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古村落】冷水滩明塘黄家古村:重塑灵魂的道德呐喊
人总容易冷落身边的风景。在离永州市区几公里的地方,在喧嚣的都市旁边,在我们的身边上岭桥镇就有个蕴含深度、文化浓厚、风景秀美的古村落——明塘村。
一片开阔的田野平铺在村前,一爿静静的湖水映照着古村的魅影,竹影婆娑,颇有韵味的圆形拱桥历经千年风霜,引渡着匆匆的过客。迈过古桥,就是一个巍峨雄伟的牌楼,饱经沧桑,风韵不减,厚重而沉稳,一正两侧门,三层飞檐,雕龙饰凤,上书“奉旨旌表”,及乾隆四年朝廷赐的“节孝流芳”四个大字。这就是御赐的“节孝牌坊”。据说是表彰明塘黄氏十四世黄正昌之妻李氏。李氏二十四岁夫君早逝,遗留年幼二子与公婆,李氏悲痛欲绝,想随夫而去,可公婆与幼子奈何?只得肩扛重担,起早摸黑,没日没夜,勤织苦耕,奉老教子,多次公婆劝其改嫁,都遭拒绝,由于李氏精心抚养,公婆均年逾古稀,两个儿子,七个孙子和七个曾孙个个发奋自强,致使家道日兴,超越先祖,此事流传百里,妇孺皆知,正值零陵县令黄世飞听挚友诰封修职郎黄汝明讲述李氏守节故事,就转告翰林院庶吉士、姻教弟李蕊,李蕊经常出入朝廷与乾隆议事,就把李氏守节之事讲给乾隆听。乾隆爷闻之,龙颜大悦,并授意立坊嘉彰,李蕊便奉旨授意进士出身的诰封修职郎黄汝明及进士出身的永州府零陵县县令黄世飞速办此事。共同出面为黄母李老孺人修建了这座节孝牌坊,还将太孺人节孝之事载入了当时的零陵县志。故事可歌可泣,千百年来牌楼在诉说着……
内心宁静地听完故事,小心翼翼地迈过牌楼,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青石板路延伸着,光滑而斑驳的石块承载着时光的足印时隐时现,这条街名曰青龙街。连接着零陵与祁阳两城,是挑盐和输送各种物资的交通要道,宝庆府经高溪市过明塘黄家村可通往衡州、长沙,从滴水老街上岸过明塘黄家村经楚江圩到永州府,从早到晚,商旅往来,络绎不绝。这条青龙街又与古村纵横交错的青石板路相接,组成六街十二巷的格局。
两旁依次排列着古商铺青砖黛瓦,飞檐翘角。或四开三间两厢式小宅院、或二进或三进式民宅,有照墙、石门坎、天井,装饰讲究,做工精细,寓意深刻,如“龙凤呈祥”、“芝麻开花节节高”、“福、禄、寿、喜”等图案,形象逼真,栩栩如生。伙铺、酒馆一应俱全,一些老字号商铺,如:济生堂药铺、兴隆客栈、泰安客栈、四通商号等依然熠熠生辉。虽然没有大户人家、达官贵人的豪华门楣,但处处却能感受商人注重实用的思想。有一户人家的大门是用道光时期赐给生员黄占元的一块大匾改做的,拼合起来就显示“云台捷步”四个字。走进这里,会让你幻影重现,思绪走远,恍惚带你走进了明清时期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繁华市镇。
据村民介绍,全村2000多户全是黄姓,与北宋大文豪黄庭坚有关联,黄庭坚,江西分宜进士,曾岀任宣州知州,国子监教授,校术郎,检讨官。与杜甫、陈师道,陈与义有“一祖三宗”之称,与恩师苏东坡齐名,世称“苏黄”。曾经两次到过零陵,在朝阳岩、浯溪都留有真迹,直到元末明初,黄庭坚的第一十代孙黄有终(壬三郎)追寻祖宗踪迹,途径此地,慧眼识得此地人杰地灵,山清水秀,风水极佳,就于明朝洪武16年(公元1384年)由洪州分宁(江西省修水县)江厦搬迁到今明塘冲,后又从明塘冲搬迁到今村所在地,而原来的明塘冲被陈姓居住。因黄家祖宗怀念明塘冲的那口明塘,故在村口人工建造了一个水塘,也曰明塘,而村里人都姓黄,故村名叫明塘黄家村。明塘黄家大院子坐西朝东,后有一石山,名叫小石山,绵延起伏,四季郁郁葱葱,如一条匍匐的巨龙,将古村依偎,山中有洞,名曰黄龙洞,可容数百人,山上异石林立,犹如雨后春笋,石中小径纵横,好似天然迷宫,清泉汩汩,如鸣佩环。
村前一大片水塘叫白鲁塘,阔数几十亩,水波袅袅,平静如镜,古村偎塘而建,何谓“白鲁”?“白者洁也”鲁者为愚,即拙本之意,叮嘱后人清白做人,自拙示人,据说还有他意,祖先黄庭坚,字鲁直,也有铭记祖先美德之意。塘边有古井,名曰白虎井。此井开凿于明代,井沿呈四方形,用青石砌成井壁,沿长6米,宽4.5米。冬暖夏凉,甘甜可口,一年四季涌流不竭。黄族自迁居于此后,人丁兴旺,发展迅速,只有五、六代,便发展成了三房,并修建了三座祠堂和一座公馆。村里老人们讲,明塘黄家是由黄氏三兄弟共-建,这三座祠堂,即是大房、二房、三房的祠堂,平排相连,每座祠堂占地面积120平方米,现已拆除,留有遗址。祠堂左侧,是气势宏伟的公馆。以前,村里所发生的不道德的或者违背祖训的事情,都要开祠堂门,将那些犯了事情的人带到祠堂,由村里的族长和德高望重的老者组织审理,按照村规,根据事情的轻重,做出相应的惩罚。后来,明塘古村渐渐有了一套完善的村规,规范了全村人的道德行为和为人处世的准则。而那座公馆,则是村民从事各种日常活动的场所,它见证了明塘人的喜怒哀乐的生活过程。
明塘村村民自古以来尊奉耕读传家,家风、民风淳朴。明清时,村中前后有11人进士。民国时,国民党的少将师长黄虑世参加过徐州大会战,这里还出了一个国民党军长黄开顺、国民党参谋团长黄祥林,后来都随部队前往台湾,目前儿孙们都还健在。 节孝牌楼、青龙街,黄龙洞,白虎井,白鲁塘,一个个诗情画意、触摸生香的名字,勾勒出了明塘黄家生动而充满色彩的精美画卷,迎风摇曳的竹枝瑟瑟声,吹皱塘面水波的唽哩声,汩汩清泉的鸣罄声,以及幻影古街市井的叫卖吆喝声,汇成一曲韵味悠长的交响曲,走进明塘古村如同走进久远褪色的影视镜头,身临其境,而又妙趣横生,并让灵魂接受了一次“孝文化”、“贞洁文化”的洗礼。在当今呼唤“道德缺失”的回归时代,明塘也一度被遗忘,被废弃,但如今,又将它挖掘出来,以此作为一次道德教育的呐喊!