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谈 | 陈永锵：青春岂真无悔？

只要稍加留意，在人群中都会见到洋溢着青春气息、纯情而自负、年方二十的女性，年年如是、月月如是、日日时时皆如是。世界也因此而生气盎然。

然而，二十芳龄，对任何人，都只是一次性的拥有。二十岁，太平常、也太珍贵了。这珍贵，不仅于二十岁的那么一年，而更是从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十年的光景！一般可以说，在这迷人的十年里，对任何一个女性的人生选择，对其毕生，都有着根本的决定性的影响。

可惜，许许多多身处其间的女性，并不那么在乎或不暇对生活、对生命、对人生底蕴的深层体察和理解，总会在不经意中，踉跄走过她们的花季。

有位女孩曾对我说她要嫁给位黑皮肤的非洲帅哥，并将漠视父母的反对，执着要随他回到赤道中的王国，因为她爱他，他又同样。对于二十的女性，这可是个神圣不可侵犯的意志！我这“世故”的叔叔问她，可曾想过，她嫁的不只是一个男人，还要嫁给他的家族、民族、种族和他们的历史与文化，还有他的事业？

她认为我想得太多、太累，甚至还不懂得“真正的爱情”。我建议她三思而行，但她说已想好了，并说，如果她幸福，一定会回祖国来看望亲友，否则她一去不将回！她甜蜜地走了，一去十年，我的悬念和祝福，一直只能在心底储存。

我曾在灯红酒绿里好事地问一“风尘女子”是否想过“潇洒”走过好多回之后，如何继续人生？她说“要用青春赌明天，赌了再说”。看来她有她的哲学，相信会赌赢的。然而，规律总是让绝大多数的赌徒所抛掷去的不仅是赌资、还会是毕生的幸福。而这位女子，实际上也已将她的皮肉灵性全数押上了，即使或许会侥幸地赢一把或几大把，但当她在“风月场”上饱览了男人个性垃圾后，那还会信任日后的另一半？又还会得到那作为她的另一半的男人信任么？“哀莫大于心死”！不知她对男人还会否去爱？我想，男人的尊严，早该连同她的尊严在沉沦流失的岁月中，如逝水般一去不复返了。

还有一少女，纯情得让老板将虚情假义夹杂在关爱中撑鼓了自己的肚子。当她熬过了狼狈和痛苦之后，竟还对那早已逃之夭夭的有妇男人，惋惜与同情有加地说：“他，也很难”。女人二十最富于殉情精神，真不知这算不算是“现代爱情”中的一种伟大。

我猜想，芳龄在握的二十女人，（尤其是在开放时代里），一般都会无知于“责任”，漠视“教诲”、憎厌“说教”。她们容易放任青春的燥动，策骑自己性情的烈马，不顾一切地向瑰丽的幻境纵横狂奔。她们总会因为天赋的芳龄和丽质，赢得种种青睐和呵护；君临她们的春风春雨，不仅催发了她们澎湃的春潮，也澎涨了她们人性中的弱点。

而这个时候，谁也无法对正沉醉“雨中浪漫”的她们说，这也许会是一场酸雨，更无法向她们指证这会是一场狂暴雨。一切的善良，都只能拜托她们潜在的良知觉醒，从而学会把握自己，更默默祝福她们的青春，真的能使她们无悔。

1999年7月27日于从化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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