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口浪尖的果子狸

从2003年的SARS到2019年的新冠,倍受争议的动物莫过于果子狸。在SARS发生时,曾经在果子狸身上检测出来过SARS病毒,便怀疑果子狸是元凶,许多的果子狸就此丧命,那些养殖果子狸的养殖户也纷纷倒闭。石正丽研究员花了十年时间,终于在云南偏僻小山村的山洞里的中华菊头蝠身上找到了与SARS病毒非常相近的冠状病毒,并解释了当初可能是某一养殖场的果子狸被带有病毒的中华菊头蝠所感染,病毒发生了变异,让人致病,而且人传染人,最后引起了SARS疫情。如此看来,果子狸也是受害者,不过是背了十年的黑锅。

花面狸(Paguma larvata)是灵猫科花面狸属的食肉动物,俗称果子狸。形似狸猫,比猫稍细长,身体呈弓形,所以有人叫它“弯狗”。头体长400-690毫米;尾长350-600毫米;后足长65-120毫米;耳长40-60毫米;颅全长100-130毫米;体重3-7千克。虽然花面狸显著的面部纹路因地理差异而变化,但一般从前额到鼻垫有一条中央纵纹,眼下有小的白或灰色眼斑,眼上有较大的、更加清晰的白斑,并可能延伸到耳基部。给人的感觉像是脸部从中间破开了,所以有人叫它“玉面狸”、“破脸狗”或“白面獐”,实际上它与狗和獐都扯不上任何关系。鼻部黑色,身体无斑点,硬毛为锈褐色到深褐色,其下绒毛通常为淡褐色到灰色。在一些年轻的亚成体身上可见微弱的斑点图案。尾似牛尾,呈圆锥状,又名中尾狸。

营家族生活,常雌雄老幼同栖一穴。白天身在山中的洞穴中睡觉,晚上出来活动和觅食。善攀援,能靠其灵巧的四肢和长尾在树枝间攀跳自如,觅食树果,追捕小鸟和松鼠。以食果为主,尤喜食梨、花红、拐枣、酸枣、多种榕树果、麻楝果、长青栎果以及桃、杏、梨、荔枝、龙眼等。因此有了“果子狸”这一名字,也有人叫它“酸枣狗”。交配季节也常成对活动。遇惊吓时,往往从树上跳下。若遇猎犬追赶,则上树或逃进洞穴中躲藏。当发现有成熟果子时,往往反复到来取食,几乎每晚必来。所以往往树上会留下它的爪痕。树杈上和树根附近常有许多带核果的粪便。就因为这一习性,有些猎人专门在树下设置陷阱,等果子狸来取食时中招儿。

其实不仅果子狸喜欢吃果子,灵猫科的绝大多数种类都喜欢吃果子,也都善于上树。正是鉴于它们这一特性,在咖啡豆成熟的季节它们会跑到咖啡园里去吃咖啡豆,将种子外的果肉消化后,种子随粪便排出。它们能准确判断并选择那些长势好且成熟了的咖啡豆吃,这些种子当然也是质量最好的,人们将这些粪便中的咖啡豆种子捡来,清洗干净后就成了“猫屎咖啡”。并不是说咖啡豆经过灵猫消化道后,沾点便便味道就变美了,或是灵猫会将灵猫香沾在咖啡豆上使咖啡变香了,而只是它们选择了最好的咖啡豆。现在有人专门养一些灵猫在笼子里,每天只给它们吃咖啡豆,拉出的便便清洗一下就是“猫屎咖啡”,其实这是明显的做假。对灵猫也不利,在一定的时期只能吃单一的食物,肠道经常会受不了。

冬天的果子狸极肥,肉质细嫩、有异香、味美,是南方多数地方冬季野味之佼佼者,所以有“天上的斑鸠,地下的弯狗”一说。为了减少对野生资源的捕捉,人们开展了人工养殖,并且在技术上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当然,现在国家禁止了食用,这个产业也会因此歇菜。

吃果子狸并不是今天的人们才发现的,800 年前果子狸即是歙味的代表。据《徽州府志》记载:宋中宗问歙味于学士汪藻,藻举梅圣俞的“雪天中尾狸,沙地马蹄鳖”诗句答之。就因为这一问答,果子狸和马蹄鳖即列为贡品,每年冬季皇宫里会专门向各地民间征收果子狸。

《红楼梦》七十五回写到:“……尤氏早捧过一碗来,说是红稻米粥。贾母接来吃了半碗,便吩咐:“将这粥送给凤哥儿吃去”,又指着另一盘中说“这一碗笋和这一盘风腌果子狸给颦儿宝玉两个吃去,那一碗肉给兰小子吃去。”由此可见那时候人们也将果子狸作为美味佳肴给最得爱的人吃。他们不知道SARS,也不知道新冠病毒,只知道果子狸的美味。

苏东坡的《闻子由瘦 儋耳至难得肉食》里写到:“五日一见花猪肉,十日一遇黄鸡粥。士人顿顿食薯芋,荐以薰鼠烧蝙蝠。旧闻蜜唧尝呕吐,稍近虾蟆缘习俗。十年京国厌肥羜,日日烝花压红玉。”可以看出苏东坡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而且是一个“滥食野生动物”的代表。要是换在今天,他早把牢底坐穿。你看那诗中提到了那么多的野生动物,可没说是养殖的哦,其中的“薰鼠”并不是薰蒸的老鼠,而是果子狸,因为当地人把果子狸称为“毛鼠”,而果子狸主要是在秋冬季节抓来蜜制腌腊,所以就成了“薰鼠”。

如今在中国要想吃果子狸也许已经没有机会,最多还能在东南亚的一些国家的特色餐馆能品尝到。但要说果子狸做药,应该还能找到,只是没有人工饲养,怕是也是稀缺产品。据医学实践证明,果子狸的骨头有祛风湿,壮筋骨,滋补安神的功效,主要用治风湿关节痛和跌打损伤。果子狸的脂肪具有润肤的作用,用治皮肤皲裂、烫火伤等。果子狸的肉具有滋补养颜的作用,只是担心药用与食用如何界定,不要一不小心把自己搞进了笼子里去。

还是那个意见,应该严格区别对待“人工繁育”与“自然野生”,让自然野生的果子狸能发挥调节群落结构与传播植物种子的功能,而人工繁育的尽快完善技术标准,让它承载传统文化的美感,让红烧、清蒸、香辣和药用各显其能。要想实现愿望,向神仙求保佑是无力的,还得要靠科学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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