上；将上林苑的鹰、犬全命卖掉。各地离宫、别馆储备的粮食，薪柴、木炭，也下令一律减少。又下诏遣返掖庭的部分宫人，并将罚入掖庭为奴的宗室成员全部赦免为平民。

七月，太后敕令司隶校尉和部刺史：“近来部分郡国发生水灾，伤害莊稼。而地方官府为求虚名，瞒报灾情，掩匿盗贼，包庇奸恶；；贪婪苛刻,祸害百姓。而刺史低头塞耳，循私包庇，互相勾结，不知畏惧上天，也不知愧对于人。要加重对违法赎职官员的处罚，责令二千石官员核查。对受灾的百姓，免除赋税。

八月，殇帝死了。太后和车骑将军邓骘zhì、虎贲bēn中郎将邓悝在宫中商定策略，当夜持符节将刘祜接进宫斋戒。太后召集百官，下诏宣布刘祜为孝和皇帝继嗣，又撰写了策书。有关官员宣读策书后，太尉张禹奉上玉玺绶带，刘祜正式即位，这就是孝安皇帝。太后仍旧临朝摄政。

太后邓绥能否治理国家？请看下集《邓太后临朝摄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