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舒雯 | 绿蚁与金衣

2020“富春山居·味道山乡”杯青少年主题征文大赛获奖作品

绿蚁与金衣

二等奖作品

富阳区职业教育中心  20旅5

俞舒雯

曾经有人问过我如果离开家乡最想念的是什么，我不断地搜索身边的人和事物，发现最能回味并且在记忆中久留的就是味道。这味道不仅是一种家中饭菜的独特味道，更是一种属于家乡的独特味道……

我从小到大生活在富阳，一个不断发展却也保留古老记忆传承的一座奇妙的城市。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那个记忆中的小平房已经变成了高楼大厦，也没有了自家独特的小院子我一度十分想念小时候的时光，想念那渐渐消失的味道。

随着我的记忆，不断穿梭，伴着脑海中的光影回到了我的小时候……

那时，每到这个时节，爷爷奶奶都会将田野里的高粱收回来，开启了我小时候最讨厌的工作。刚刚收回来的高粱带着茎叶，一颗颗饱满的高粱果实像极了一颗颗粟米，将上面的灰抖落，在阳光下甚至会散发着一些光泽。我们一家很多人，会在晚上也开盏大灯，在微黄的灯光下敲打抖落那些高粱的果实，直到成为一粒粒的，把它们堆在一起。这时候，像我们这样的小孩就该去睡觉了，爷爷奶奶会把它们收起来，等到明天用。

后来，长辈们会请专门酿酒的人来，他们带着大大的器皿，是很大的蒸馏装置，开始一天的蒸煮。这一天只是将高粱米来发酵，到了晚上，我们就会把屋子里堂前的地清扫得很干净，将高粱米全铺在地上，那高粱米已经呈现为酒红色，像是紫米黏在了一起，散发出浓浓的发酵味道，把地板和我的脚黏在一起。小时候的我总是喜欢那种黏鞋的感觉，就在边缘不断的踩踏，这时候我就会迎来奶奶的“板栗”，没错是被揍一顿，但我还是乐此不疲。等发酵个两天就可以又把酿酒的人喊来，在院子里煮酒，煮好的酒就装进大大的缸子里，拿塑料布封起来。爷爷在酒煮好的当天晚上，还会直接接热热的酒来喝，用自己做的葫芦瓢舀上一勺，灌进小瓶子里，酒不浑浊，反而是很清的颜色，但放久了之后酒上面会浮起颜色来。我也分不清是什么颜色，古代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之说，我就把它称为绿蚁。据说这种自家酿的酒度数很高，爷爷和爸爸他们抿一口还会砸吧砸吧嘴，滋味特别好的样子。现在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再见过这酿酒的场景了，想来也特别思念。

对于酒我只是看得多，但对于下酒菜，我还有一个念念不忘的。过年时大家都会做一道菜叫做响铃，就是用豆腐皮包裹肉之后炸制而成的。豆腐皮也是我们富阳的一大特色，东邬山豆腐皮有着“金衣”之称，薄如蝉翼，被很多人熟知。响铃也是记忆中奶奶做的“人间美味”。

奶奶做这菜总是偷偷的，因为当着我们小辈的面，她还没端上桌我们就偷吃完了。她将肉裹在豆腐皮里，卷成卷后切段放锅里炸熟，加上她做的独特的蘸料，就可以吃了。我们总是倒上番茄酱，手拿好几个，偷偷的吃，所以上桌了只有小小一盘，成为了爷爷他们的下酒菜。虽说这道菜制作不麻烦，但豆腐皮的味道是很独特的。豆腐皮厚了就不好吃了，不脆，所以我们总是买东坞山的豆腐皮，这种豆腐皮在阳光下就像蝉的翅膀一样，是透光的。我想这便是“金衣”的由来吧。

虽然现在，奶奶很少做过响铃，也没有酿过酒了，但现在我还是吃到过小时候的味道，因为豆腐皮成为了这里的一大特色，只要回到这里，我就能一直吃到。绿蚁和金衣这种奇特的搭配成为了我那个时代深刻的回忆，也是属于对一个时代，一个地域，一户家庭的美妙纪念。

记忆是会褪色的，但你会发现味道不会，就像你一口就能尝出妈妈做的菜一样，所以以后不论我走到哪里，离开多远，只要有那个味道与记忆在，我就会想起并知道这是我的家乡——富阳，是它的独特味道，也是传承与亲情的味道。我想，这便是我心中的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