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
女人祇要敢,敢趕時髦、敢穿敢露、敢公然勾引男人、甚至敢公然偷人,當然,她同時得擅於包裝自己,為自己脫序的行徑找到華麗的藉口,那麼她一定會成為社交名媛,人人爭著一親芳澤的名女人。如果她又薄有姿色,她必定會很搶手,賤男人們個個搶著吃一口的美肉。這種女人不紅也難。
她們不是慾女,她們不見得追求肉體的淫慾;她們追求的是眾星拱月,還有偷情的滋味。當然,她們眼光精準,她們只對有錢有勢的男人下手,她們的禁臠只向權貴開放,她們絕不是慾女,她們是社交名媛。
以上摘自「男人如衣服:從林徽因到張愛玲」老頭寫于105.05.01
2019年10月05日,已故民初旅法藝術家常玉的大尺幅裸女油畫《曲腿裸女》,在香港蘇富比現代藝術晚間賣會上以逾1.97億港元(約7.77億台幣)成交。平淡如廣告海報的一幅畫竟能賣七億多新臺幣,讓老頭感嘆資本主義社會的神奇,也引起老頭對常玉這號人物的興趣,於是寫了「常玉的《曲腿裸女》」一文。
晚年潦倒以終的常玉是個標準的紈褲子弟,一生“好色、自私、懶惰、幼稚”,偏偏性力也不濟。1929年 (28歲) 與法國老婆結婚,婚姻只維持兩年,法國婆就下堂而去,此後一直單身。然而由於他出手闊綽,不缺女人,一直到處留精。
1933年5月也曾「旅法」的徐悲鴻 (1895- 1953) 在歸國聲名大噪後帶著「老婆」蔣碧微來法國舉辦「歐洲巡迴展」。出手闊綽的常玉為了盡地主之誼,便在自己寬大敞亮的工作室裡幫徐悲鴻宴請當地名流和他國朋友。徐悲鴻夫婦和常玉商定:第二天上午九點蔣碧薇先到常玉工作室籌備晚宴,徐悲鴻的檔期太滿,只能在三小時後的中午12 點才能到常玉畫室共進午餐,而後三人一起準備當日的晚宴。
本來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不想第二天卻出了岔子,最重要的男主角徐悲鴻一直沒有現身,直到晚宴結束仍不見人影。
原來,當天徐悲鴻提前11點就到常玉畫室,門都快捶爛了,卻始終無人應答開門。在徐悲鴻想來,定是二人正關起門來在做什麼苟且之事。於是,氣急敗壞的徐悲鴻回到住處,關了門搥胸頓足發洩痛苦,連自己的畫展答謝宴會也不肯參加。
此事成了懸案,也成了當時法國華人圈的笑談,幾十年後蔣碧薇在她的大作裡迂迴澄清道:「常玉先生怕是至今還蒙在鼓裡吧!」然而卻未能解釋為何徐悲鴻敲門時兩人未應門。
中年的徐悲鴻
以國畫畫馬聞名的徐悲鴻說來也是民初一號「傳奇」人物,當時老頭就動念介紹這位徐「大師」,然而資料收集了一半就打住了。前天 (109.03.08) 臉書上一位美麗的娘娘轉po一篇蔣碧微的自述,蔣女士也是民國的名女人,足以和林徽因、張愛玲齊名。「才女」的一面之辭很有意思。聰明的女人、平淡卻又華麗的詞藻很容易讓人誤導。
以下老頭用蒐集來的幾篇文為大伙介紹這個名女人吧!
縱覽中國 April 8, 2019
蔣碧微自述:卻道海棠依舊
作者:蔣碧微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李清照
01
我是宜興人,出身書香門第,荳蔻之年與名門望族查家定親。做少奶奶,開枝散葉,兒孫繞膝,此生一眼挨餓望穿,古井無瀾。
可是,命運在我十八歲那年驟然頓筆,突兀得措手不及。
父親時任復旦大學國文教師,舉家遷滬。在上海,前來拜謁的學生絡繹不絕,深得父親賞識的,是徐悲鴻。
徐悲鴻俊朗清瘦,舉手投足盡是書卷氣,望向我的時候,眼眸裡滿是釅釅的溫柔。
他大約是喜歡我的。
徐悲鴻習畫,贈我一幅海棠。“我喜歡海棠般的女子,出塵絕艷,颯爽高貴。”
我抬眼望他,只想到玉樹臨風。經年習畫的飄逸氣質,才情與柔情兼備,不經意地暖了近旁的人,驀地生出想要依靠的錯覺。
他走後,我細細摩挲那幅海棠,心下黯然。來年,我將嫁作他人婦,這段少女心事也便如煙了吧。查家少爺紈絝天性,曾向家父討要考卷答案,品行未見端正。
老頭插嘴:相對查家少爺的人品不端,誘拐人妻的徐悲鴻人品如何?一邊與法國女人訂婚,一邊勾引結拜二哥女人的張道藩人品又如何?
婚約一紙,縛住我對婚姻全部的想像。
一陣清風,把畫作吹拂在地。我趕忙拾起,恰好看到背面小字:卿若海棠。
心像漲了潮,冉冉蔓延到眼眶,潸然淚婆娑。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情深緣淺,傾慕不過一場徒勞。恨不相逢未嫁時。
門突然開了。
就像黑夜迷路的孩子,蹲在地上抖肩哭泣,一抬頭,卻看到了粲然星空。
徐悲鴻站在門口,目如繁星,對我說:“ 棠珍,跟我走。”
我十八歲,跟一個叫徐悲鴻的男人,逃婚私奔了。
父親面上無光,令蔣家上下演了場“假出殯”,靈堂遺像煞有介事。人們說活人辦葬禮,兆頭不好,是大忌,我卻無所謂。
悲鴻和我,是生生世世一雙人,黃泉路上都要執子之手,何畏人言迷信。
然而,當我八十高齡,獨臥病榻時,方知是我一廂情願。
“ 棠珍,從今日起,我為你更名蔣碧微,放下前塵,從頭來過。好嗎?”
“好。”
為你,情願撕毀豪門婚誓,割捨父母親友,更不必說改一個名字。我的愛情像飛蛾撲火,決絕得不留退路。
02
在康有為的幫助下,我們私奔到日本。悲鴻痴迷日本仿製原畫,遇見心儀的,毫不猶豫買下來,積蓄很快用罄。
他四處幫人作畫,我做女工,薄薪勉強度日。
十指不沾陽春水,今來為君做羹湯。時光清苦,我卻總相信,有朝一日他能出人頭地。
彼時流行懷錶,我大半個月沒吃晚飯,攢錢給悲鴻買了一塊。他很感動,做了兩枚戒指,分別刻著我們的名字。他常年戴著刻有“碧微”的那枚,逢人便講,這是我太太的名字。
後來,我們輾轉去了巴黎,他進法國最高國立藝術學校官費留學,我進校學法語。我不是舊式女子,懂得順應時代潮流,免遭淘汰。悲鴻聲名鵲起,我作為徐悲鴻夫人,社交禮儀恰到好處,人們都說是一對璧人。
一日,家中來了位濃眉大眼的年輕人。
“鄙人張道藩,留學法國習畫,仰慕徐先生,前來拜訪。”
“您先請進,悲鴻馬上回來。”
他與我攀談,儒雅而熱情。
“ 您這身洋裝很美,上衣是大紅底,明黃花,長裙是明黃底,大紅花,像一株海棠,雍容華貴。”
“張先生過譽,不過是柴米油鹽的主婦罷了。”結婚十年,習慣了作灶下婢,“卿若海棠”的比喻塵封太久,幾近遺忘。
“您雖不施粉黛,卻難掩高貴氣度,真可謂淡極始知花更艷。”
悲鴻回來了,我匆匆離開客廳。我怕被張先生眼眸裡的火焰灼傷。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此生嫁給悲鴻,旁的人都成了過客,雖則如雲,匪我思存。
爾後,張先生寄來一封長信,情意脈脈,表明心跡。
我只復他一行字:先生一何愚,羅敷自有夫。
不久,我們回南京去了。
載譽歸來的悲鴻如日中天,任南京中央大學美術系主任,日子似是苦盡甘來。
滿街銀杏的時候,姑母病故,我回宜興省親奔喪。因著悲鴻盛名,衣錦還鄉,當年那出“假喪”也淡成茶餘飯後的笑談。市井之人眼薄,記性也不大好。小城姑娘問我東京和巴黎的模樣,我竟記不真切。東京只有家徒四壁,巴黎只有半紙情信,其餘,都是悲鴻。
正說著,便來了信:快回南京吧。你再不來,我要愛上別人了。
03
南京的冬天淒淒寒寒,不比北方摧枯拉朽,只是清冷,冷得黯然惆悵。徐公館依然,銀杏落盡,烏鴉泣枝丫。
我見到“慈悲之戀”的女主角,孫多慈。
悲鴻的畫庫,滿屋滿室都是她。柳葉眉,瓜子臉,弱不禁風的寡歡。我只覺天旋地轉,綺麗的顏料如刀似劍,手刃我的心。
中年時的孫多慈
我暈倒在自家畫室。
醒來,悲鴻坐在床前,小心翼翼地講:“大夫說你患了猩紅熱,需要靜養。我請假陪你。”
我漠然地看著他:“我要吃冰糕。”
“好,我去買。”
他一走,我就淚如雨下。臘月的南京天寒地凍,哪有冰糕賣,何況我在病中,忌生冷。
他對我已不是愛,是愧。
初春,孫多慈送來百棵楓苗,名曰點綴庭院。我知其用心,便令傭人折苗為薪。
悲鴻得知,默不作聲。到底是心懷鬼胎,處處賠著小心。
絕望日漸蠶食我的愛意。我向來聰慧,卻不知自己何罪之有。拋棄錦衣玉食,陪他顛沛流離共患難,略無半點大小姐脾性。我不是抱殘守舊的封建女人,逃婚,留洋,學外語,打扮入時,社交得體,燃盡生命去愛他,到頭來,仍逃不過糟糠之妻的棄婦之命。
我敗給了誰?
踏入孫多慈宿舍之前,我料想她是驚豔的。
可是,當我面向她,心裡卻是更深的涼意。
“孫小姐,我是徐先生的愛人。我來,只有一句話:請你自重。”
她眼裡怯意濃重,怎會如我當年赴湯蹈火。
多年後,她依從父命,嫁與他人,倒也應了我的猜想。
論及容貌、家世、胆略,孫多慈無不在我之下,更比不起我與悲鸿十餘載相濡以沫。可偏偏是她,毁了我的婚姻。
我敗給了人性。
老頭插嘴:蔣女士自信心頗強,以老頭的看法,她和孫多慈兩人外表在伯仲之間。
年輕時的孫多慈
中年的孫多慈
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我的丈夫又開始了熱戀。
他摘下刻有“碧微”的戒指,換上鑲紅豆的黃金戒指,題著“大慈”。
我問他:“你每愛上一個姑娘,就會換一枚戒指嗎?”
他不言語。不在乎你,連掩飾都懶得做。
恩情似流沙,一點一滴流逝。我想挽回,卻只能坐以待斃,無力回天。
在生命無邊的僵局裡,進退兩難。
04
分居後,他帶孫多慈去了桂林。
為討好孫父,徐悲鴻登報聲明:茲證明徐悲鴻先生與蔣碧微女士脫離同居關係。
棄之如敝屣。
回想自己十八歲,義無反顧地私奔,於彼落魄時不離不棄,終了只落得“同居”之名。連被拋棄都要婦孺皆知,滿城風雨。
我的高貴揉碎在市井人的舌尖,低微如塵,狼狽不堪。
張道藩再次登門。一別數年,他身居高位,已無少時莽撞。
年輕時的張道藩
“張先生還畫畫嗎?”
“俗務纏身,鮮有閒情逸致。上次你我歐洲見面,我曾畫一幅海棠,現終得機會送與你。”
“張先生有心。彼時氣盛,負了張先生一片心意。”
“我只想今後在旁照顧你,莫讓風雨殘了一株海棠。”
千瘡百孔之際,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老頭插嘴:徐悲鴻帶著孫多慈去桂林的前一年,蔣女士已開始與張道藩「交往」,上段以時空錯置方式來混淆。
我把道藩所贈海棠掛在客廳,旁邊是徐悲鴻與我脫離關係的聲明。女人易為情癡,須時刻警醒,年華易逝,瘡痍永在。
我絕不回頭。
老頭插嘴:張道藩時任國民黨中宣部部長,位高權重(來台後更由黨職轉任立法院長),蔣女士已決定轉台。
果不其然,幾年後,徐悲鴻叩響我的門。
深情款款,自說自話。
“我那時年少無知,漠視卿之深情。”
“如今已和孫小姐斷絕來往,再無羈絆。”
“人們說命中註定,我不信。這些年周遊列國,方知我心下最惦念的,不過你一人而已。始信命中註定之辭。”
“既非聖賢,孰能無過。十多年相守,你竟無一絲眷戀?”
“我潛心悔過,想與你重修舊好。碧微,平生無所繫,唯獨愛海棠。”
“……”
句句直抵我心。多年夫妻,他太了解我的軟肋。
可是心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冰釋不易。
我指著牆上那紙聲明,冷若冰霜:“破鏡難圓。”
老頭插嘴:1940年,27歲的孫多慈在家裡的安排下嫁給了許紹棣。
徐悲鴻離去。悲傷排山倒海地吞噬我,我終於病倒了。
病床上的一個月,我常自問,倘若給彼此一個機會,會否有不同結局?我的滿腔勇氣,當真被歲月耗盡了嗎?他真心悔改,我初心未變,不如重歸於好。
沒等我病好,徐悲鴻的啟事又見了報:茲證明徐悲鴻先生與蔣碧微女士脫離同居關係。
老頭插嘴:1946年52歲的徐悲鴻再娶他的學生廖靜文,兩人相差28歲。同年生子徐慶平、後來生女徐芳芳。這段婚姻維持七年,1952年徐悲鴻病逝。
廖靜文
05
同款啟事再度登報,我心裡沒有震驚,只有可笑。
我該是欠了你幾世情債,值得你三番五次中傷。你娶新妻,與我何干,何必示威般昭告天下?聲明早年已發,如今又費口舌,何必!
你負我,我沉默,護你聲譽,只換來你一再欺辱。
我忍無可忍,一紙訴狀,對簿公堂。向徐悲鴻索賠,一百幅畫,四十幅古畫,一百萬元。
他自是輸了官司,只得賠付。
你不念舊情,我蔣碧微絕不會屢屢忍辱苟且。
至此,我與徐悲鴻算是徹底恩斷義絕。
八年後,他逝世,聽說還揣著我當年節衣縮食給他買的懷錶。
或許只是某種憑弔和懷緬,不是愛。但我卻還是垂了淚。
道藩見我落淚,問我是否還對徐悲鴻念念不忘。
“這些年我們朝夕相處,算什麼呢?”他聲音裡有淒涼的意味。
“道藩,等我六十歲,我就嫁給你。”
天不遂人願。我五十九歲時,我們分開了。
道藩寫回憶錄,沒有一字關於我。我不怨他。
他伴在我萬念俱灰的時辰,藉著他的半星溫暖,我才涉過命運的深寒。對他,我只有感念。
分手十年,他病危,我去醫院探望。他意識已模糊,只說:“海棠,海棠。”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 尾聲 -
道藩離世後十年,我寡居台北,讀書,寫作。
台北溫暖,有人情味。我涼薄一世,太貪戀微茫的確幸。剝落過往浮華的鏽跡,結束一場無因無果的夢。
《聖經》上講,上帝即是愛,寬恕不可寬恕之人,並且愛他。
可我做不到。
於我而言,悲鴻的傷害不可寬恕,我等凡人,可以忘卻,無法原諒。所作《我與悲鴻》,被指字裡行間戾氣太重,終是斷不了嗔癡苦毒。
對於世事,我亦困惑。朱安三從四德,克己復禮,人道封建禮教毒害過甚。我等新女性私奔尋愛,留洋學習與時俱進,仍被視同草芥,成下堂妻。張幼儀包辦婚姻不幸,孟小冬自由戀愛亦苦。阮玲玉出身貧賤遭嫌,于鳳至大家閨秀亦未守得云開見月明。
這是女人之過嗎?
說到底,世界是男人的,秩序皆由他們定罷。
我太老了,老到想不通透這些問題。我大約會背負這一生的迷惘,離開人世。
臨終前最後一瞥,我看到了床頭那張畫。道藩的《海棠》掛於客廳,床頭的這幅,是我十八歲那年,悲鴻送我的《海棠》。正如我這輩子,道藩只是過客,悲鴻才是歸人。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原載:人文之窗
鳳凰網 2011年09月19日06:25
蔣碧微一樣花開兩番濃淡
蔣碧微(1899-1978),江蘇宜興人。一作碧薇,原名棠珍,字書楣,早年隨父蔣梅笙到上海, 18歲時和徐悲鴻一見鍾情。1917年瞞著家人與徐悲鴻結合後遠赴日本,又去法國,在法國結識張道藩。三年後,徐悲鴻戀上學生, 1945年兩人離異。1949年,蔣碧微留下與徐悲鴻的一子一女,與張道藩去台灣,開始同居生活,1958年,在張道藩法國太太素珊的干涉下,兩人最終分開,此後蔣碧微獨居20年,1978年12月在台北去世。
老頭插嘴:兩人分手時張道藩虛62,蔣碧微60,老頭納悶蔣女士為何甘於分手,老頭不行?另有新歡?
1966年,蔣碧微在台灣出版了《蔣碧微回憶錄》(分為《我與悲鴻》、《我與道藩》兩部分),被《皇冠》雜誌譽為“中國第一部女性自傳”,成為眾多讀者追捧的暢銷書。
■ 蔣碧微在重慶、台北都當過大學教師,她作為職業婦女的身份卻被人們忽略了。只因為徐悲鴻和張道藩巨大的知名度,她不期然地成為民國兩樁最醒目情事的女主角。
■ 蔣碧微對成都印象深刻。“在成都我曾大快朵頤,因為成都的小吃極其精美,飯館小攤,情調都非常好。我們嚐過真正地道的姑姑筵、麻婆豆腐、賴湯圓以及名實相符的'不醉無歸'。 ”
悄然離家遠走巴黎
1917年,蔣碧微的父親蔣梅笙在復旦任教授。宜興老鄉徐悲鴻年少俊逸,繪畫才華已經顯露,是蔣梅笙的座上嘉賓,時常待在蔣家。蔣碧微跟徐悲鴻私奔前,已許配給查家。她從未與他單獨會晤過,但兩人之間必定有心馳神往的吸引,有熱烈、繚亂的眼神纏繞,以及某種意在言外的默契。所以,當徐悲鴻的朋友朱了洲來悄悄傳話,問她是否願意跟隨徐悲鴻出國?她幾乎未經猶豫就毅然答應了。
蔣碧微剛來上海,還是幽居一樓一底的舊式閨秀,所見所識僅家人和鄰居,徐悲鴻除了風度才華令她傾慕,他也像徵了那個無邊無際、惹人遐想的外部世界。她擱了一封信給父母,悄然離家。蔣碧微本名棠珍,徐悲鴻為她取名碧微。她隨徐悲鴻遠走東京、北平,在巴黎待得最久。父母只好對外謊稱女兒突然病故,強嚥下滿腹淒惶和冷嘲熱諷。
蔣碧微夫婦1927年回國,徐悲鴻次年初擔任中央大學藝術系教授,在畫壇聲名鵲起,子女也相繼出生。後來,國民黨元老吳稚暉發起為他們在南京建造華屋。異域求學的漂泊、清寒已成往事,遠大前程將徐徐展開。蔣碧微的人生,好像也跟著要進入華彩篇章,她終於可以向那些冷眼看笑話的人們證明,她從前的“孟浪”之舉,到底沒錯。
蔣碧微喜歡也擅長社交,賓客往來,觥籌交錯,令她怡然自得。徐家宅邸談笑皆鴻儒,往來無白丁。但是,因為性格、志趣和生活方式的巨大差異,夫妻感情卻漸漸淡薄了。她明白,徐悲鴻的心力,全部在他熱愛的藝術上,自己“無法分潤一絲一毫”。徐悲鴻受不了她的控制慾和過於挑剔,她則覺得丈夫凡事以自我為中心,有藝術家“但取不予”的自私,性格偏激。
上世紀30年代初,徐悲鴻愛上學生孫多慈(原名孫韻君,他為她改名“多慈”,恰與“悲鴻”呼應),他對這位“天才橫溢”的學生悉心指點,多方提攜。蔣碧微感覺到婚姻岌岌可危,既悲且怒,奮起捍衛。
夫妻倆的冷戰曠日持久。徐悲鴻有家不願回,遠避廣西。1938年,他曾在桂林的報紙上刊登啟事,聲明與蔣碧微脫離關係。但他跟孫多慈的八年戀愛,因孫父的堅決反對,最終無果。
跟孫多慈分手後,徐悲鴻也曾多次委曲求全,向蔣碧微示好、求和,試圖彌合裂痕。她卻又凜然地將他拒之門外。她說,自己曾竭盡心力,殷切盼他迷途知返,“如今我已對他全部絕望,又怎能勉強我自己忘卻那怵目驚心的往事,強顏歡笑,和他重歸於好?”如她所言,“早已化為灰燼的感情是不可能重熾的。”而蔣碧微如此冷硬、決絕,更顯著的原因則是,她心裡眼裡已經只有張道藩,再沒有多餘空間容納他人。
1945年底,徐悲鴻、蔣碧微正式離婚。
憔悴年年為別誰
蔣碧微、張道藩1922年初見於柏林。待到徐悲鴻、蔣碧微回訪張道藩,僅僅第二次見面,張道藩對她,已經怦然心動。
在巴黎期間,謝壽康、劉紀文、邵洵美等情投意合的留學生,結成別開生面的“天狗會”,兄弟相稱。徐悲鴻是二哥,張道藩是三弟。1926年,張道藩曾在意大利翡冷翠給蔣碧微去信,含蓄、糾結地表達過愛意,未獲熱烈響應。那時他剛剛在巴黎心情複雜地跟法國姑娘素珊訂婚。
張道藩留法七年,主修美術,回國後轉而從政,逐漸身居高位。因為自身的文人氣質,他在民國政府高層中很善於與文化人交朋友,畫筆未曾全拋,寫過電影劇本《密電碼》《再相逢》,以及《自救》《最後關頭》等多部有影響的話劇,有時還親任導演甚至粉墨登場。算是民國時代有影響的文化活動家、美術家、戲劇家。
張道藩跟素珊結婚了,仕途也一帆風順,卻總有一絲鬱鬱寡歡,那是傷心人別有懷抱。他說自己對蔣碧微秘密崇拜、愛了十多年,“但是從來不敢有任何希求。一直到人家侮辱了她,虐待了她,幾乎要拋棄她的時候,我才誠摯地對她公開了我十多年來心中愛她的秘密,幸而兩心相印,才有了這一段神秘不可思議的愛史。”1937年,南京被敵機日夜轟炸,他倆心底掀起狂濤巨瀾,跟這座紛亂的危城相似,竟是一刻都無法安寧。即便同處一城,見面頻繁,他們依然密函互寄,蜜情迭傳。從南京到重慶,再到台灣,蔣碧微、張道藩互寫了幾十萬字情書。
有時候,美的標準,真是相當主觀。蔣碧微在張道藩眼裡,內外兼修,風度“高貴嫻雅”,“儼若天仙”。張道藩對她無比殷切、眷戀,對她的父親、子女,也關照得無微不至。
從陪都歲月到戰後返回南京,他倆一直傷痛於不能長相廝守。蔣碧微的紅葉詩說:霜風紅葉總淒其,憔悴年年為別誰?無奈癡情拋不得,我沉淪恨對合歡枝。張道藩1947年元月在蔣碧微的“宗蔭室”則留下這樣的墨跡:涉江采芙蓉,蘭澤及芳草。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蔣碧微夫婦交惡後,因為嫌徐悲鴻給的家用太少,為錢吵架,有一次竟吵到徐悲鴻痛哭失聲,他當然是為她的伺機發作、不依不饒而痛惜傷心、百感交集。蔣碧微在徐悲鴻面前,展露的是最無所顧忌的一面,強悍、野蠻、冷酷、物質化。
中年的蔣碧微
張道藩畫的蔣碧微
蔣碧微、張道藩深度糾纏幾十年,上世紀50年代初,素珊攜女遠走澳洲後,他們在台灣同居十年,他最終沒能給予蔣碧微妻子的名分,她的回憶錄卻對他沒有絲毫微詞。旁人說她不大好相處,她最好的一面大概都留給了張道藩:聰明脫俗,溫柔得體,不強求婚姻,知進退,有分寸。
晚年的張道藩
張蔣兩人合影
當張道藩流露了去澳洲看望素珊母女並接她們回來的念頭時,蔣碧微表示理解:“基於種種的因素,我決計促成他的家庭團圓”。她在回憶錄多次強調,因為自己遭逢過外力介入而毀家的痛楚,所以,一直不願拆散張道藩的家庭。這,或許也是由衷之語?
與張道藩分手六年後,蔣碧微完成50餘萬字的回憶錄,分為上下篇《我與悲鴻》《我與道藩》,在皇冠雜誌連載,“轟動遐邇”。兩岸隔絕,與子女音書難通,她暮年獨居近20年,孤獨離世。
在成都大快朵頤
抗戰前離開南京到四川之前,蔣碧微最初很想去四川大學工作。當時的川大校長張頤跟天狗會老友、四川省教育廳長郭子傑(有守)是好友,張校長夫人李琦更是蔣碧微在巴黎時期的老朋友。她寫信託郭子傑在川大謀求教職,但因種種原因,未能如願。當時頗有進退失措的感覺,考慮再三,選擇了留在重慶,直到抗戰勝利才回到南京。
重慶八年,蔣碧微除在復旦大學講授法文,又在國立編譯館和教科用書編輯委員會兼職。後來她改任四川教育學院教授兼圖書館主任。
戰時艱辛,一些知識分子也設法苦中作樂。1939年元月,一群經常會面的朋友,方令孺、宗白華、孫寒冰等學術界知名人士,發起組織“光第小集”,每週一次,自備酒資,在蔣碧微寓居的光第聚餐。小集每次有一個主題,分別為文學專號、教育部專號、考古專號、參政專號等,每次除了十一位發起人,也分別邀請相關專家。小集以十二期為一卷,由蔣碧微主持第一卷。到了五月初,重慶連續遭遇空前慘烈的轟炸,小集無奈半途而廢。
當時,省教育廳在成都開辦民眾教育館服務人員培訓班、圖書館管理人員訓練班,蔣碧微以教育學院圖書館主任的身份,受邀到成都主持訓練班的結業典禮。
1940年12月31日,蔣碧微由重慶飛往成都,老友郭子傑派汽車將她接到郭公館,有一個結業典禮正好在當天下午舉行。晚上,郭夫人楊雲慧組織文藝劇社上演張道藩改編的《狄四娘》,楊雲慧任導演,劉開渠夫人程麗娜主演。《狄四娘》系雨果原著,張道藩將它改譯為四幕劇,背景改換為北洋政府時期天津某軍閥的公館。戲裡的愛恨情仇,犬牙交錯,蔣碧微自然看得心潮起伏,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她覺得其中好些對話,竟像是張道藩在對自己說。回到住所,也自傷身世,難以成眠,在百感交集中度過1940年最後一天。
好友相聚,交談甚歡。郭子傑夫婦盛情款待,在成都的半個多月,她每天都很忙碌。蔣碧微在回憶錄裡說:“少城公園林木蓊鬱,春熙大街行人如織,真不愧小北平的美稱。”“在成都我曾大快朵頤,因為成都的小吃極其精美,飯館小攤,情調都非常好。我們嚐過真正地道的姑姑筵、麻婆豆腐、賴湯圓以及名實相符的'不醉無歸'。”郭子傑夫婦陪蔣碧微逛遍武侯祠、薛濤井等成都名勝,還帶她到了都江堰、郫縣遊覽。他們“看了幾個廟宇,極其偉大莊嚴,茂林修竹,尤饒天趣。”正值抗戰期間,廟裡都駐紮了軍隊。
最難得的是買到一部宋拓本的《鄭文公碑》。1917年,蔣碧微跟徐悲鴻旅居日本半年,每天習字,就臨的此帖。想到往日歡情已隨風遠逝,撫今追昔,不禁悵然。1941年1月24日,她離蓉返渝。
蔣碧微在重慶、台北都當過大學教師,她作為職業婦女的身份卻被人們忽略了。只因為徐悲鴻和張道藩巨大的知名度,她不期然地成為民國兩樁最醒目情事的女主角。
來源:成都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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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碧微(1899年4月- 1978年12月,享壽80),原名棠珍,字書楣,女,江蘇宜興人。中華民國作家。
蔣碧微家是宜興的大族。清朝光緒十六年(1890年),蔣碧微的父親蔣梅笙和名門之女戴清波結婚,二人十分恩愛,常吹簫弄笛、唱和詩詞。光緒二十五年二月二十九日(1899年4月9日),蔣碧微出生,恰巧蔣碧微家東書房的一株海棠盛開,祖父乃為她取名「棠珍」,字「書楣」。
在宜興的家裡,蔣碧微第一次見到了同鄉徐悲鴻。蔣碧微18歲時,蔣家從宜興來到上海。徐悲鴻在朱了洲(上海務本女校體育教員、宜興人)的引見下第一次來上海蔣家拜訪蔣梅笙。當時,徐悲鴻引起了蔣碧微的欽佩和同情。後來徐悲鴻的太太在家鄉病逝,留下一個兒子,由祖母養育,七歲時因天花而夭折。那時,蔣碧微的姐姐已嫁到程家,蔣碧微也已和查家訂婚。
1917年,徐悲鴻托朱了洲向蔣碧微提出,自己準備到法國,想帶蔣碧微一起去。蔣碧微因為對徐悲鴻有好感,且想逃避和查家的婚約,瞞著家人同意了。徐悲鴻隨後便私下為她取名「碧微」,又刻了一對水晶戒指,一隻刻「悲鴻」,一隻刻「碧微」。徐悲鴻將刻有「碧微」的戒指天天戴在手上,有人問他何意,他便得意地回答:「這是我未來太太的名字。」由於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戰,上海赴法國的航線不通,徐悲鴻遂決定先到日本。1917年5月14日,徐悲鴻、蔣碧微乘日本船「博愛丸」從上海赴長崎。在日本期間,蔣碧微每天臨摹《鄭文公碑》。同年11月,由於盤纏不足,二人又從東京回到上海。此後,徐悲鴻拜見康有為,在康有為的建議下,同年12月,徐悲鴻、蔣碧微從上海到北京。徐悲鴻持康有為的介紹信找到北京政府教育總長傅增湘,傅增湘同意只要第一次世界大戰停戰開航,他馬上派徐悲鴻作為官費生留學法國。
1918年11月,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經傅增湘幫助,徐悲鴻以官費生資格到法國巴黎,進入國立巴黎高等美術學校學習,蔣碧微隨行。
在法國期間,蔣碧微結識了張道藩、孫佩蒼、謝壽康、常玉、郭有守、邵洵美、江小鶼等人。1922年,蔣碧微 (虛24) 、張道藩在德國柏林第一次見面。徐悲鴻、蔣碧微回訪張道藩時,僅為第二次見面,張道藩已對蔣碧微動情。在巴黎時,徐悲鴻、張道藩、謝壽康、劉紀文、邵洵美等留學生結成「天狗會」,互相稱兄道弟,徐悲鴻排第二,張道藩排第三。1926年,張道藩在義大利翡冷翠致信蔣碧微,含蓄表達愛意,但未獲蔣碧微熱烈回應。那時,張道藩剛在巴黎和法國姑娘素珊訂婚。
依靠徐悲鴻的留學官費,徐悲鴻和蔣碧微在歐洲度過六年。1925年,由於中國國內政局動盪,留學生官費停發,徐悲鴻和蔣碧微在巴黎進退維谷。徐悲鴻決定回國籌款,若成功則再回法國繼續學習,蔣碧微暫留巴黎。
1927年10月,蔣碧微回到中國。1927年12月26日,徐悲鴻和蔣碧微的長子徐伯陽出生。
老頭插嘴:徐伯陽係1927年4月受孕,當時徐悲鴻在華?在法?
1928年2月,國立中央大學聘徐悲鴻為藝術系教授,徐悲鴻因家住上海,故每月只能一半時間在南京任教,另一半時間住在上海,自此徐悲鴻有了固定收入。徐悲鴻和蔣碧微在上海定居後,田漢常來找徐悲鴻商議籌組南國社,徐悲鴻乃將畫具全部搬到南國社,自此徐悲鴻變為半個月在南京,半個月在南國社。除了徐悲鴻回家睡覺,蔣碧微整天看不見徐悲鴻。
1928年7月,老友黃孟圭任福建省教育廳廳長,來信邀徐悲鴻和蔣碧微到福州小游,並請徐悲鴻畫幾張大幅油畫。徐悲鴻和蔣碧微帶著兒子徐伯陽以及一個女傭乘船從上海到福州。
1928年9月間,他們回到上海,徐悲鴻接到國立北平大學藝術學院請徐悲鴻任院長的聘書,徐悲鴻遂將家眷留在上海,自己隻身赴北平。僅任職三個月,因學校發生風潮,便辭職回上海。
1930年,徐悲鴻在中大戀上18歲的學生孫韻君(後來徐悲鴻為她改名「多慈」,與「悲鴻」呼應),寫信告知蔣碧微,要蔣碧微趕緊來南京。蔣碧微來到南京居住後,徐悲鴻向蔣碧微進行了解釋。自此,徐悲鴻便很少在家。
老頭插嘴:此時蔣女士已接受徐悲鴻置妾?
1932年底,李石曾發起將中國近代名家繪畫送往歐洲巡展。1933年1月22日,徐悲鴻、蔣碧微等一行四人從上海乘法國輪船「博多士號」啟程,同年2月底到達巴黎。同年5月,展覽會在巴黎舉行,這是首次將中國現代美術介紹到法國。
老頭插嘴:此時發生常玉與蔣碧微閉門不開事件。
展覽會開完,徐悲鴻、蔣碧微匆匆前往英國倫敦,這是因為徐悲鴻要到倫敦臨摹西班牙畫家佛拉斯蓋司的《維納斯與鏡》。隨後,徐悲鴻到義大利米蘭舉辦展覽,又應孫佩蒼之託到德國法蘭克福博物館臨摹荷蘭畫家倫勃朗的《參孫與大莉拉》,從德國柏林重回義大利後,又應邀赴蘇聯莫斯科博物館舉辦展覽。1933年6月底,應邀赴蘇聯列寧格勒舉辦展覽。蔣碧微全程跟隨徐悲鴻。1934年8月,徐悲鴻、蔣碧微結束了為期20個月的第二次歐洲之旅,返抵中國南京。
1937年,蔣碧微和張道藩雖在南京見面頻繁,但仍相互寫信,傳情達意。後來從南京至重慶,再至台灣,蔣碧微和張道藩互寫情書數十萬字。
徐悲鴻、蔣碧微的感情裂痕日益明顯。徐悲鴻有家不回,遠避至廣西省。1938年,徐悲鴻在廣西桂林的報紙上刊登啟事,聲明和蔣碧微脫離關係。但徐悲鴻跟孫多慈的八年戀愛,由於孫多慈的父親堅決反對,最終無果而終。和孫多慈分手後,徐悲鴻多次向蔣碧微示好,但被蔣碧微拒絕。當時蔣碧微已成為張道藩的情人。
抗日戰爭前離開南京赴四川前,蔣碧微起初想去國立四川大學任職。當時,國立四川大學校長張頤與蔣碧微認識的原「天狗會」成員、四川省教育廳廳長郭有守是好友,張頤的夫人李琦也是蔣碧微在巴黎時的老友。蔣碧微寫信託郭有守在國立四川大學為她謀教職,但因各種原因而未能如願。此後,蔣碧微留在重慶。在重慶的八年裡,蔣碧微在復旦大學教法文,並且在國立編譯館、教科用書編輯委員會兼職,後來她改任四川教育學院教授兼圖書館主任。直到抗日戰爭勝利,蔣碧微才回到南京。
1945年12月1日,徐悲鴻、蔣碧微在重慶沙坪壩中大教授宿舍簽字離婚。
1949年,蔣碧微留下與徐悲鴻的一子 (徐伯陽) 一女(徐靜斐,原名徐麗麗),和張道藩赴台灣。1950年代初,張道藩的太太素珊攜女兒赴澳大利亞,張蔣兩人在台灣同居十年。1958年,在素珊的干涉下,蔣碧微和張道藩最終分開,此後蔣碧微獨居20年。在台北,她曾當過大學教師。1964年10月,《我與悲鴻》、《我與道藩》在台灣《皇冠》雜誌首次連載,1966年11月由皇雜誌社作為《蔣碧微回憶錄》出版。
1978年12月16日,蔣碧微在台北逝世,享年80歲。
老頭的話:
純樸的年輕朋友不要以為徐悲鴻一生只有元配、蔣碧微、孫多慈、廖靜文四個女人,同樣的蔣碧微的一生也絕不止徐悲鴻和張道藩兩個男人。男人只要條件好,女人只要手腕好,異性伴侶總像過江之鯽。
渣男、渣女之所以會被稱之為「渣」,在於他或她花心。花心其實沒錯,那是人類雜交本能的表現,然而想「渣」就得有足夠的本錢。本事不濟的渣男與條件不佳的渣女很容易因為缺乏憂患意識,慘遭早有意割愛的舊愛「大義凜然」的斷頭,最後兩頭落空,世間男女要「渣」之前不可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