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三境界
记得第一次喝酒,是给爷爷过八十大寿。当时全家人一起围坐在老宅北屋的炕上,摆了两张饭桌,母亲做了些家常菜,大人们喝白酒,我们则可以喝一点葡萄酒,自己只喝了一小杯,感觉甜丝丝的,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此外,小的时候,每逢过年,大年初一吃饺子的时候,父亲都会喝一点白酒:用大号的搪瓷茶缸子装些热水或刚出锅的饺子汤,再把装有白酒的小瓷壶放进去温一温,大概二两多的样子。但自己长大以后,他就基本上不再喝酒了,说没什么伟大意义。自己那时候就有些好奇,很想知道白酒是个什么味道。终于有一次,在得到了父亲的允许之后,试着用筷子蘸了点白酒,放进嘴里,当时只感觉到了辛辣味道,还冲鼻子,咳嗽了好一阵。在那之后的十来年,再没尝试过白酒。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喝酒,是我哥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寒假,在他的同学家里。其实,他同学家和我们离得很近,都住在一个巷子,中间只隔了两户人家。到了他家之后,看到还有两位来自别的村的高中同学,大家都曾在一所高中就读,很熟。那天中午,白酒刚喝进喉咙的一刹那,没有感受到第一次用筷子品尝时的辛辣味道和冲鼻子,只是白酒所经过的地方感到有一股暖流通过,热乎乎的。我们五个人在高谈阔论的同时,喝掉了三瓶六十七度的老白干,而其后果,就是自己回家之后倒头便睡,一直睡到了晚上。
考入大学之后的第一次喝酒,是我们宿舍的一位同学过生日,那也是自己第一次喝啤酒。最后,过生日的同学喝多了,大家连拉带拽、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弄回宿舍。大学就读期间,曾去一家白酒厂实习,住了一周时间。在酒厂,最不缺的就是白酒,那一周,从早晨开始,一日三餐,每一餐的饭桌上都要摆两瓶白酒,无论喝与不喝。临毕业前的一个多月,没课了,也没什么别的事,经常晚上几个人凑钱买瓶五块钱的白酒,一袋烤花生米,一袋卤的鸡翅尖,几个人一起边喝边高谈阔论。
参加工作之后,刚到单位那的那几年,更是免不了喝酒,主要是因为当时大家都很年轻,住在单位的宿舍,也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下班之后,经常几个人凑到一起出去吃饭喝酒。
第一次喝醉,则是2003年去邢台出差。也许是主人太热情,也许是自己觉着酒量还算凑合,别人敬酒时喝多少,自己就喝多少,不愿丢了面子。结果等到第二天早晨,坐车从邢台去石家庄机场的途中,吐了好几次。当时边吐边想,以后可再也不能喝了。但到了中午,在石家庄的一个小饭馆吃饭时,同伴说,一般情况,前一天喝多了,第二天中午用啤酒透一下,酒会醒得更快些,自己也就当了真,又喝下去两杯啤酒。
在那以后,又喝多过几次,每次都是等第二天酒醒了,就对自己说以后要戒酒如何如何,但每次过后都是经不住劝,屡戒屡破。曾经有一次同事过生日,自己喝多了之后,把手里的高脚杯震断了都不知道。幸好当时坐在旁边的人反应快,没有酿成大祸。
这些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一起喝酒的同事,有的已经辞职离开,有的由于身体原因已经不再喝酒,喝酒的人少了许多,能聚到一起喝酒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即便聚到了一起,也多是个人随意,极少再有人拼酒。
而每次喝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经常回忆以前喝多了之后闹出的那些笑话: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喝多了,跌进沟里,磕掉了半颗门牙;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喝多了,眼镜掉到海里,大家帮他下水打捞;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国际友人喝多后,假牙掉进了马桶,造成了重大财产损失;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喝多了,迷失方向,忘了回家的路……。
前段时间,刷抖音时,刷到了周国平先生,听他讲起了喝酒的三个境界。
他说,喝酒,尤其是喝白酒,有三个境界:第一个境界是微醺。一杯酒下去以后,微醺。这是一个艺术境界,灵感闪现,文思泉涌,这个时候最适合写作和画画。第二个境界,两杯酒下去,就是酣畅。酣畅是个哲学境界,到了酣畅的时候,人能够说出很多平时说不出的深刻的话,那时候就是看透人生了,会说出很多妙语和金句,那个时候最适合和朋友在一起高谈阔论。第三个境界,三杯酒下去,那就是酩酊,酩酊就醉了。那是个神仙境界,物我两忘,神游天外,这个时候最适合回家睡觉、做梦、打坐、自己独自玄想。
自己以为,白酒最好是不喝,如果实在是想喝或者不得不喝,微醺即可,偶尔可以酣畅一次,酩酊是要不得的,一定要努力避免。几个人坐在一起,喝点酒,可以放松一下身心,激发灵感,使得互相之间的交流更顺畅,但喝多伤身就没必要了。可以能者多劳,但绝不可争强好胜,互相斗酒。另外,对于有车一族来说,应该坚持一个原则: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最后,还想说一句,喝了三十来年的酒,一直感觉白酒的味道,就和第一次喝的时候一样,喝到喉咙里只觉得热乎乎的,没什么其他的感觉。从来也没有体会到评酒师所说的那种酱香型白酒“微黄透明、酱香突出、幽雅细腻、酒体醇厚、回味悠长”、清香型白酒“无色透明、清香纯正、醇甜柔和、自然谐调、余味净爽”、浓香型白酒“芳香浓郁、绵柔甘洌、香味协调、入口甜、落口绵、尾净余长”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自己每一次喝酒,都只是为了喝酒而喝酒,没来得及细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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